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砍瞭你弟弟一刀,我隻叫他們砸攤子,可沒叫他們砍人,他們也沒這個膽子。”見識到露這兩手,再加上他被許三花這麼按著動彈不得,臉貼在桌面上,茶水糊在臉上,現下已是冰冷不片,腦子都有些發麻瞭,心裡多少也不敢再不當一回事。
許三花用瞭五成力道,她猜想這魏鐵眼下是不太好受的,若是還有力氣說謊,她不介意再加點力氣。
“那你先說說,為啥叫人砸我傢攤子?”許三花問。
魏鐵咽瞭咽口水,還沒說話。
“怎麼瞭?這是怎麼瞭?”清風樓的掌櫃的疾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夥計。
房裡沒人回答他,外頭看熱鬧的人探頭探腦。
掌櫃的見魏鐵被一個小姑娘給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而房裡其他人都縮在一邊不敢上前,他不由也咽瞭口口水,心裡佩服這姑娘能耐。
不過清風樓裡出瞭亂子,客人們都驚動瞭,身為掌櫃,他不能不出面。
“這位姑娘,到底是發生何事瞭?不如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不關你清風樓的事,我把賬算完就走,你別急。”許三花瞥他一眼,說瞭這句話之後,就又低頭看向魏鐵,“說。”
掌櫃的:“……。”這到底是哪來的小姑娘,這般彪悍?這可是魏鐵魏少爺,白節鎮的一霸喂!咋就被你給按著跟個小雞似得?
不隻他這麼想瞭,包廂門大開,外頭看熱鬧的人瞧得清清楚楚,心裡是也納罕得很,不由都小聲嘀咕起來。
“這姑娘是誰啊?她知道魏少爺是啥人嗎?咋就敢對魏少爺動手呢?”
“這到底是發生啥事瞭?怎麼就鬧起來瞭?這姑娘為啥呢?”
“魏少爺在白節鎮上多橫的一個人啊!今日倒是碰到硬茬子瞭!”
“什麼硬茬子啊!這姑娘到底是誰,難道不怕魏傢報復?”
眾人七嘴八舌的,圍在其中的一個人這會兒小聲接瞭一句:“我認得她。”
眾人一聽,都齊刷刷看瞭過去。
“你認得她?這誰啊?哪傢的?”
見包廂接的許三花都抬眼瞟瞭一眼過來,那人咽瞭咽口水,硬著頭皮道:“十裡鎮的曹豐熊二爺都知道吧?這姑娘連他們兩個都不放在眼裡,曹豐派人砸瞭她傢的攤子,派人搗亂,她一個人就將兩人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斷手斷腳,最後這兩人都拿她沒法子呢!”
曹豐熊武?他們知道啊,咋不知道啊!不是最近那淮安縣的高縣丞被人揭發受賄,還牽扯出十幾年的水匪案,已經被判死刑瞭嘛!聽說熊武跑瞭,正被懸賞緝拿呢!
這兩個人之前也是十裡鎮數一數二的人物啊!那熊武仗著背後有高縣丞,多橫啊!這小姑娘竟連他們都敢惹?
換做旁的時候,他們聽瞭是不信的,但眼下親眼看到被許三花壓在手底下動彈不得的魏鐵,他們是不得不信。
魏鐵可是他們白節鎮數一數二的人物,瞧,人小姑娘不也跟按小雞崽似得嘛!
“這到底是哪傢的姑娘啊,這麼厲害呢!”
“十裡鎮最近兩個月的發生的事你們都不知道?那魔芋豆腐,麻麻辣辣的調料…………”
外面嘀嘀咕咕的,包廂裡卻沒人出聲,許三花聽瞭兩耳朵,見魏鐵也支愣著耳朵,手上不由用瞭力。
魏鐵貼著桌子的半邊臉吃疼,嘴巴都擠作瞭一堆,“哎喲!”
“快說,瞎想啥呢!”許三花吼他。
“我說我說!”魏鐵痛呼出聲,趕緊道:“我手下有個叫王平的,他傢裡在鎮上做豆腐賣,獨一傢的,以前生意好的很,可你們傢來賣瞭那什麼魔芋豆腐之後,他傢的豆腐就不怎麼賣得出去瞭,他有心砸瞭你們的攤子,叫你們擺不下去,所以求到瞭我跟前來,他跟瞭我好多年瞭,這麼點小事,沒道理不答應他,所以,他就帶著底下人一起去瞭,就是尋常的嚇唬嚇唬你們,讓你們這攤子擺不下去而已!”
許三花一聽,原來是這麼個原因,還真是無妄之災,她眼睛微瞇,“真的就隻是這樣?那我弟弟是被誰砍的?!”
魏鐵:“真的就是嚇唬你們罷瞭,動刀子這可是不敢的,你弟弟究竟怎麼被人砍瞭,我可不知道啊!”
當時人混亂著,到底是誰也說不清,不過許二樹說瞭,當時打鬥的中心沒別的人敢往上沖,除瞭他們這些人,也沒有別的人瞭。
“你手下那幫子混子在哪?叫他們來說清楚。”許三花道。
魏鐵一聽,不由苦瞭臉,早知道就不答應這個事瞭,他好好的聽曲喝茶不香嗎?
可想想也不對,他手底下這麼多人呢,要是連砸個攤子都不敢幹瞭,他魏鐵還怎麼在鎮上混?
說到底就是沒想到這魔芋豆腐攤子背後還來瞭這麼個硬茬呢!
魏鐵腦子都麻瞭,隻忙叫跟來的小廝去喊王平他們快到清風樓來。
小廝應聲飛快去瞭。
許三花按得也手累,幹脆就松瞭手,在魏鐵旁邊的椅子坐下。
魏鐵得瞭自由,飛快瞥瞭許三花一眼,也不敢妄動,索性也跟著坐回去瞭。
“你說啥?這小姑娘原來就是那許三花?早說呀!我聽過她的,聽說她天生神力,不久前還徒手打死瞭一頭老虎?”
外邊的嘀嘀咕咕已經到瞭高潮,說得是越來越起勁,也聲音也拔高瞭不少。
“他們傢的魔芋豆腐我買過呀!還有那調料,我也嘗過,原來這姑娘就是那個不怕曹豐和熊武的許三花?”
“話說那曹豐和熊武也夠倒黴的,怎麼就跟她扛上瞭?這被打瞭還沒來得及還手,背後的高縣丞就被翻出瞭陳年舊案來獲瞭罪。”
“可不是,這姑娘也是夠橫的啊!這十裡鎮橫夠瞭就跑來咱們白節鎮瞭!”
“你們說她真的天生神力?”
“這還有假,你看看剛才她按著魏少爺那勁,哪個姑娘做得到呀?”
說到這裡,聲音就熄瞭下去,因為說得起勁的人發現裡頭的魏鐵正直直看出來,到底還是怕魏鐵這個人的,所以就不敢再說下去瞭。
可是,魏鐵已經聽得一清二楚瞭。
今天被這麼多人看著,他本來就已經夠沒面子瞭,再被人這樣一說,他臉上已是掛不住,不過看瞭看坐得大刀闊斧神色自若的許三花,他到底沒發作什麼。
魏鐵雖然橫,卻也是個怕事怕死的,就是俗稱的欺軟怕硬。
別人怕他,他自然橫,可要是別人不怕他瞭,他也就橫不起來瞭。
說到底,這人要橫,還是得要能橫的本事的,他自問做不到像剛才許三花這樣將人給按住動彈不得。
所以,他閉嘴認慫就行瞭吧。
很快,傳話的小廝就回來瞭,後頭跟著一幫子二混子,氣勢洶洶的往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