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八旗女子引見之年,原本應該在二三月間就辦瞭。可是那會子正是六阿哥永瑢下生,連著幾個月都不穩當;接下來又是皇後累病瞭,兒子便怎麼也不忍心在那個時候挑選女子。故此一拖再拖,竟是拖到瞭十二月間。天兒這麼冷,兒子不舍得叫皇後參與,自是不舍得再叫皇額涅受凍。攖”
皇太後便哼瞭一聲兒:“結果兒哀傢此時也明白瞭:你竟是一個新人都沒給自己挑。皇帝登基九年,一共隻有三次八旗女子引見,乾隆三年的那回你因戴孝給免瞭,這一回又一個不挑……皇帝,你竟是個不好美色的帝王。”
皇帝便也順勢而笑:“可不!額涅最瞭解兒子的心,兒子就是想叫天下都明白,兒子的心都在國事之上,不在後宮之中。”
“況且宮裡本來已經有這麼多人。從皇後以降,她們個個還都是華年盛貌,足夠陪伴兒子。兒子不需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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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已然落定,皇太後再不甘心也隻能無奈搖頭:“隻是你又偏偏獨獨進封瞭皇後宮裡一個女子,還賜住永壽宮,這便未免有些古怪!”
婉兮的名字,皇太後如何能忘得瞭?
皇帝幽幽垂眸,黑色的瞳仁靜靜落在地上,淡淡一笑道:“兒子原本已經一個不選,連額涅都未免生憂;若再一個不封,宮內宮外就更未免多心。故此兒子好歹也得進封一個。”
“既是要從宮裡的女子裡挑,自然是該從皇後的宮裡為先。兒子如此嫡庶有序,難道還有什麼可叫人指摘瞭的去麼?”
皇太後倒也被問得無言,隻得又是嘆瞭口氣:“你封就封瞭,如今已成定局,倒也罷瞭。隻是她獨住永壽宮,一個貴人而已,未免有些不合規矩。”
皇帝便揚眉:“皇額涅提點的對,的確不宜一個貴人獨住永壽宮。兒子記下瞭,回頭兒子定叫皇額涅安心。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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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問安完畢便走瞭,皇太後心下也是說不清喜憂。
“總歸,他答應瞭哀傢,回去解決瞭那貴人獨住永壽宮的事。這便好歹還是將哀傢的話放在心上吧。”
安壽便也含笑勸慰:“皇上何時不將太後的話放在心上瞭?太後隻安心等著便罷。”
皇太後便搖瞭搖頭:“哀傢隻是甚不喜歡皇後此次的所為!她自己因鬱生病,被皇帝撤瞭綠頭牌,不得侍寢;她便將自己宮裡的女子推出來,這不免太有心計!”
皇太後瞇眼回想乾隆六年那會兒在避暑山莊的舊事:“當日哀傢便瞧出這個女子有些過於清麗動人,想來那時候就已是皇後埋伏好的棋子。純妃當日真沒說錯,如今果然成真。”
“可是她明明知道那女子曾叫哀傢不快,卻還推那女子出來,這便擺明瞭是給哀傢添不痛快!這個皇後,是越來越目中無人瞭!”
安壽便又勸:“主子何苦多心想這個?皇後主子再怎麼著,也不敢不尊奉著主子您去。”
皇太後輕哼一聲:“她這麼著也難怪。她弟弟傅恒如今這般得用,山西巡撫任上又立瞭功。如此年輕而位重,倒要一點一點趕上訥親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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