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弦聽瞭，嘴角緩緩勾瞭勾。

這丫頭果然調皮。

他感覺到她在靠近，就在他面前不到半米的距離，可能，正仰著頭看著他。

“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吧。”

他挑眉：“說說。”

“你幫我射鷹，我當你眼睛。”

她補瞭一句：“我視力很好，比老於叔叔的好很多。”

封弦本不需要這雙“眼睛”，因為自小的蒙眼練習也不少，他早已習慣。

此時，卻默然幾秒，隻覺得鼻子邊縈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耳邊，也魔怔地回響著小丫頭嬌軟的聲音。

再開口，一句不通過大腦的話便從他嘴裡頭說出來：“過來。”

“嗯？”

他道：“我教你。”

小丫頭似乎很開心：“教我？好啊！”

這話聲剛落，他就感覺懷裡貼過來一個小人兒。

身高大約到他鎖骨之處，柔軟纖細的頭發似乎綁成瞭兩個麻花辮子，尾端那一小撮時不時紮著他的皮膚，略癢。

她已經上手抓住弓箭，做好預備發射的姿勢。

“師弟，我的動作對麼？”

聽到這聲，封弦將心緒從那股香味和毛發的刺撓中抽回，跟隨感覺，調整著她的動作。

“角度要調好，註意力集中。”

他邊說著，邊調整她的手勢。

就在這時，小丫頭腦袋突然往後一轉，毛發掃過他的鎖骨，一點微涼之意掃過著他的皮膚，隨後，另一抹微涼硌著他。

那是……她的鼻尖和下巴。

可能是風吹的，有點冰涼，還……很滑。

他頻頻分神。

“師弟，你往後走一點，我前面沒位置瞭。”

封弦感覺呼吸有點不大平穩，若無其事地往後退去。

伸手，觸碰感知她的動作，檢查一番，沒有錯誤後，便說：“目標找準瞭？”

“嗯，隨時可以射。”她道。

“避免用手臂發力，左肩下沉，以肩背發力，把弓拉滿。”

隨著他徐徐的教導，耳邊傳來一些細微調整的聲音。

感覺到她調整好瞭，他又道：“註意雙肩雙臂的力量要協調好。”

“好。”她應下。

又是一陣小小的調整之聲。

封弦又道：“全神貫註，心理默數三秒，就可以瞭。”

話落，他也在心裡，默默地幫她倒數者。

三秒一到，出箭之聲傳來，顯然比剛才有力迅猛許多。

她的天賦很高。

這是封弦的第一個反應。

一說就會，一點就通，很難得。

突然——

“啊！”

小丫頭叫瞭聲，緊接著，就從他旁邊跑走瞭。

“於叔，怎麼回事？”他問。

老於似乎還在觀望，過瞭會兒，道：“好像是射多瞭一隻，一箭雙雕，把老鷹和一隻小麻雀都射下來瞭。”

他心中起瞭興味：“過去看看。”

老於把他扶到那邊，剛靠近，就感受到瞭一股悲涼之氣。

“這鳥要死瞭，都是我的錯。”

滿懷歉意的一聲。

封弦內心觸動，忽然道：“找個地方，埋瞭。”

小丫頭站起來：“我要試著救救它。”

他淡淡笑瞭笑：“老鷹呢？”

“這老鷹經常叼走村莊裡的雞鴨，壞得很，我這是為民除害，它死有餘辜，等會我處理完小鳥，就把它褪毛來烤，祭奠那些雞鴨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