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香都一路走出瞭院子門兒去,婉兮還在那扭頭盯著瞅。傅恒便將她轉過來:“你瞧什麼呢?”
這好容易得來的一次相見,可是她怎麼看篆香看得那麼認真,卻不看他瞭呢?!
婉兮轉過來便促狹地眨眨眼:“……這位篆香姐姐,生得可真艷麗。”
“我便忍不住猜想,九爺這些年在書房裡,有蕓香淡雅、篆香濃麗相伴,這讀書便也都不覺著枯燥瞭吧?怨不得九爺的書念得好。”
傅恒登時滿面通紅,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瞭,急得直跺腳:“九兒!我,我沒瞧過她們,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婉兮忙上前去捂傅恒的嘴:“九爺別瞎說~”
這樣的院子套疊著院子的,說話都有回聲兒,可不敢叫他亂說瞭去。
傅恒便更急瞭:“我的心你還不明白?我哪裡有瞎說?”
婉兮隻能嘆息,知道若不刺他一下,他便癡瞭下去。
婉兮便側過身兒去:“還說不是瞎說?九爺說什麼沒正眼瞧過她們……那蕓香的大阿哥是哪兒來的?”
傅恒果然被堵住,半晌怔怔再說不出話來。
婉兮這才松口氣,扯瞭傅恒進書房,將房門掩上。
推著傅恒在羅漢榻上坐下,婉兮見桌上有現成的茶壺,便倒瞭杯茶給他。
傅恒喝下去,這才好些瞭。
婉兮柔聲道:“我在宮裡聽說瞭大阿哥的事,我也是心急如焚。幸好皇上體恤皇後主子和九爺,這才破例叫我出宮來探望。九爺消瘦瞭,不過看著還好,我便也放心瞭。”
“我方才也去瞧過大阿哥瞭,還親手抱過他。我雖然不懂得養育孩兒這些,不過我能感覺到大阿哥的心跳很穩當,我相信大阿哥自己也一定在使勁兒熬過危險去呢。”
婉兮抬眸望住傅恒:“我說再多,也無法盡數體會瞭九爺為人父的心情去。我隻能勸九爺,萬萬保重身子。九爺既然希望能將自己的陽壽過給大阿哥去,那九爺自己的身子就得旺旺的,才能有足夠的陽氣給瞭大阿哥去啊。九爺說,是不是呢?”
傅恒不由得緊閉雙眸,卻伸手橫過桌面來又攥住瞭婉兮的手。
“九兒……這樣的時候,若你能在我身邊,該有多好。縱使再難,隻要有你跟我說說話,我便也什麼都不怕瞭。”
婉兮垂眸靜靜一笑。
“九爺……你如今已是當阿瑪的人瞭,如何還能說這孩子話去?”
“況且我雖然在宮墻之內,卻也沒離瞭九爺遠啊。九爺瞧眼前,我不是也來看望九爺瞭麼?”
“九爺隻放心就是,從今往後但凡九爺遇見事兒,我便都會設法盡我所能。便是自己出不來,也可以紙筆代言。九爺不會孤單,我也不會叫九爺孤立無援瞭去。”
婉兮的話便如同溫暖春意,一點一點消融瞭冰雪。
傅恒緊緊凝視著她,眼都舍不得眨。
“你,當真的?”
婉兮便雙手合十,朝著桌子上一塊樸拙的山石道:“石頭爺爺,我若隻說嘴的話,石頭爺爺便砸瞭我的腦袋去!”
瞧她既認真,卻又隨便沖著塊石頭就敢發誓的樣兒,傅恒隻能無奈地笑。
“九兒,你呀!”
婉兮含笑點頭:“九爺樂瞭,真好!”
兩人正含笑四目相對,忽然院門被人猛地撞開,篆香驚慌失措地奔進來。
“九爺,不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