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長出瞭口氣,竟然覺著有些虛脫,這簡繪終於被她和石清響聯手打倒瞭。
制住他,好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便可以慢慢盤問。
姚真到底是不是從他那裡拿走瞭一顆月華丹?他知不知道那個亂石灘上神秘人的事情?好端端的,他又為什麼要殺瞭姚真?
這些都可以稍後再問,當務之急是要先令他不能反抗,石清響隻剛才喊瞭一嗓子,便再無動靜,看那些青藤有氣無力地掛在簡繪身上活力不再,顯是堅持到現在他的真元也所剩無幾瞭。
簡繪呻吟一聲,掙紮著要爬起來。
好不容易抓住,可不能再叫他跑瞭。紅箋向石清響喊瞭聲:“這巖石獸你來殺。”一躍上瞭溝澗。
怎麼制服一個築基修士,還真是沒有人教過紅箋。傳說中煉魔大牢裡是不能修煉施法的,可見世上定有禁錮真元的法寶或符籙存在,可惜啊,這些東西她接觸不到。
紅箋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趕到近前,趁著簡繪還未掙脫,在他膝彎狠狠踢瞭一腳。
簡繪受傷已是不輕,一下子沒能站穩登時便跪倒在地,紅箋抬起手,將“月湧”抵在他腦袋上,認真地勸道:“簡師兄,別亂動。這兩天我給你嚇得不輕,你別再刺激我瞭,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話是如此說,紅箋的心裡卻很冷靜,她知道真正“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的人正是她的這位簡師兄,故而她說著這話,另一隻手早做好瞭施法“萬流歸宗”的準備。
簡繪還從未如此狼狽過,散落下來的頭發遮住瞭眼睛,適才他法術被破,身上的衣裳也被打得半濕,這會兒滾得上面滿是沙土草屑,簡繪抬起頭,似是還不能相信眼前這結果,“呵呵”慘笑瞭兩聲,低沉著聲音道:“小師妹,你真是沒規矩。你要對師兄做什麼?”
紅箋一時語塞,恨恨地道:“你算哪門子的師兄?”她還真說不上能威脅簡繪什麼,殺瞭他容易,叫他說實話卻很難。在這秘境中取人性命簡直太方便,已經結下這樣深的仇恨,隻怕傻子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他,任由他好好的回到堆雪崖再掀風浪。
所以她避開瞭這個話題,直接逼問他:“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非要殺我還是為瞭姚真師姐,你為什麼要殺她?”
簡繪閉口不答。
此時石清響真元幾乎耗盡,迫不得已收回瞭“伏魔藤”,他抽隙服瞭一顆回復真元的丹藥,在溝澗下被那巖石獸追得抱頭鼠竄瞭片刻,終於積攢瞭少許真元將巖石獸擊斃。
紅箋瞥眼看石清響原地休息,心中一動,嚇唬簡繪道:“簡師兄,我拿你沒辦法,但你不要忘瞭他是什麼人。他們符圖宗可是有一種法符,叫做……‘傀儡認主符’,一會兒等他真元恢復瞭,就給你用上一張,你從此往後一切不能自主,樣樣都需聽從他這主人的,修煉這麼多年可就白辛苦瞭。”
紅箋這純粹是因為石清響在場,信口開河胡編亂造,但她話一出口卻見簡繪臉色突然大變,還未等她有所反應,石清響已不緊不慢地接口道:“沒見識,什麼‘傀儡認主符’?明明是‘他生符’,種上此符的人神智俱迷,從此之後便喪失瞭自己,他這一生也不再是他自己的,所以要叫做‘他生’。”
紅箋聽石清響說得煞有其事,嚇瞭一跳,暗忖:“真的假的?”
石清響竟真的在翻乾坤袋,還嘟囔道:“師父知道我將這寶貝如此用瞭,說不定會揭下我一層皮來。”
簡繪好似突然受瞭極大的刺激,不管不顧回頭便是一記法術,紅箋防他情急拼命,“萬流歸宗”早準備好等著,“月湧”若是這麼近出手無疑會直接要瞭他的命,所以紅箋稍作猶豫,還是一腳踢瞭上去,正中簡繪後心。
簡繪滿臉猙獰,額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受瞭這一腳,他沒有仆倒,一股凜冽決然的氣勢忽自他身上湧起,紅箋微覺有異,但她畢竟對修真界的事瞭解太少,隻知道簡繪這是情急拼命,卻不知道危險將至,想著不能叫他跑瞭,“月湧”向下,對準簡繪的雙腿便是一擊。
簡繪吃痛,一聲厲吼,紅箋聽著他似喊瞭句“死吧”,不知他如何作法,隻見他全身肌膚由青轉為赤紅,隻一瞬間耳聽一聲悶響,一股帶著腥辣的灼熱氣浪迎面打來,石清響驚呼道:“快閃!”
遲瞭。紅箋腦袋一閃念,這距離太近,靠躲是肯定躲不開的。
千鈞一發之際她下意識的先做出瞭個抬臂擋臉的動作,接著才是空著的左手全力一記“萬流歸宗”,此時氣浪已到瞭跟前,紅箋隻覺正對氣浪的一面由胸至腳一陣劇痛,身體像是被打成瞭篩子。她睜不開眼睛,根本不知發生瞭何事,身體直接被掀瞭出去。
可偏偏那法術“萬流歸宗”不知將什麼東西吸進瞭體內,大量的粘稠的異物擠滿瞭她的經絡,一小半通過體表排瞭出去,那是汲取回來的能量,剩下的按以前的經驗應該是水性真元,但水性真元絕不會叫她如此難受。識海內水靈根在急劇飛轉,說不清對這些新來的異類是吸收還是排斥。
紅箋頭疼的像是要裂開,哪裡還顧得上簡繪如何瞭,隻想翻倒在地上打幾個滾兒。
紅箋將頭皮抓破生生忍住瞭這種折磨,掙紮著盤膝坐起。她很想從乾坤袋裡找點兒療傷的丹藥服下,但劇痛實在是耗盡瞭她所有的力氣,叫她連動一動小手指都懶得。
此時整個山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石清響不是袖手不理,而是完全嚇傻瞭眼。
石清響和紅箋不同,他在躚雲宗的時候極為受寵,好兄弟江焰又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故而他雜七雜八知曉的事情遠不是紅箋可比,可就算如此他也絕沒想到簡繪一個區區築基初期竟然能像金丹修士一樣做出爆丹拼命之舉。
雖然是一顆假丹,但若換瞭他站得像方紅箋那麼近,隻怕立時便是屍骨無存的下場,誰知這小姑娘看著應對倉惶,不知怎的胡亂施法,簡繪拼命爆發出來的浩瀚威力竟然驟減。
而此時遍地都是風幹的血肉,方紅箋渾身浴血,就那麼席地而坐,周圍靈氣為其攪動,這……看著她竟是要進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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