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林婉婉環視周圍,順著記憶取出幾個番薯跟土豆,跟往常一樣加水煮熟。
農村的飯菜其實都比較簡單,基本上拿番薯,土豆,大豆,玉米等物為主,很多人傢大豆都是拿來喂豬的,除瞭特別窮的沒辦法。米面對於他們大多來說是奢侈的,一個月能吃上一兩頓算是不錯的。
在她養傷期間,稻谷已經收完,交完稅後剩下不多,自傢隻能留個一麻袋也就差不多,算作一年的口糧,要是有多餘的會都拿出換錢。
這兒的農作物不分南北,而這幾天正是播種麥子的時節,據薑傢銘昨天說忙完今天就好瞭,且吃飯的人也少瞭,煮起來倒也算輕松。
聞著味兒差不多,林婉婉利索的將食物裝進大盆,端著盆子一拐一拐的向上房走去,正好碰到薑傢銘從三房屋子裡出來,後面還跟著兩個睡意朦朧的小傢夥。
薑傢銘看見自傢媳婦這副模樣,心中一痛,孟大叔說過,媳婦的傷起碼要養上個三月還不一定能完全見好,要是沒有養好可能一輩子都會變成個瘸子,爹娘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媳婦,人心都是肉長的,可這些年,他媳婦做的還不夠嗎?連個修養都不肯給他媳婦,要是嶽父一傢知道該是如何心疼?
薑傢銘邊想邊快步走到林婉婉的面前,皺著眉頭搶過林婉婉手中的盆子,在林婉婉愣神中快速沖到上房堂屋,重重的將盆子放在桌子上。
聽到聲音的林婉婉一震,心想,這薑傢銘好好的是在發什麼瘋,難不成是為瞭方才笑話她在報復她,這也太記仇瞭點吧!轉而一想,難道是這個傻大個開竅瞭不成?知道心疼媳婦瞭?林婉婉托額,看這樣子還真有點,要是能一直這麼發展下去,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可惜那個可憐的女人看不到,不過看到瞭人傢未必就能開懷,倒是她白白撿瞭好,這算是好運嗎?呵呵。
牽過兩個小傢夥,慢慢的走進上房堂屋內,薑傢銘已經擺好碗筷。林婉婉一看樂瞭,這是打算往全職老公發展麼,放在現代是個平常事,可是放在這個朝代,還是在這個薑傢,林婉婉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就著薑傢銘拉過來的長凳子坐下,笑嘻嘻的拍拍
薑傢銘的肩,“好樣的!”
還在怒氣中的薑傢銘‘啪嗒’斷瞭弦一般,傻傻站在林婉婉一旁,摸著林婉婉拍過的地方,臉哄的有些紅瞭,好在臉黑不是特別明顯。
“娘,爹是怎麼瞭?”薑連炔左瞧瞧又瞅瞅,好奇的問林婉婉。
“沒事,你爹大概害羞瞭。”
“哦,這樣子的。”得瞭答案,薑連炔踱步到薑傢銘的身前,一本正經的開口,“爹,娘說你害羞,可是炔兒咋看不出來爹哪裡臉紅瞭,不是說害羞會臉紅嗎?”小眼神瞟啊瞟的。
……盯得薑傢銘臉更紅瞭,同時有些臉黑,這兒子生來簡直是來搗亂的。
這時,一向話少的薑連玨開口解釋,“弟弟,那是因為爹臉黑,看不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薑連炔這個小傢夥還故意加長音。
……聽瞭兩個小傢夥的對話,薑傢銘感覺自己心口被插瞭一箭,兒子生來果然是來搗亂的。
狠狠的瞪瞭他們一眼,兩個小傢夥立馬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一聲,似乎想到瞭使自己臉紅心跳的場面,雙手捂住屁股,臉微微漲紅,還有些難為情,生怕老爹拿他們的屁屁出氣。
林婉婉忍俊不禁,再次噗呲笑出聲來,“好瞭,還是個孩子呢,你跟他們計較什麼。”
林婉婉怎麼都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話少的大兒子竟然是個隱形腹黑,還有點悶騷既視感,連活潑的小兒子都有腹黑的潛質,更沒想到,薑傢銘這麼容易臉紅,突然覺得挺好玩的。
“你就慣著他們吧!”看著兩個偷樂的兒子,薑傢銘‘哼’瞭一聲,下意識看向媳婦,媳婦高興,貌似那點丟人的事也不那麼重要瞭,繼而嘿嘿傻笑兩聲。
……兩個小傢夥懵懂瞭,他們年紀小,表示不懂父親大人善變的情緒。
“咳咳!”薑來福從裡屋出來,假意咳嗽兩聲提醒旁若無人的老三一傢。
外間的事他多多少少聽到,心中不喜,表面也沒怎麼表現出來,老三到底還是他的兒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爹,您起瞭。”被老爹看到,薑傢銘多少有點尷尬。
“嗯!”
