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宸圭談完瞭幾樁生意,回到山莊,睡不著,便拿瞭兩罐啤酒去找墨離。
墨離沒在臥室,還在工作間裡忙碌。
巨大的玻璃幕墻,將墨離坐在電腦前認真的模樣,全都泄露瞭出來。
宸圭便也沒著急,含笑捏著啤酒罐,悄沒聲息地踱步過去,站在玻璃幕墻旁偷偷看著墨離。
是他壞,故意給墨離出瞭個大難題——非讓墨離將他曾經一筆連下來寫的那篇《嶽陽樓記》給設計成項鏈兒。
譬如中間那些著名的詞句:政通人和啊、岸芷汀蘭啊、一碧萬頃啊、靜影沉璧啊的,都單獨截取出來,做成書法意境的項鏈,必定大賣。
宸圭還決定,要將其中“春和景明”的一句,留下來單獨給墨離,作為設計師非賣款,作為對墨離的嘉獎。
隻是宸圭也知道,墨離那回用連筆的方式寫完一篇《嶽陽樓記》是喝醉的情形之下。
就像王羲之飲酒後寫《蘭亭序》,後再也寫不出來第二份一樣,墨離也寫不出來瞭。
偏他還故意給墨離限瞭期,這就叫墨離忙得不可開交,這樣的深夜,也還是要在電腦前忙碌。
宸圭笑著晃瞭晃頭——至少,叫墨離忙著這事兒,這孩子就不忙著滿世界替他找手鐲去瞭。
——墨離對那手鐲的執著,也叫他不明白為什麼。
那手鐲對於他來說,有一種“丟瞭就丟瞭,都懶得找”的莫名懈怠,偏墨離極為上心,就好像這手鐲不是肇傢的,而是他們老李傢的事兒似的。這叫宸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宸圭原本是淘氣,三十五歲的成功男子,偶爾還像個大男孩兒般的幼稚,是想在玻璃墻外頭嚇唬墨離一下的。
結果他站瞭能有十多分鐘,墨離竟然壓根兒就沒發現墻外有人。
墨離的一雙漆黑的眼珠兒都定在瞭電腦屏幕上,電腦上的色彩全都回映在瞭墨離那張幹凈、玉白的臉上。
墨離的眼,閃著執著的光芒;他的唇角,卻一點點漾起瞭微笑來。
宸圭覺得奇怪,不由得按捺不住,悄悄走進去,貼著玻璃墻邊兒繞到瞭墨離的背後去。
幸虧那厚厚的地毯將他的腳步聲都給吸瞭去,半點沒發出動靜——又或者根本是墨離看得太專註,依舊壓根兒還是發現不瞭他的出現。
在墨離背後立定,他終於看見瞭墨離正在看的——
哪裡是他以為的正在忙碌那水墨項鏈的制作啊,墨離是在將一段視頻鏡頭,反反復復地拉回來重放,再慢放,再放大,再暫停……
以各種動的、靜的,遠的、近的不同狀態映入宸圭眼簾的,都是女孩子的側影。
其實頭部和身子都隻有那麼一閃而過,更多的都是集中在瞭那女孩兒的手腕上。
海棠輕紅,皓腕如玉,一泓碧色幽然一轉……
這鏡頭,比電視新聞上播出來的,已是多瞭一點。
電視新聞畫面裡,隻有女孩兒的手腕和玉鐲,面龐都未有帶過;而眼前的畫面,雖說還是看不見眉眼,卻已經有瞭女孩兒的側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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