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跟我發這樣毒誓?我哪兒當得起去?主子這會子就在查鐘粹宮裡官女子自縊的事兒呢,官女子便是自縊都是大罪,更何況你這樣被雷劈的?別說我擔待不起,到時候主子都扛不起,還不定被外人編排出什麼說法來呢!”
玉蕤急得淚珠兒一連串地掉,“那你還想要我怎麼說,你才能順瞭這口氣去?我就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你瞭……玉葉姐姐,我多懷念咱們剛進宮那會子,我什麼都是你教的,什麼都是你護著我……這會子咱們倆這是怎麼瞭啊?”
玉葉心下也是難過,垂下頭去看著地面。
“……小時候兒,自然什麼都好。可是咱們都是女孩兒傢,一旦長大瞭,便難免學會瞭各自藏瞭心眼兒去。”
玉蕤心下便是一動。
這些年在永壽宮裡,與主子一起相處著,玉蕤自問與玉葉沒故意藏過什麼心眼兒去;也不覺著玉葉就有什麼故意藏著的。
除非……
玉蕤心下一動,忍不住道,“難道你還跟我計較,玉壺姑姑出宮之前的那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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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自然不會忘瞭,當年玉壺出宮之前,設計想要叫玉葉和毛團兒兩個生分下來,也好幫主子絕瞭後患去。
那會子玉壺姑姑是找瞭她幫忙,叫她在玉煙的遺物裡放瞭一朵與毛團兒送給玉葉的、一模一樣的珠花進去。
如今玉壺姑姑已經出宮去那麼久瞭,玉葉便是記恨這件事,便也不能記恨玉壺姑姑,而隻能記恨她瞭。
或者就算不到“記恨”那麼嚴重去,可是玉葉自是難免一想起那件事就別扭,這便遷怒給瞭她也說不定。
“你倒是說啊,是不是因為這回事?”
否則她當真想不出來,她究竟還有哪兒得罪過玉葉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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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葉聽見此事,便是微微一梗。
半晌才抬起頭來,凝住玉蕤。
“玉蕤……你與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著毛團兒好?”
玉蕤嚇著瞭,“你這是說什麼呢?”
玉葉別開頭去,“這幾年我跟毛團兒一直冷著。除非是主子吩咐的公事,不得不與他說話的,我才與他有所交接。素日裡我便再沒有什麼私自與他一處的時候兒瞭。”
“不過我倒是親眼見著無數回,你與他說說笑笑,相處甚為親睦的模樣去。”
玉蕤真是要急哭瞭。“我是與他說說笑笑,那也是因為他是毛團兒啊!他是咱們永壽宮的首領太監,且跟主子、跟咱們都是打小的情分。素日裡還要一起給主子辦差,難道要冰冷著麼?”
玉葉眸光微涼,“即便是如此,也非要像你們兩個方才在廊下一般,那麼拉拉扯扯的麼?”
“哎呀!”玉蕤急得直跺腳,“他那也是無意的!我進宮的時候兒剛十三,還是個小丫頭,毛團兒那時候便將我當成小妹子一樣地看,那般說笑打鬧習慣瞭。這會子倒是忘瞭都長大瞭,彼此言談舉止之間要避嫌瞭……”
玉葉還是不開面兒,“……當年你們都說那朵珠花是玉煙的。我怎麼倒覺著,那更可能是毛團兒送給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