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老遠一段,林天賜還有些暈乎,女兒什麼時候學會做生意瞭?這在他心裡打下個大大的疑問。
林天賜斂色問道,“閨女,爹方才不是聽錯瞭吧?”
林婉婉笑道,“哪能啊,爹,我是您老閨女,您老以前做過掌櫃的,閨女還能談不成一筆生意,這說出去還不丟您老的臉不是。”
“那是自然,我閨女隨我,聰明著呢……”可把林婉婉一頓好誇,臉皮子厚都漲紅瞭臉,爹,您老能不這麼變相誇自己嗎!
林天賜心裡是十分心疼自己這個閨女的,還不是窮給鬧的,還有就是那一傢子心狠的把閨女給折騰的,否則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女,如何要拋頭露面做這些,這心裡難受啊!
閉著眼睛靠在馬車上,久久沒有說話。
林婉婉沒做多想,她心裡還盤算著等會到瞭梨花鎮上要買些什麼,給爹娘添兩套冬衣,自傢各添一套,料子要比上一次的好些,手頭有銀子,總不能虧瞭自己。還有她娘頭上的物件未免也簡單瞭些,有一個當先生的相公,兩個當官的兒子,自然要註重些,所以這一次除瞭自己的,娘的也不能落下。
兩個兒子西屋的書桌早已備好,就差筆墨紙硯,這一次也不能遺落,包括她和薑傢銘也同樣需要,以後還要記賬,也得早早備下。
嗯……其餘還要買些什麼呢,一時間沒瞭主意,那就等到瞭鎮上再說,“王虎兄弟,到瞭梨花鎮叫我。”然後閉目養神。
“好勒,駕……”
冬日的風真冷,耳邊呼嘯不斷,風刮到臉上生疼,常年趕馬車的王虎也被吹的刺骨的疼,還好早早備下防護工具。
進入梨花鎮,馬車的速度開始慢下來,“林傢妹子,梨花鎮到瞭。”
聞言,林婉婉睜開雙眸,詢問,“王虎兄弟,這邊上有沒有成衣鋪、首飾鋪、書齋這類的?”
外面的王虎思量片刻,中肯的回道,“林傢妹子,我王虎對這梨花鎮這一塊也熟悉,這邊要說鋪子也是有的,不過都是些普通的鋪子,如果妹子要的東西多,可能還是要再往前趕趕。”
“哦?那就去東西多的鋪子,下面有勞王大哥。”她林婉婉從來沒想過改變自己挑剔的習慣,隻是東西隻能一點一點往好的來挑,一下子挑好的,她是不在意,可世人的眼光和傢人的接受程度,她還得考慮到。
林天賜倒是沒說什麼,閨女要買什麼,他隻要跟在身後當個搬運工就行,後來見閨女一個勁買買,他就傻眼瞭,他傢閨女太恐怖瞭有沒有。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媳婦說說,閨女太敗傢,女婿得怎麼看啊!
買到後來,林天賜就麻木瞭,勸也沒用,他還是認命的搬吧。
王虎見識到林婉婉的瘋狂購買後,也真是嚇到瞭,以至於後來一說到要陪傢裡哪個女人逛街買東西,這一幕就跳上心頭,怎麼都不敢去,太嚇人!
林婉婉要是知道她造下這等罪孽,恐怕要鬱悶的撞豆腐,這都能得恐懼癥,還讓她說什麼好呢!
不過,此時的林婉婉正買的開心,除瞭先前盤算的,又看到自己喜歡的,厚著臉皮給自己又添瞭兩身,首飾也沒有落下。至於古人的化妝品請恕她惶恐,真心不敢用,怕毀瞭這張漂亮的小臉蛋,自己沒買,她娘她也沒給她買,這個,她可以考慮做一個,她媽就是搞這些的,她肚子有貨,一點都不怕。
除瞭四套筆墨紙硯,還在她爹的指導下買瞭《千字文》和《三字經》這兩本書,趁著她爹在,也好得個方便。她爹可是縣城書院裡的先生,入瞭她爹的眼,明年開春送兩兒子上學堂也就相對容易些,她對她的兩個兒子有信心,不然這麼久的靈溪水算是白喝瞭。
零零碎碎的又買瞭當地的吃食一類,打算帶回去給兩個兒子嘗嘗,差點沒瞭父女倆落腳的位置。
林天賜一路上看著林婉婉的目光,要說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忍不住回去他媳婦商量,就已經在馬車上教導起閨女來。
林婉婉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聽進去,就算入瞭耳也沒當回事,薑傢銘要是敢拿捏她,她第一個就不依,她用的是自己的錢,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有去才有回,難不成留著銀子生蛋,這多沒動力。
她爹為她好,她領情,也沒有出口反駁。
說到後來,林天賜嘴幹瞭才停下,見閨女虛心受教,滿意的捋捋並不存在的胡子。
林婉婉看到嘴角一抽,爹,您老這是在捋空氣嗎?
