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貴人聽得心都碎瞭,這便霍地抬眸,朝著皇帝桀驁一笑。
“既然擒獲哈薩克錫喇為此時第一要務,皇上必定想盡快找到他的下落。”
皇帝瞇眼朝祥貴人望來,“自然。”
在座嬪妃也都望住祥貴人。
祥貴人款款起身,朝皇帝盈盈一拜,“妾身倒是有個主意。”
皇帝登時騰地起身,走下踏腳,騰騰直走到祥貴人面前來,“……可是你父親他得瞭什麼消息?”
祥貴人卻輕輕搖頭,隻含笑,偏首望向多貴人去。
“皇上何不問問多貴人?這世上便是旁人不知道那哈薩克錫喇逃亡哪兒去,多貴人怕也是必定知道的~”
眾人都是一怔,目光全都轉向多貴人去。
眾人之中,唯獨多貴人還深深垂著頭,不肯抬起。
婉兮的心都揪瞭起來,急忙轉頭去看穎嬪。
——究竟她們一起在先蠶壇這幾日,發生瞭什麼?原本交好的祥貴人和多貴人,這怎麼要內訌起來瞭?
穎嬪苦於眾目睽睽,不便細說,便隻壓低瞭聲音簡潔道,“……還能是什麼?自然又是彼此爭個高低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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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也一皺眉。
她記著小時候傢裡曾有一回中秋前後吃螃蟹,是遼東的漁戶送來的。人傢送來的是兩個簍子。其中一個簍子裡隻有一隻大的,那簍子被小心地加瞭蓋兒;另外那個簍子,裡頭都是些小一點兒的花蓋兒——結果這個裝滿瞭螃蟹的簍子,卻反倒敞開瞭口兒,根本就不加蓋兒。
婉兮不解,隻問那漁戶。
漁戶一笑,也不多說,隻用一根草棍兒撥瞭撥那簍子裡的螃蟹。螃蟹們舉頭發現簍子敞著口,這便都拼瞭勁兒地往上爬。
有一隻力氣最大,爬得最快,眼看都已經從簍子口兒冒出瞭頭來——那時候的婉兮,都緊張地叫瞭起來。結果那漁戶隻笑瞇瞇一指那簍子裡。
果然,隻一眨眼的工夫,隻見簍子裡的螃蟹們齊齊舉起瞭鉗子,竟然“齊心合力”將那隻即將出逃成功的同伴,給活生生又拽瞭下來!
明明是一整簍子的螃蟹,也沒加蓋兒,結果就是這樣自相殘殺,竟然沒有一隻能逃得出來。
這世上的人呢,有時候也是如此。要相爭的,偏偏都是出身相近、甚至是原本交好的人;總覺著這樣的人,彼此地位總是比肩相等,倒也罷瞭;若其中有個誰得瞭好機會,眼看著就要超過旁人去,那班舊友既然自己得不到,也非要拼瞭一切,將人傢給拽下來,不準人傢出人頭地去。
這祥貴人與多貴人之間的情形,何嘗不就是如此?
祥貴人自己進宮以來不得寵,她便也不容得多貴人得寵,超過瞭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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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祥貴人已經得意地解開瞭謎底——“哈薩克錫喇,與多貴人的父親宰桑根敦,都是噶勒雜特部的宰桑,兩個傢族之間多年通婚。而咱們多貴人,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嫁給瞭哈薩克錫喇!”
“哈薩克錫喇十分喜愛多貴人,從她十三歲到三十歲,十幾年的時間裡,哈薩克錫喇無論到哪兒,都帶著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