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慶嬪的母傢,終於在慶嬪苦等瞭十七年後,終於奉旨“入旗”瞭。
入旗之後,語琴母傢不但正式成為旗人,語琴自己不再是民籍的江南漢女之外,她母傢更可得朝廷賞賜給旗人的田畝、房產、錢糧、世職,從此衣食再也無憂。
語琴已是歡喜得淚珠兒跟斷瞭線的珠子似的掉下來,攔都攔不住,擦都來不及。
語琴隻能哽咽著趕緊喊晴光,“還是你令主子說得對,我這回可得預備個大荷包賞給玉蕤去。還愣著做什麼,快回咱們宮裡去,將我炕衾抽匣裡的銀子都找出來,一遭兒都賞給玉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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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語琴等瞭十七年的恩典,是語琴十七年來一直壓在心口上的大石塊。今兒被玉蕤一語就給解開瞭,語琴這會子的狂喜可想而知。
玉蕤卻給嚇著瞭,連忙跪倒,“慶主子的恩典,奴才心領瞭。可是這樣的重賞,奴才是萬萬不敢領啊!”
“慶主子請緩緩神兒,奴才不過是傳遞一句話罷瞭。這功勞可不是奴才的,而是傅公爺,還有皇上的!”
婉兮也笑著抱住語琴,使勁兒搖瞭搖,“姐姐還不醒過來?姐姐這當真是歡喜得傻瞭。”
語琴叫玉蕤這麼一說,也才明白過來,一抬眸望住婉兮,眼中除瞭淚,便是更多的深意。
婉兮含笑叫玉蕤和晴光她們都下去,她單獨和穎嬪陪著語琴,叫語琴痛痛快快兒地哭一場出來。
待得女子們都退出瞭門外去,語琴這才伸手抱住瞭婉兮。
“怪不得你說,你這些年來始終都相信皇上,信皇上凡事都不會不給咱們一個交待。”
“怪不得,你兩個月前聽說皇上撤換瞭普福,將高恒派到兩淮鹽政上去,你就說皇上接下來騰出手來,就會顧著我的母傢人瞭……果然,果然,你這些年便沒有說不對的,我便從此更是再沒有不信你的。”
穎嬪也陪著,這會子便故意插科打諢道,“姐姐傢親丁十五名口、仆人男婦二十三名口……我的媽呀,姐姐傢不愧是江南大儒之傢,傢底好殷實啊!”
婉兮也使勁兒點頭,“可不!咱們明兒便將陸姐姐的傢底都給抖落出來,叫後宮裡人都瞧瞧。陸姐姐便是江南漢女又怎麼瞭,傢人便不出仕為官又怎麼瞭,瞧瞧這傢底,便如我傢這樣的五品官員傢,都比不上呢!”
語琴的臉大紅起來,便也隻好止瞭淚,揚手將婉兮和穎嬪一人給瞭一下兒。
“虧你們這會子還糗我!我傢是素有些傢底,可是我爹今年丟瞭那麼大一個人;明明傢裡已是吃穿不愁,還非要捐官,如今更是要食朝廷的錢糧……我真有些臊得慌。”
婉兮便笑,輕輕搖頭,“姐姐這會子便別這樣想瞭。終究姐姐是皇上的嬪位,這便是皇上應該給姐姐母傢的恩典。”
“這個恩典雖說來得晚瞭些,可是我瞧著啊,這恩典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來,倒更有些味道呢!”
語琴便也高高揚眉,“可不!婉兮,如你當日所說,我今兒便去給忻嬪好好兒道一回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