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傢這米豆腐,一說出來大傢都曉得是米豆腐做的,都曉得白米金貴,買的人才會多啊!賣的多才掙得多嘛!且我賣十文一斤,不會虧本的,奶我給你算算啊,這一斤大米差不多能做出六斤米豆腐來,十文一斤就是六十文瞭,拋開本錢二十五文,人工頂天一斤也算五文的,咱還能有三十文的賺頭咧!僅夠瞭僅夠瞭!”
且她還有個小心思咧,如今魔芋豆腐供不上,她得把這些老顧客給留住啊,不出新吃食咋留?
鋪子裡光靠黃豆腐和豆腐幹可撐不住。
再說瞭,淮水河灘,她立馬就要開食肆呢。
老胡氏聽大孫女說的頭頭是道的很是有理,當下不由笑瞭,“行咧行咧,三花你有個章程的,我就放心啦!隻管你說啥,咱傢都跟著你做啥就是!”
決定瞭明兒就開始賣這兩樣吃食,吃過瞭晌午飯,許三花就將配好的調料拿瞭一百斤出來,用豬油膏化瞭全都做成瞭油辣子出來,待涼下來,就裝在一個一個的小壇子裡,再將壇口給封好。
隨即帶瞭十斤米豆腐和一壇油辣子,讓田傢有趕瞭馬車,帶著黑妞一起往鎮上去瞭。
懷正商號的糧油鋪也是今兒開的張,許三花到時,裡頭生意且還好著,傅山正在櫃臺後歸羅賬目,看見許三花,立馬走出櫃臺,迎著許三花往後院去。
“許東傢突然造訪,這是又有什麼好營生瞭?”傅山已經看到瞭黑妞手裡提著的籃子,不由笑問道。
“自然是有大生意的,先借傅老板灶屋一用。”許三花道。
傅山不由好奇這什麼營生怎的還有用廚房呢,當下給許三花指瞭廚房位置。
很快,許三花就端著一個托盤回來瞭,傅山登時看向托盤上,隻見那碗裡盛著的白白嫩嫩一塊一塊的,上面裹著光澤泛亮的顆粒,澆瞭醬色,沾著一粒一粒的芝麻,散發著濃鬱的香氣,近瞭聞著,又有一股子酸香味。
“傅老板來嘗嘗,這是我傢的新吃食,米豆腐。”
米豆腐?
傅山頓時就一愣,怎麼又是豆腐?
這許東傢還真是對豆腐情有獨鐘,怎麼一想一個新奇吃食都叫豆腐這個名兒呢。
他笑著拿瞭筷子,夾瞭一塊米豆腐喂進嘴裡,登時,麻辣鮮香又帶著酸的味道夾著這軟滑可口的口感裹著幾粒芝麻的酥香炸在嘴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忍不住連吃瞭幾筷子才停瞭下來,賣瞭這麼久的調料,他這一吃就吃瞭出來,這米豆腐裡頭的調料就是黃辣粉和山椒粉,隻是不知道如何做的,竟然比燒出來的菜吃著的麻辣味還要香上不少。
許姑娘特意走一趟來找他,不可能是因為這米豆腐,想著兩傢的合作,瞬時傅山就道:“不知許東傢這大生意是?”
許三花便將小壇子從籃子裡又拿瞭出來,放到桌上,請傅山看道:“就是這個,名叫油辣子的東西瞭,相信傅老板已經在米豆腐裡吃出瞭咱們賣的調料的味道,這米豆腐明兒起就會在許傢鋪子裡開始售賣,做這這盤油辣子米豆腐,必不可少的就是這油辣子。
且這油辣子除瞭可以拌米豆腐之外,還可以拌任何需要涼拌的菜式,尤其是面館子裡,不論是餛飩還是面條,都可以放入這油辣子,屆時那面的滋味自是大不一樣。
總之就是,這油辣子可是個做菜的好東西,大有可為,要做它的原料便是咱們合作賣的調料,所以,這油辣子要售賣,還是當和傅老板繼續合作才是,不知傅老板意下如何?”
傅老板幾乎是一聽許三花這番話,就預想到瞭這油辣子的前景。
大淼人大都愛吃,不管是南邊北邊,很多人都是喜歡這麻辣味的,要不然那荀三爺的桃壽居也不會遍佈整個大淼,生意那般火爆瞭。
實話說,他們懷正商號的天然居若沒有遇上許東傢這調料,就算有懷正商號這名頭,也不一定能像現在這樣遠遠超過桃壽居的生意三個月之內就成為瞭府城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瞭。
且馬上這天氣就漸漸熱起來瞭,夏日炎炎,眾人最想吃的可不就是涼菜?但往前也隻有桃壽居的涼菜有麻辣的味吃著又開胃又舒暢。
如今有瞭許傢調料,他老早就想過瞭這涼菜的事情。
這剛想瞌睡許東傢就遞瞭枕頭來,可不是莫大好事,他哪有不接的道理?
且許東傢這油辣子拌出來,味道吃著可比桃壽居獨一份的涼菜吃著香多瞭,同樣的麻辣,但就是多瞭一種酥香味。
他不知道桃壽居的涼菜如何做的,但他知道,這個油辣子絕對是桃壽居的涼菜調料比不上的。
當下傅山便道:“這生意自然要做,能和許東傢合作,是懷正商號和傅某的榮幸。”
他不著痕跡的拍著馬屁,許三花聽不出來,但熟悉傅山的人卻一聽就能聽出來,懷正商號的傅大掌櫃,那是多精明能幹的人物,都是別人排著隊想找他談生意的,何時這樣說過話呢。
許三花就沒想過傅山會不同意,不由笑道:“那行,我傢這米豆腐明兒就上鋪子瞭,到時候就等著這油辣子咧,傅老板既要合作做這檔生意,咱們現下就簽瞭契書,明兒一早,這油辣子就送過來。”
“不知許東傢這油辣子如何定價?至於合作,是否跟調料一樣?還是跟黃豆腐一樣呢?”傅山道。
“不同調料一樣,也不同黃豆腐一樣,跟調料一樣的分成,不過不是四六分成,而是三七分。”許三花說道:“至於油辣子的定價,就作價二兩銀子一壇。”
二兩銀子一壇?
傅山微微揚眉,他瞧著那壇子上頭浮著的一層油,想著這油辣子如其名是放瞭油的,他們鋪子的豬油膏一百五十文一罐,這壇子裡起碼也是一罐豬油膏,再加上調料,似乎也值得。
果然,便聽許三花繼續道:“這麼一壇油辣子要用上一斤調料,豬油得五六斤,為瞭便於存放得久一點,這油我放得很多,也就是差不多三罐豬油膏,再加上人工這些,二兩銀子,真心不貴。
不過,考慮到普通人傢一次買這麼一壇或許承受不起,傅老板也可以零賣,這一壇開封,有不買一壇這麼多想買少點的,大可零賣!總之這一壇賣出的銀子得二兩,大差不差就行!”
傅山快速算瞭一下,貴的不是銀子,而是這油辣子的稀奇,整個大淼獨一份的油辣子,二兩銀子,確實不貴。
且許東傢想得也很周到,確實有人買不瞭一壇的,還可以零買,實在妥帖極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