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在暗處瞧著二人面上都掛著些悵然離去,婉兮這才悄然走出來。
李玉瞧見瞭,便一拍手:“姑娘可來瞭,皇上等著呢。”
婉兮便更是有些不自在:“皇上怎麼知道我今晚會來?若早知道今晚這樣熱鬧,我就不來瞭。”
李玉也猜到婉兮怕是撞見嘉妃和舒嬪派來的人瞭,便陪著笑臉:“姑娘說沒想到今晚這樣熱鬧,實則奴才卻是知道的。因為這都是老例兒瞭,姑娘進宮之前便都是這樣兒,總歸各宮主位也都想向皇上表達一番自己的心意,這也是人之常情,姑娘說呢?”
“姑娘今兒若不進去,那才反倒正好給瞭那些主位空當。姑娘既然不想見著這些熱鬧,那便早早進去見瞭皇上,皇上吩咐關瞭門兒,那才正經清靜下來瞭。姑娘冰雪聰明,心下才是最明白的。”
婉兮聽得臉紅,忙向李玉一禮:“多謝諳達。是我……又使小性兒瞭。”
李玉忙閃身避開,含笑道:“盛京的後宮比不得京裡,所有後宮,連主位帶女子都擠在一個大院套兒裡,皇上就算想去看姑娘,也著實是不方便。便連姑娘的生辰都給這麼錯過去瞭,皇上也是實不得已。”
婉兮縱然也耍些小性兒,可終歸心下是通亮的,聽李玉又這麼費心幫著說合,早已是沒那些別扭瞭。
“諳達不必說瞭,我都明白的。我隻是……”
她隻是原本就是被皇後差遣來的,路上又差點撞上嘉妃和舒嬪的人,這心下有些別扭罷瞭。
李玉這便含笑躬身:“皇上今兒高興,酒沒少喝。奴才正擔心自己不敢勸皇上呢,幸好姑娘來瞭。還求姑娘替奴才勸皇上兩句,這歡喜的酒啊還在後頭呢,千萬別都趕著今兒這一晚上就都給喝進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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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進大政殿後殿等著,李玉去請瞭皇帝來。
皇帝今兒果然喝得酣暢,臉已是紅瞭,眼睛卻灼人地亮。
婉兮忙親手給沏瞭濃茶,釅釅兒地給端上去。
皇帝瞧見她便笑瞭,孩子氣地不肯接茶盅,非低頭就著她的手給喝瞭。咕咚咕咚的,倒像還在暢飲美酒。
婉兮便嗔道:“皇上怎麼喝瞭這麼多?”
皇帝咕咚坐下來,醉眼半瞇,凝視著她:“原來你也是這樣攔著爺喝酒的。”
婉兮便聽明白瞭:素來他喝酒,皇後等其他主位也是親自或者派人來這樣勸阻的。
她便撅瞭撅嘴:“是啊,我也不過一介凡人,跟人傢本來也沒什麼不同。這些話皇上總歸聽厭瞭。”
皇帝攥住她手腕:“……爺倒要聽你怎麼勸爺。隻要你說得有理,爺就都聽你的,不喝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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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歪頭想瞭想:“爺今晚喝的酒,都是打哪兒來的?”
皇帝微微瞇瞭瞇眼:“……你是想說,內務府的酒並未帶過來?可是你別忘瞭,這是盛京啊。宗室大臣、眾王貝勒在盛京多有故宅,他們傢裡的酒都不少。爺今晚喝的酒,都是他們進的。”
婉兮卻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爺,這天下的酒歸根結底都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