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連忙攔住:“姑娘這可使不得!皇上有旨,叫奴才好好伺候著姑娘,叫姑娘多歇歇呢!”
婉兮一笑莞爾:“皇上不歇,我便也不歇瞭。”
昨兒可是她引著皇上跑瞭大半個林子的,她的體力可該不遜於皇上才對!
李玉連忙施禮:“姑娘……姑娘此時身份已是不同,皇上怎麼會允姑娘再去做那涉險的差事!”
婉兮垂下頭去,面色微微一紅。
李玉說的,她明白。可是當真經過那一晚之後,她便不是她瞭麼?
她可以為瞭四爺改變瞭自己出宮的初衷,可是她卻不會為瞭昨晚就改變瞭自己這個人。
“諳達,皇上和您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還是我,今早起來並無什麼不同。”
“來日的事是來日的,今日我隻做好我今日的本分就是。諳達安心就是,是我自己非要出去的,皇上要責怪,我必定不叫諳達跟著為難。”
李玉也隻能忍住一聲嘆息:“姑娘若當真要去,也請千萬小心。”
婉兮嫣然而笑:“諳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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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去瞭,李玉送到帳門口,遙遙望著婉兮那宛如小鹿一般歡快而去的身影。
姑娘要去,便由著她去吧。總歸這山林裡處處都是侍衛,應當傷不到姑娘去的。
況且姑娘經過瞭昨晚,身份自然不同瞭。若回瞭京去就要進封,那從此便是主子,一言一行便也都要受後妃之德的約束,再難有如今這樣的自由自在。
他在這宮裡待得久瞭,是最明白內廷主位們的那些苦楚的。位分是能給主子們自身和母傢帶來尊榮,卻也從此便剝奪瞭女孩兒們的天真和自在去。
不說遠的,便是那位年紀與魏姑娘最為相近的舒嬪吧。她年紀比魏姑娘還小著一歲呢,可是那個嬪位卻當真鎖死瞭她,叫她一日一日裡瞧著就像個沒瞭生氣兒的雕像一般……
若魏姑娘也變成瞭那般模樣去,皇上怎麼會喜歡呢?
便盡著姑娘還未進封前的這些日子,由著姑娘的性子去野、去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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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瞭昨兒的經驗,婉兮再鉆進林子裡,已是自如和嫻熟瞭許多。
她又爬回昨天那座小山頂上去,踩上樹杈子翹腳遙望水窪那邊。果然見那鹿群又集合在水畔,許多鹿都聽見瞭鹿哨,故此仰頭而鳴。
婉兮仔細瞧瞭瞧,仿佛沒看見昨晚那頭大公鹿。鹿群仿佛也是因為沒有瞭頭領而不知所措,隻能在原地彷徨等待。
婉兮也不由得跟著有點著急。昨晚那頭鹿哪兒去瞭呢?按說有歸和正治傷,應該沒有性命之虞。可是它走瞭之後,難道是沒有回到鹿群裡來麼?
婉兮回頭望向周遭群山,希望能找見那公鹿的影蹤。
“不必找瞭,它回不來瞭。”
一線聲音從旁側樹叢裡傳來。
婉兮一怔,那人穿過枝葉,緩步而來。
也是穿著鹿皮襖,頭戴鹿角冠。卻不是昨兒的四爺,而是——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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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瞭昨晚,今兒這樣相見,婉兮心下微微有些打顫。
她努力撐起微笑道:“九爺?怎麼是你?你也是奉旨跟隨在皇上禦列裡的麼?”
如果是的話,那昨晚他可在近處?
他可知……她在昨晚,已是盡數都屬於瞭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