夜色溫柔,靜謐如水。
一條長長的暗道裡,一個女人挑著一盞宮燈,一步一步的往裡走。
暗道很黑,兩邊長滿瞭青苔,有難聞的黴味散發,可是女人置若罔聞,拖著一襲長長的緙絲長袍,一步一步往裡走。
白色的長袍上繡著紅艷艷的牡丹花,在影影綽綽的燭光之下,有種鬼魅至極的感覺。
陰森森的環境,感覺非常的駭人,可是女人沒有半絲慌張,走得閑庭信步,好像是來過瞭無數次一樣。
一直走一直走,暗道悠悠長長,好像沒有盡頭……
不知走瞭多久,到瞭一處石壁前,她雪白柔軟卻不再年輕的手往墻上一按,“嚓——”的一聲低低悶響,石門打開,赫然看見裡頭是一個密室模樣。
也不知做瞭什麼設置,裡頭竟然有一絲絲月光漏進來,讓整個密室蒙上瞭一層柔和的光。
等眼睛適應瞭這柔和的光便會發現,這密室裡有兩隻籠子,籠子裡鎖著兩個人。
她們手腳都被砍掉瞭,臉也被劃爛瞭,看不出面容,一頭長長的枯發拖在身後,把身子包裹成一團,遠遠看著,就像一個毛發滾球,要不是披頭散發下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壓根認不出這是一個人。
籠子裡的人看見這女人過來瞭,連個反應都沒有,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太後把宮燈擱在一邊,輕輕一甩長長的寬大衣袖,坐在瞭上頭的白玉石凳子上,看向籠子裡的兩人,像老朋友一般打招呼道,“哀傢這段時間事多,很久沒來看你們兩個瞭啊,你們兩個過得可還好?”
籠子裡的兩人閉上瞭眸,沒有看她,也沒想搭理她。
太後看轉向一旁的一個籠子,抬起雪白的玉手,撫瞭撫自己精致的臉蛋,嫵媚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哀傢又美麗瞭許多,這可真是多虧瞭你的孩子呢,沒想到雪姨娘你生瞭一個這麼帥氣的孩子,哀傢很是喜歡。
這女人呀,沒有男人滋養,就會容易變老,看看你們,嘖嘖嘖,一張臉還能看麼!
當初的你們,多美啊,盛京一枝花,受盡男人們的追捧,怎麼這麼快就暗淡瞭下去呢。
看到哀傢的臉,是不是很妒忌羨慕,小心肝是不是仿若被萬蟻啃噬,哈哈哈……
痛苦妒忌就對瞭,當初,我也是這般痛苦妒忌你們的呢!
當初你睡我的男人,現在,我睡你的兒子,啊哈哈哈,這人世間的遊戲可真是公平至極!
不過,想來也是我更幸運些,畢竟幽州王是個老男人瞭,而夜公子,正是年少有為,青春年華,用起來讓人蕩氣回腸,欲罷不能。
咦,怎麼不哭瞭,雪姨娘哭起來最是動聽的,楚楚可憐得緊,我很喜歡聽呢。
漫漫長夜的,夜不能寐,雪姨娘不如哭幾聲來給哀傢助眠?”
女人一邊說,一邊站瞭起來,拖著長長衣袍,一步一步走到瞭籠子的面前。
籠子裡的女人,卷縮在那裡,眼皮子都不睜開,好像死去瞭一般。
可是枯草般的亂發下,胸腔劇烈的震動還是出賣瞭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