林天賜感受到目光,尷尬的手一頓,訕訕放下,把腦袋撇向一邊。
林婉婉不敢笑也不敢言,索性撩起窗簾子看外邊,熟悉的地方,看來離傢不遠。
天空中開始飄下雪花,洋洋灑灑的,十二月份的最後一日,終於迎來瞭冬日裡的第一場雪,也是林婉婉到瞭這個世界以來見到的第一場雪,很美。
王虎加快瞭趕車速度,打算在雪下大之前將林婉婉父女倆送到。
地裡的薑傢銘見下起雪來,趕緊躲到傢裡去,一邊又擔心起媳婦來,不知今日還回來不,不管回不回來,他都打算燒下一大鍋熱水,同時將東屋的炕燒熱,然後等著媳婦回來。
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時候,一輛馬車駛入他的眼簾,大聲喊到,“回來瞭,回來瞭……”聲音明顯帶著興奮激動。
聞聲,祖孫三人立刻從屋子裡出來。薑傢銘本想沖上去,也被薛氏給攔瞭下來,這還下著雪,哪能這麼魯莽,瞧女婿的樣子,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好打趣女婿,閨女那兒就不一樣,薛氏樂呵呵的想著。
等馬車進入宅院,王虎從馬車上跳下來,薑傢銘便迫不及待走上前去,伸出手,一臉激動的表情在看到林天賜後,僵硬在邊上。
林天賜還以為女婿怎麼瞭,詢問的目光落到薛氏身上,薛氏頓時笑開瞭,這猴急的,結果出來的是她傢老頭子,她理解女婿這會兒多受打擊。
等薑傢銘回神過來,林天賜已經不爽的爬下馬車,冷颼颼的眼神一個又一個的往薑傢銘身上丟,薑傢銘簡直想哭,他怎麼就得罪嶽父大人瞭呢。
林婉婉出來看見怪異的場面,頭頂問號,這是什麼情況?她娘笑的眼淚都出來,旁邊兩個兒子一臉懵逼,她爹又黑著個臉,薑傢銘喪氣的垂著腦袋,王虎憋笑的面部抽搐,她現在也很懵逼,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瞭什麼!
跳下馬車,讓幾個男人把馬車裡的東西搬下來,林婉婉自己則是拉著她娘進屋,問方才的事情,還被她娘給打趣瞭一番。得,早知道就不問瞭。
一會兒的功夫,薑傢銘跑進來,“媳婦,東西搬好瞭。”
在薛氏的熱辣目光下,林婉婉硬著頭皮拉著薑傢銘出去,先把車錢給結瞭,本打算留王虎吃完飯再走,倒是王虎自己要趁著雪小趕回去,他們也就沒在多挽留,剛好薛氏中午做瞭餅,塞瞭幾張給王虎。
送走王虎,林婉婉把東西整理出來,薛氏見瞭嚇一跳,“閨女,你這是把人傢鋪子都給搬來瞭嗎?”
“誰說不是,你閨女進瞭鋪子,簡直跟個強盜似的,沒讓她洗劫一空已經算是好的。”林天賜不嫌事大,一個勁的跟薛氏嘮叨。
然後林婉婉光榮的又被她娘薛氏給教育瞭,不過這事薑傢銘不知道,還以為媳婦做瞭什麼讓嶽母不高興的事,一個勁的替林婉婉求情。
教育完瞭,薛氏還是很高興的收下閨女買的東西,閨女買的她能不喜歡嗎?主要也是怕女婿會有什麼想法。
這件事情,完全是老兩口想多瞭,薑傢銘已經走在妻奴的路上,隻要是媳婦想做的事,他舉雙手雙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