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傢銘隔著一堵墻都聽到裡面的吵鬧聲,大致是什麼事情他已經聽清楚,這事他認同媳婦的做法,事情雖不是大事,但做人的態度的確得端正,何況夏荷後面還曲解瞭媳婦的話,媳婦就是想繞過兩人,隻怕心裡都不會覺得樂意。
好在挽桃到底沒有讓媳婦失望,至於夏荷,薑傢銘有些不想讓她待在媳婦身邊,怕她日後會給媳婦招來麻煩。
本欲跨出去的步子縮瞭回去,心想,媳婦這會子正在教訓貼身婢女,他出現隻怕是不好,扭頭看向後面的辛澤,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便回頭站在原地聽另一邊的動靜,如有萬一,他也來得及出手。
等裡面沒瞭動靜,薑傢銘轉身對辛澤說道,“夫人身邊少不得要用人,去找進管傢撥兩個得力婢女過來,還有,此事別聲張出去。”
“是,奴才這就去。”辛澤斂色答道。
作為奴才,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心裡自然有數,倒是夏荷可惜瞭,平日裡瞧著挺機靈的一個丫頭,犯蠢起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老爺夫人是什麼性子,他們在身邊伺候的,多少都清楚些。
無奈的在心中嘆瞭口氣,然後退下去。
薑傢銘這才提步出去,跨過園子的門,慢慢的走到林婉婉的身邊坐下,道,“媳婦,你怎麼坐在這兒?”
林婉婉怪異的瞥瞭眼薑傢銘,心道,你不是在外面聽墻角嗎?還能不知道我坐在這裡的原因。
薑傢銘被林婉婉拆穿也不尷尬,反正他媳婦就是有能耐,知道他在聽墻角也不是怪事,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同媳婦說說,“媳婦,夏荷那個丫頭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畢竟這麼久伺候下來,平日裡也沒犯什麼錯,也就是今日的事情,讓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夏荷後面的那一出實在讓我……”後面話,林婉婉就沒有在說下來,隻是無奈的嘆瞭口氣。
聞言,薑傢銘眉頭微微皺起,“媳婦,你是打算再給那丫頭一次機會嗎?可……”
林婉婉擺擺手,阻止瞭薑傢銘即將要說出口的話,“你說的我都明白,就看那個丫頭自己怎麼選擇,我身邊不想要一個遇到事情就跟個鄉野潑婦似的人,你也知道,我最討厭跪拜的那一套,可那丫頭……不說瞭。”
“行,那就不說瞭。”薑傢銘也心疼媳婦被這種瑣事打攪,靜靜的在邊上陪瞭一會兒。
覺得心情似乎好一些,林婉婉便起身,由薑傢銘陪著林婉婉回瞭清荷院。
走廊之上,薑傢銘看到池塘裡的荷葉,笑著說道,“這種瞭一段日子,果然鮮活瞭不少,也不知道開花時候是什麼樣的光景。”
林婉婉回以一笑,“再等兩三個月不就能看到。”
“也對!”薑傢銘沒有反駁。
進瞭臥房,沒多久薑進就帶著兩個丫頭過來,對薑傢銘和林婉婉行禮道,“老爺,夫人,這是秋霜和冬梅。”
林婉婉打量瞭兩眼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丫頭,秋霜,冬梅,都是她挑進山莊的人,印象的確有一些。不過,具體的還得看日後,便說道,“此事勞煩進管傢,那就把她們倆留下吧。”
“夫人客氣,這是奴才的本分。”薑進不卑不亢的答道。
對於夫人突然要添兩個丫頭,他心裡是有想法,從大戶人傢的標配來說是很正常,但問題是事出突然,且屋子內外沒有見到挽桃姑娘和夏荷那個小丫頭,隻怕兩人是犯瞭什麼事情,且讓夫人很生氣,否則是不會動身邊之人的。
薑進不動聲色的從屋子中退出來,夏荷怎麼樣他不關心,但挽桃姑娘是同他一起進院子,丫頭們住的地方他去不得,或許該去廚房走一趟碰碰運氣,沒準能遇上。
夫人身邊多瞭兩人婢女,這事很快就被傳瞭出去,並且傳到瞭挽桃和夏荷的耳朵裡。
夏荷這會兒就跟個熱鍋上的蒸籠似的,急急的來到挽桃住處,“篤篤篤”敲響屋門。
“誰?”挽桃疑惑的問道,這個時候有誰會過來,心裡隱隱有個猜測,隻怕是夏荷那個小妮子也聽到瞭傳聞。
打開門,夏荷立馬就竄瞭進來,小心的看瞭眼外面,將門關好以後,拉著挽桃來到床邊坐下。
“挽桃姐姐,這可該怎麼辦,夫人身邊突然添瞭兩人,是不是不要我們回去繼續伺候瞭?”夏荷帶著哭腔問道。
挽桃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夏荷,她也被這個消息殺瞭個回馬槍,既然夫人此時沒有明說要換下他們,但日後也未必不會,她倒是不打緊,就是眼前這個小妮子,隻怕前途堪憂。
一下一下的輕拍夏荷的背,另一隻手拿起帕子給她擦拭眼淚,輕聲細語的說道,“夏荷,夫人並未說要換下我們二人,隻要我們好好的做事,夫人是不會與我們計較的,但是,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能在發生。”
“這……挽桃姐姐,我以後不會再貪嘴。”夏荷努瞭努嘴,向挽桃保證道。
“……夏荷,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夫人為何生氣,對不對?”
“難道是……是姐姐替我頂罪的事?”夏荷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挽桃無奈的點點頭,繼而同夏荷分析道,“這隻是其一,夫人並不會因為此事追究我們二人什麼,重要的還是你在夫人面前鬧,簡直跟個潑婦沒有兩樣。”
挽桃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她覺得自己對夏荷的提點很是失敗,否則也不會讓夏荷做出那等子事來。本是好心,結果……沒有什麼可說的,這就當是她為夏荷做的最後一點子事,畢竟她不可能永遠跟在夏荷身邊替她頂事,她的主子是夫人,她該把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
夏荷似懂非懂,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小臉蹭的就紅瞭上來,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回想的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也不知道夫人會如何看她?
如今讓挽桃姐姐再次提起,夏荷覺得丟人以外,更多的是難堪,撇撇嘴沒有接挽桃的話。
挽桃見瞭,面色的復雜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來,如今她的話也未必管用,等這妮子碰瞭壁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