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頭:“你說就是。”
婉兮微微抬眸,眼中已是不由含瞭幾分調皮。
“奴才想,皇太後對奴才的幾縷恨意,怕是來自二喜媽媽那兒。奴才也能理解,畢竟二喜媽媽是皇太後主子跟前得用的,伺候瞭皇太後多年,這麼就因為奴才而攆出去瞭,皇太後主子心下難免不痛快。”
婉兮忽然提到二喜媽媽,皇帝也略有些意外。不過心下也隨即一動,他便挑起長眉:“嗯哼,繼續說。”
婉兮這回不敢再迎著皇帝的眼睛瞭。
她動小心眼兒呢,怕被爺給看穿嘍~
她微垂臻首:“奴才想,既然皇太後主子的心結是出在二喜媽媽這兒;況且皇太後主子身邊兒因為二喜媽媽的離開,而短瞭人手也不好……奴才便跟爺求個恩典,將這個事兒圓融過去吧。”
皇帝眼睛便瞇得更加像個狐貍。
“嗯哼,說~”
婉兮頭垂得更低,隻敢盯著自己的指頭尖兒:“……不如,就把慶順給指到皇太後宮裡,頂瞭二喜媽媽的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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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皇帝都盯著婉兮的腦瓜頂看瞭半晌。
這法子從面上看起來,好像怎麼也瞧不出有什麼“懲治”的意味來。
況且從宮裡婦差的地位上來看,一個慎刑司裡的精奇,如何比得上皇太後跟前的媽媽裡那麼有頭有臉去?所以這法子聽起來,非但不是懲治慶順,反倒是紮紮實實地抬舉慶順呢!
皇帝也不由得沉吟:“……你,想收瞭慶順的心?”
在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無論是在後宮還是前朝,都沒有傻到要單打獨鬥的。或者與相同地位的人抱團兒,或者麾下有得力的助手。故此皇帝免不得以為,婉兮是想將慶順收為己用,用這回的抬舉收服瞭慶順的人心去。
婉兮卻一眨眼:“那樣陰狠的心,奴才要她何用?!難不成等著她哪天又掉頭回來,再咬奴才一口麼?”
皇帝便也被考住瞭,竟是盯著她半晌:“……爺在你眼前兒也丟臉瞭,這心眼兒竟是跟不上你瞭。”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是動壞心眼兒呢,真不想叫他也知道瞭。
皇帝左右打量著她:“爺是天子,不能這麼早在你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你得告訴爺。爺明白底細瞭,就沒有不答應你的!”
婉兮這便徹底臉紅透瞭。
“……奴才不想說。”
“為何?”他伸腳捅瞭她腰眼兒一記。
婉兮頭都快沁到褥子上去瞭:“……奴才,實則也把皇太後算計進來瞭,怕爺生奴才的氣。”
“不過爺放心啊,奴才算計皇太後,絕不會真正害到皇太後的,奴才就是想——小小出一口氣。”
皇帝被她給弄得這個心癢難撓,便又用腳捅瞭她一下兒:“痛快兒說!”
婉兮這便抬起頭來,紅瞭臉說:“慶順既是知道貓刑的,身上用的胭脂水粉還有些煙街柳巷的味道,故此奴才想她一定是在窯子裡涉足過的人。她又是孀婦,爺們兒早早就死瞭,她在窯子裡耳濡目染的,一定不甘寂寞。”
“可是她如今更進瞭宮來……宮裡她也見不著男人。故此就,咳咳,更難熬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