“爹,您先坐下,媳婦去叫二哥二嫂他們。”說著便要起身。
“媳婦,我去!”薑傢銘按下林婉婉,出去。
“好瞭,老三媳婦,你腿不好,就坐著吧。”
“哎,媳婦曉得。”林婉婉不客氣的坐著不動,也不看薑來福有些便秘的臭臉。
“爹!”
“爺爺!”
二房薑傢輝一傢,來瞭隻跟薑來福打瞭聲招呼,自顧自坐下,不咸不淡的招呼瞭一句林婉婉。
林婉婉不在意,反正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隻要這二房不找事就好。
吃完早飯,男人收拾收拾要下地去,本來方氏也該跟著去的,借口說身體不舒服,薑來福黑著臉也沒法子,隻是老二薑傢輝沒逃過去,二郎薑連恒吃完躲瞭出去,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隻隻能由他去瞭。
林婉婉不動聲色的收拾碗筷,薑傢銘想過來幫忙,礙於薑來福瞪著他,隻能姍姍跟林婉婉告知一聲,回屋子取石榴去。
兩個小傢夥繞著林婉婉忙前忙後的幹活,薑傢銘去瞭上房後發生瞭什麼她不知曉,從方氏出來手中拿瞭剩餘石榴的二分之一,她就知道,好戲要開場瞭。一個兩個都是貪吃的主,好不容易能吃到個稀罕東西,還不變著法子多搞些來,況且她還故意跟薑傢銘說瞭這紅石榴的珍貴,不出意外,薑來福肯定會詢問的,那麼在場的人的心思可就可想而知,單單要是二房一傢倒是興不起多大風浪,不過,要是加上那好吃又自持矜貴的小姑子,還有不可理喻的婆婆劉氏,那可不好說瞭。
見方氏僅僅拿著那石榴,一臉防備的樣子,快步進入東廂房,關門上鎖一氣呵成,林婉婉有些失笑,低頭捧起裝滿衣服的盆子。
兩個小傢夥一前一後,蹦蹦跳跳跟著林婉婉來到近處的河邊,已經有兩個媳婦人傢在。找瞭一處穩妥的地蹲下去洗。
“婉妹子,你來瞭,腿怎麼樣瞭?”
“嗯,好多瞭,謝三嫂子關心。”林婉婉記得這個是薑來福堂兄的兒媳婦,是個勤快的,與原主關系不錯,常常一起河邊洗衣,山上挖野菜,她養傷期間也來看過她兩次,帶瞭不少好吃的。另一個她不認識,不過也沒有打探的心思。
“客氣啥,我們什麼關系!”三嫂子爽朗的笑笑,“不過,看你走路的樣子,該沒好全,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咋這麼早出來幹活瞭?”
“三嫂子,傢裡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林婉婉嘆氣,轉而一笑,“當是我早點跟你來做伴,你還不樂意呀!”
“樂意樂意,咋能不樂意,你啊,還是要多養著。”三嫂子後面也沒在說其他,婉妹子傢裡的事,她多多少少清楚,要不是婉妹子,她也不樂意上這堂爺爺的傢去。
河邊的人陸陸續續變多,林婉婉利索的加快速度洗衣服,耳邊時不時傳來有關於她的話語,林婉婉不理會,也示意三嫂子不必在意。
洗完站起來,腿有些麻,硬著身子離開這是非之地,這河邊丫的就是個戲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