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法院的。
所謂“失魂落魄”不過如此。
他在接連闖瞭幾個紅燈之後,隻能將車子停在瞭路邊。
他打給葛璐,“大哥知道瞭。”
葛璐在電話裡笑,“他知道瞭又怎樣我說過,我本來就是想讓他知道的。”
“再說,他若不知道,他怎麼會回公司、回傢來呢”
掛斷瞭電話,葛璐冷笑著走到會客室。
會客室裡,一個濃艷的女子連忙起身,主動招呼,“葛總,您終於忙完瞭。”
葛璐含笑點頭,指瞭指沙發,“陳經理請坐。給我講講,文創部的故事。”
接下來的日子,漙兮發瘋似的背答辯狀,還沖著鏡子演練當庭的答對。
白蕤都問她,“金牌律師裡出瞭英國王妃,你想當梅根第二啊”
宸圭則幾乎每天都提醒她,別這麼焦慮盡管她在躲著他,可是他總是能用各種各樣的通訊方式將這話傳給她來。
他說得輕巧,因為他已經是那個層次的人;拜托,她真的做不到。
就在這樣的焦慮和忙碌裡,她學校的各種微信群裡、朋友圈裡,忽然就在漙兮的眼皮子底下刷滿瞭一則關於她的流言
“史上胃口最大的畢業生實習不為工作,是為瞭搞定老板”
那文章裡將她在文創部與宸圭的相逢,全都抹黑成她故意與金主的靠近。
金主為瞭她,買下瞭整個文創部,每年支付大筆銀子給博物院。
文章裡還特別點明,金主已經三十五歲瞭,比她大瞭整整十六歲。
“相差十六歲的愛情,呵呵,她敢說,對不起,我們還真不敢信呢。”
“或者也可能有戀父情結的啊,不過還要再多問一句如果這個年長十六歲的,不是多金的金主,而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呢,她還能愛麼”
文章下頭開始出現這樣冷嘲熱諷的留言。
那些字句,顆顆如寒冰的子彈,立時將漙兮的心給射得千瘡百孔。
她想反駁,可是問題是人傢並沒有指名道姓,甚至還標註瞭“隻是聽說,大傢就當個故事看吧”。她若反駁,便等於自己跳出來承認一樣
而在各個微信群、朋友圈裡,發帖人還不是同一個;而很快各種轉發便成幾何倍數地發展起來,像是病毒一樣。
漙兮被打傻瞭,之前費瞭那麼多心思準備的答辯詞,腦子裡一個字兒都不剩下。
沒過兩分鐘,白蕤馬上打過來,“漙兮,這是怎麼回事你在學校,得罪什麼人瞭麼”
漙兮的頭疼,隻覺眼前的四壁都在搖晃。
地震瞭麼
她努力地笑,“是啊,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學校得罪人我不記得瞭,白蕤,我真的想不起來瞭。”
漙兮隻覺好累。
這個世界這麼紛繁復雜,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說過什麼不合適的話,做過什麼不合適的事,得罪瞭人傢,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的
她懶得回想,她也不想再理。
她想離開,逃開這些人群,逃開這些紛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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