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話:猜猜

作者:樹洞裡的秘密 字數:2127

“那人讓你下藥毒死你丈夫,而後推脫到我許傢吃食的頭上,如此一來,你既擺脫瞭丈夫,又不會被街坊鄰居罵你恩將仇報,還能得一筆銀子重新找個地方生活,於是,你今早就來我傢攤子買瞭頭遭來賣的黃豆腐回去,實則是給你丈夫喂下瞭毒藥,待他毒發身亡,就立馬將事情鬧大瞭,托著街坊鄰居將人抬著大搖大擺的往我許傢攤子上來找麻煩來瞭!”

說到這裡,許三花停下瞭嘴,看瞭看已經滿臉驚愕收都收不住的婦人,咧嘴一笑,“我說得可都對?讓我來猜猜,上門找你要你如此做的人是熊武的人吧?”

此話一出,婦人再也端不住,整個人嚇得跌坐在瞭地上。

熊二爺的人來找她時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絕對沒有人看見的,這許三花怎麼知道的?竟還將他們談話的內容都說得一般無二,就跟親耳在場聽到的一樣!

不隻她瞭,門口的佟得濟和翟寬也是倒吸瞭一口冷氣,驚的不得瞭,這許三花,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居然將熊二爺的謀劃說得是一字不差,竟有如此能耐不成?

聽到吸氣的聲音,許三花扭頭,看見門外的翟寬以及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這老者想來就是他們十裡鎮的亭長瞭。

見兩人一臉震驚的樣子,許三花知道自己說對瞭,可那幫她的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能耐,人在暗她在明,倒是不知這人有何圖謀,為何相幫於她?

但眼下不是多說這個的時候瞭,她按著自己的猜想接著道:“周雲昌若真吃瞭我傢的黃豆腐中毒而死,沒道理其他買瞭黃豆腐的人沒事,更何況,今早有個婦人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嘗過的,要是有毒,隻怕現在早就有人來報案瞭,且我許傢跟周雲昌無冤無仇,何必毒殺他?這件事本就立不住腳。”

“既知道會如此,可佟亭長依然配合熊武要抓瞭我來鎮公所,又關著不立即審,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熊武有交代,此事涉嫌人命,不像打架鬥毆偷貓偷狗的,以佟亭長的身份,審不瞭此事,所以將我押送去縣裡交給縣衙,正好撞在與熊武有親的高縣丞手裡,定罪量刑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二嘛,就是熊武早有吩咐,隻將我先關起來,他自會派人來,想要報私仇,又或者,曹豐已經叫人來跟亭長你打過招呼,很快就會來鎮公所吧?”

聽許三花說得頭頭是道,且大差不差,佟得濟和翟寬心裡是駭然萬分。

但面上不能表露,“你傢的吃食吃死瞭人,這是許多百姓都看到的事,休得狡辯,此案是殺人官司,自有官府過問,豈是憑你一張嘴就胡亂攀咬的?有什麼話等到瞭縣衙公堂對簿再說吧!”

真是打算將她送去縣衙,在高縣丞手裡直接定下她的罪,民不與官鬥,就隻能自認倒黴瞭,就跟去年大槐村的楊傢一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惜,她可不是楊傢,她又不傻。

因而,許三花笑瞇瞇的看著佟得濟,道:“曹豐那幫子手下被我斷瞭腿斷瞭胳膊的,亭長想來也都聽說過瞭,你覺得鎮公所這十幾數衙役身手比起他們如何?”

衙役手中雖有佩刀,可比起三天兩頭鬥毆打架不斷地混子來說,自然是差的遠的,整個鎮公所,也就衙役頭頭翟寬是真有兩把刷子罷瞭。

那麼多混子打不過的人,他們這些衙役肯定也打不過。

佟得濟不知許三花此話何意,便抿嘴沒有接話。

索性許三花也不是真的要讓他說個誰高誰下,幹脆在圓桌前坐下來,笑呵呵道:“所以啊,我要是不願意,你們也押不瞭我往縣裡去,就別費那麼多功夫瞭,我還趕著回傢呢!這就派人通知熊武和曹豐一聲,真想定我罪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想談談別的,倒是可以談談。”

佟得濟一時有些拿不住主意,但看許三花大刀闊斧的坐著,眉宇間皆是自信滿滿,他做瞭二十幾年的亭長,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村姑。

他思索片刻,給瞭翟寬一個眼色,翟寬深深看瞭許三花一眼,立時就轉身出去瞭。

佟得濟一把年紀瞭,自然也不打算一直在這站著等,等吩咐衙役守好房門,就先走瞭,等那頭有瞭消息再過來。

屋裡隻剩下婦人和一具屍體,以及坐在圓凳上翹著二郎腿的許三花。

婦人瑟瑟的看瞭許三花一眼,有些畏懼許三花不同於旁的女子的強悍。

知道婦人在偷偷的瞄她,許三花側頭望過去,幹脆托瞭下巴抵在桌上問她:“熊武給瞭你多少銀子叫你辦這件事?”

婦人舔瞭舔有些發幹的嘴,沒有隱瞞,“五,五兩。”

“才五兩?這也就夠你辦個路引罷瞭,等你到瞭想去的地方,又打算怎麼生存?”

時下對於人口流動管制的並不嚴,不管是經商還是別的,各州府來往走動是不會有人管制的,可想要遷一個地方重新安傢,這就必須要有原籍蓋瞭公章的路引瞭。

婦人可不覺得許三花是真的關心她,所以才問這些,不過她的打算隻是不損一點名聲擺脫丈夫離開這裡罷瞭,一直拿不定主意正好就有人找上瞭她,也不是看中這五兩銀子,畢竟,周傢雖說不富裕,但還是有些積蓄的,要不然也不能養她這個童養媳瞭。

雖說丈夫生病,這大半年用的不少,但剩下的足夠她辦好丈夫的身後事找一個地方安傢落戶過好下半輩子瞭,且還有賣瞭房子的銀子呢!

婦人隻看瞭看許三花,並沒有接話。

看她表情,許三花便笑道:“想來是周傢還小有積蓄瞭?不過可惜瞭,如今你雖說是擺脫瞭你丈夫,可到底是殺瞭人,殺人償命,定瞭罪,這些積蓄也都與你無關瞭,又是何必呢。”

聽的殺人償命四個字,婦人抖瞭抖,到底還是嘴硬起來,“你可別得意,高縣丞可是熊二爺的親堂表兄,肯定會幫著熊二爺的,就算你力大無窮,該落到你頭上的罪也跑不瞭,定瞭罪你拒捕,我不信你還敢當逃犯不成?你要敢逃,到時候別說你逃不逃得掉瞭,就是你一傢人也都好不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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