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咱們宮裡的人,絕不可以出瞭岔頭去,否則放在身邊兒一日一日的,還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總歸有一個是一個,必定不能再留在宮裡禍害!”
獻春躬身道:“主子放心,奴才必定盡心詳查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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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朝前默默地行瞭一段,忽地又道:“獻春,你還記得我當日剛進封為貴人,隻從皇後主子跟前求瞭你去,念春曾跟過哭過一陣麼?”
“自是記得。”獻春也是唏噓:“那會子念春哭得叫人心疼,便連奴才聽著都難受,好幾回都險些忍不住瞭想跟主子說,就別叫奴才去瞭,換瞭念春吧。終究她年紀小,若留在長春宮裡,凡事更難些。”
婉兮揚眸望那蒼茫的夜色。
“是啊,我當時也是叫她哭得心下難受,便隨口應諾瞭聲,說我在貴人位分上,手下的女子都有定額,要不瞭她去;待得我再進封,手下女子的名額多瞭,便定會要瞭她走。”
“可是我也沒想到,進封為貴人之後,我不滿一個月就晉位為嬪瞭。手下女子的名額是多瞭,咱們也一個一個從內務府要來瞭人,我卻違瞭跟她的前言去。”
婉兮轉過頭來望住獻春:“若換成是你,你會怪我麼?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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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個假設,便連奴才也不好說的。”獻春便也皺眉:“奴才這會子是在主子身邊兒,故此時時都朝著主子的立場去思量,這會子想主子實則當時也是為難,這話不過是安慰人的,隨口一說罷瞭。”
婉兮點頭:“可不,當日我從長春宮裡離開,已經要瞭一個你去。又豈能再要一個人走?我隻是記掛著小時候的情分,不忍心她哭成那樣兒……”
“可是總歸,該怎麼說呢,在你和念春之間比較,我自然更相信你。反倒對念春,不知不覺分開瞭之後,便總歸有些生分瞭。雖則她後來回到長春宮來,我們兩個又好瞭,可是有些事卻錯過瞭就已經錯過,再難重來瞭。”
獻春便也皺眉:“主子的意思,該不會是擔心念春記恨瞭吧?”
婉兮輕嘆口氣:“我暫時倒還沒看出什麼來。隻是,仿佛是因瞭陳貴人的話吧,這個念頭這會子就是驀然就從我心裡浮瞭上來。”
“畢竟她從前在儲秀宮伺候陸姐姐的時候兒,我也提醒過陸姐姐防備著她些,以免她是皇後主子特地安排的……這本是針對皇後,不是針對念春本人,不過卻也說不準她心下當真就藏進瞭怨氣兒去。”
獻春扶著婉兮的手臂緩緩地走:“若此,那奴才便分一寸心來小心打量著她吧。畢竟跟主子是小時候的情分,但願一切都是咱們虛擔瞭心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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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就是螽斯門瞭。
獻春悄然打量婉兮:“……主子這回當真就忍下這一口氣去瞭麼?”
婉兮靜靜抬眸,目光穿過夜色去:“隻是暫時罷瞭。那個人,我心下已然影綽綽有瞭眉目去。陳貴人說得對,我若沉不住氣,這會子就鬧出來,反倒會叫六宮大亂,前朝也會受到牽連。便連皇上也會跟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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