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在哪裡?快,快叫她出來。”許二樹喘著粗氣,顧不得其他,趕緊拍著田寬去去喊人,他已經力竭瞭。
姑娘?姑娘在哪裡?
田寬剛從村裡收完草垛子回來,並不曉得許三花去瞭哪裡,四下掃視起來。
站在打頭一個茅草棚子前的陳秀雲忙出聲道:“姑娘往前頭去瞭。”
許二樹一聽,忙提步就穿進兩排茅草棚子中間的道,往前頭去。
田寬見狀,趕緊扶著他,生怕他又摔瞭。
做活的村人見狀,都不由揣測起來到底發生瞭啥事。
鄧氏看到許二樹,也坐不住瞭,趕緊攆上來,“二樹啊,咋的瞭?四金四銀呢!”
“嬸子你先等等,我找瞭三花再說!”許二樹顧不得跟她多說,丟下一句,就直往前頭去瞭。
許三花沒有說話,黑妞就也安靜待著,眼珠子瞟來瞟去,冷不丁看到許二樹和田寬從院子那頭往這邊跑,她忙道:“姑娘你瞧,二少爺回來瞭!”
二少爺?許三花反應瞭兩息才反應過來這二少爺是誰,扭過頭來,就一眼看見鼻青臉腫的許二樹,登時眼皮一跳。
“三花,火燒眉毛啦!快跟我去救人啊!”
還沒走到,許二樹就揮手嚷瞭起來。
許三花站起身往前去,許二樹走到近前,大口喘氣,“三花,快!快跟我走!”
“咋回事?”
因著許二樹幾個不會趕馬車,所以今早就用的牛車,這拉著魔芋豆腐出門還沒有多久吧,咋就回來瞭,還弄得這副樣子?
“出大事瞭!耽擱不得,你先跟我走,咱路上再說!”許二樹一把拉瞭許三花就轉身走。
許三花提步跟上,一邊吩咐田寬,“叫田傢有套馬車。”
早間田傢有趕著馬車跟許大茂一起去鎮上送魔芋豆腐,這才剛回來沒多久。
得瞭消息,田傢有立刻就將馬牽瞭下去,馬車棚就放在半坡許三平傢,拿著倒是快。
老胡氏等人聽到動靜追出來,許二樹和許三花剛走回院門口,來不及問,許二樹就擺擺手,“火燒眉毛瞭,咱回來再慢慢說!”
說罷就要拉著許三花飛快往土坡下去,黑妞忙跟上。
鄧氏哭著追出來,“二樹,到底咋啦啊?!”
“誒!”許二樹重重嘆瞭一聲,忙又轉頭回來扯上鄧氏:“你跟著我們去吧!”
坐上馬車,許二樹就催促著田傢有快些,喘著大氣,這才跟許三花說起發生瞭什麼事。
原來他和許四金許四銀一早拉瞭五百斤魔芋豆腐去往白節鎮,跟往常一樣,交給兩個定瞭貨的貨郎一人二百斤,剩下一百斤自己在市集賣。
才剛在市集的攤位上擺好,還沒開張呢,就不知哪裡躥出來一幫子二混子,二話不說就砸他們的攤子。
許二樹許四金他們三個,往前也是打架鬥毆的混子,脾氣哪裡忍得瞭這個?當下就跟這幫二混子動瞭手。
但寡不敵眾,很快就落瞭下風,被對方按著打,混亂之間,也不曉得是咋回事,許四銀就被人砍瞭一刀,二混子們落荒而逃,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是誰動的手。
許四銀流瞭很多血,當時就昏過去瞭,他跟許四金急得不得瞭,趕緊將人弄上牛車送去就近的醫館。
可人傢看許四銀那渾身血的樣子,就不敢接手,隻讓他們往尋安縣送。
還是許二樹和許四金好一頓求才同意出手看一看,卻說這傷勢,必須得人參救命,還得用上好的金瘡藥。
人參,那可是金貴東西,但切個幾片的幾兩銀子許二樹還拿的出來,可那金瘡藥,卻得要二十兩銀子一瓶。
許二樹沒有那麼多銀子,隻好將牛車跟許四金一起壓在那裡,他自個租瞭個牛車跑回來找許三花瞭。
他想著一是叫許三花借銀子買人參救命,二是那些混子砸瞭他們的攤子又傷瞭人,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得讓三花幫他們出氣!
鄧氏一聽許四銀被人砍瞭一刀血流不止,當即就白眼一翻暈瞭過去。
許三花放手掐她人中,人悠悠轉醒,卻哭瞭一句“哎呀!我的四銀啊!”就又暈瞭過去。
鄧氏平時也是個很經得起事的婦人瞭,碰上兒子出瞭事,也經不住瞭。
許三花幹脆就讓她暈著,等到瞭地兒再說。
她靠車壁坐著,沒說話,心裡快速在思量許二樹說的這些,那幫子二混子二話不說上來就砸,到底是因為什麼?
上瞭官道,路寬平整,好走一些瞭,田傢有將馬車趕得飛快,十來裡路的路程,將將半個多時辰就到瞭白節鎮。
許二樹跳出車棚坐在車座上帶路,很快就到瞭仁惠醫館。
馬車停下,許二樹當即就跳下瞭馬車往裡走。
“大夫,銀子來瞭,快給我兄弟用那啥金瘡藥吧!”
田傢有留下看著馬車,許三花帶著鄧氏和黑妞跟進去,許四銀就躺在一道簾子隔著的一間小間裡。
鄧氏豁然看見許四銀那紅艷艷的衣裳,眼前就是一黑,幸好剛才暈得夠瞭,這下被黑妞眼疾手快一把扶著,倒是沒有栽下去。
“四銀啊,娘來瞭,你可好呀!”她一把撲上去。
許四銀昏迷著,一張臉蒼白沒有血色,許四金守在一旁,見鄧氏竟然來瞭,鼻頭不由就是一酸,叫瞭一聲:“娘。”到底還是十來歲的娃,這頭回遇著這見血的事,且出事的又是自個親弟弟,他也是真的嚇壞瞭。
許二樹拉瞭老大夫進來,管許三花要銀子。
許三花見許四銀氣都不勻瞭,雖說傷口好像略微處理瞭下,但看著還是駭人得緊,她忙摸瞭一張百兩的銀票出來。
老大夫看瞭,忙給瞭身後夥計,叫他到櫃上找銀子,取金瘡藥來。
夥計去瞭很快就又進來瞭,找的小額銀票給許三花,金瘡藥拿給老大夫。
老大夫便上前開始給許四銀的傷口抹金瘡藥,又吩咐夥計將開的藥方抓瞭藥煎瞭端來。
一番忙亂,鄧氏看著,是直抹眼淚花。
上瞭藥,老大夫又親自捏著許四銀的嘴給他灌瞭藥,把瞭脈之後,道:“情況是緩過來瞭,隻要天黑之前能醒,性命就無憂瞭。”
鄧氏和許四銀是連連感謝。
許三花留瞭黑妞跟在鄧氏這裡守著,給許二樹和許四金使瞭眼色,帶著兩人走出醫館,坐上馬車。
“那幫子混子在什麼地方,你們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