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婉兮初次步入仙樓。
不是這樣直接走入其間,從養心殿外頭,甚至就是從對面不過咫尺之遙的三希堂,也無從想象原來這養心殿西暖閣裡還這樣別有洞天。
佛堂的大小有限,可是卻設計得極盡巧思,不但有七層佛塔高聳而起,兩層仙樓的樓閣全都精巧細致,叫人宛若置身天上人間。
更奇妙的是,盡管這佛堂之中隻有皇帝一人,別無僧人,卻也能聽見梵唱裊裊,伴隨香煙凌空繚繞而來。
婉兮下意識去找,以為僧人藏在周遭仙樓垂下的幔帳之內。待得眼睛適應瞭周遭幽暗,這才否定瞭。
直到婉兮看見瞭放在角落裡的一臺巨大的鍍金西洋自鳴鐘,這才忍不住驚訝站住,唇角已然掛滿笑容。
原來西洋自鳴鐘傳入宮廷之後,多數都按著宮裡的要求做瞭改動。比如那鐘表上小人兒原寫洋文,經工匠巧手,換成瞭漢字;而這自鳴鐘原來一聲聲打點兒的動靜,也給改造成瞭誦經之聲……
婉兮是心掛著皇帝的,可還是一不小心一進來就先被這些精巧到匪夷所思的佈置給分瞭心神去。
就連皇帝坐在鵝黃拜墊上,一雙長眸正穿過香煙盯著她呢,她也沒註意到。
終究還是皇帝無奈地忍住一聲嘆息,起身跟在她身後。待得她立在那自鳴鐘前,皇帝才伸臂從她身後將她抱住,她才嚇得叫出來。
可是這裡終究是仙樓,她也不敢驚動神佛,故此那驚叫隻化作低低一聲罷瞭。
抬眼望過去,香煙繚繞,燈燭幽暗,皇帝一張平素玉白溫雅的臉,這一刻平生明暗凹凸,眼神尤其深邃惑人。
婉兮心下一跳,莫名紅瞭臉。
她伸手去摸他的臉:“奴才無旨而擅入仙樓,還求皇上切勿怪罪。”
皇帝哼瞭一聲:“現在攆你出去,還來得及不?”
婉兮咯咯直笑,抬腳伸臂摟住皇帝脖子:“爺攆也不行!奴才總歸來瞭,奴才便不出去瞭。除非,皇上好瞭,跟奴才一起出去。”
皇帝深深吸氣,勉力壓抑身子裡的激昂。
“好瞭?難道爺現在‘壞瞭’麼?”
婉兮咬住櫻唇,雙頰已然染紅,兩眼卻明亮而堅定:“皇上沒‘壞’。隻是,皇上隻依靠這漫天神佛,未免辛苦。”
皇帝輕哼一聲,終是忍不住親住她。
一邊用力親,一邊窩在她頸子裡,沙啞呢喃:“……那酸梅湯發酵瞭,成瞭酒,爺多少上瞭些頭。也怪爺,因瞭那林貴人年紀小,恍惚之間總覺得坐在爺身邊兒的人,是你。”
“一想起你當年那幼小嬌俏的模樣兒,爺便,把持不住瞭。”
他的大手從她紐子縫兒裡伸進去,滿足又沙啞地喘息:“爺……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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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仰起身子,將自己更貼近他,更敞開瞭身子,任憑他遊弄。
那香煙叫她神智迷離,那幽幽的燭光叫她如在夢裡。
她隻嬌軟而笑:“爺盡說傻話。奴才不伺候爺,這才幾天呢,爺又如何說‘好想’二字?”
皇帝一邊廝磨,一邊沙啞地一個字一個字道:“六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