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拿著的借據還沒畫出去呢,正是不滿,聽他們還想贖金鈴鐺,頓時就語氣不好的拒絕:“不好意思,這金鈴鐺可不贖。”
要是別的東西,人傢要贖回去自然是可以的,他們賭坊本就隻求銀子罷瞭,隻要銀子給夠瞭,贖回去就贖回去,無所謂,但這兩個金鈴鐺不行,他可是聽東哥說瞭,東傢對這兩個金鈴鐺是愛不釋手,想贖回去,那是萬不可能的。
他都不用想也不用去問,要是跑去請東傢,一準得被東傢給踹出來,這樣的黴頭他可不去觸。
要是別的東西,或許許三花就算瞭,因為畢竟是她傢的人不爭氣自個押出去的,別人不願意拿出來,她硬要鬧起來也是沒理。
但金鈴鐺,她必須得拿回來,沒理就沒理吧!反正這賭坊就是個禍害,今兒她就鬧它一鬧瞭!
要不然這無理取鬧四個字咋來呢?
她許三花,脾氣本來就不好,女霸王的名聲,這白節鎮應該也有個數的。
當下,許三花上前就一巴掌過去,扇得夥計眼冒金光,直接轉瞭一圈幾個圈,站都站不穩,一屁股蹬坐在瞭地上。
“贖不贖的,叫你們東傢出來說,你一個小夥計,咋呼啥!”
夥計被打蒙瞭,隻看得面前站著好些個長得一樣的姑娘似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倒是一旁本就嚴陣以待的賭坊打手見有人動手打他們賭坊的人,當下圍瞭上來。
一個小頭頭看著許三花,冷笑道:“小姑娘,這裡可是四海賭坊,我勸你找著瞭人就帶回傢去說道,可別在這兒撒潑!”
“哎喲!”
話音落,許三花抬手就是一拳頭打過去,正中他一隻眼睛。
他捂著眼睛倒退好幾步,看著許三花,惱火不已,當下道:“敢在四海賭坊鬧事!兄弟們,將他們給我打出去!”
這話一出,眾打手們瞬間蜂擁而上。
許三茂嚇得抱頭蹲下。
黑妞則立馬擼瞭袖子,一把搶瞭靠過來的一個打手的棍子,揚手就是一棍子打過去。
許二樹也沒閑著,趕緊上手幫忙。
這麼一出,賭坊裡的賭徒早就各自抓瞭銀子往外跑,打手們忙著對付許三花幾個,也沒攔得住這麼多人。
外頭的田傢有見這動靜,連忙沖進去,見裡頭陣仗,也加入瞭進去。
很快,大半的打手都被許三花一力解決,打得在地上哎喲打滾。
看著怒氣沖沖趴在地上瞪著她看的小頭頭,許三花揮瞭揮拳頭,笑道:“我就是想贖回我的金鈴鐺罷瞭,你們不長眼非得要往上靠,也怪不得我。”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
突然頭頂一聲響起,許三花抬眼一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負手往下冷眼盯著她,不由道:“你就是四海賭坊的東傢?”
“沒錯,我就是四海賭坊的東傢金山,你想贖回這金鈴鐺,也不是不可能,俗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這樣吧,你拿一萬兩銀子來,我就贖給你。”金山道。
他先才一直觀望著,這小姑娘身手有些厲害,他這滿賭坊的手下竟然都不是她的對手,仔細一看,就認瞭出來,這小姑娘可不就是去年大鬧清風樓結果和魏鐵不打不相識成為瞭朋友的孤山村的許三花,他當日也在清風樓,是親眼看過的。
既是魏鐵的熟識,他本也樂意將金鈴鐺割愛,但這姑娘大鬧瞭他的賭場,將客人都給嚇走瞭,今兒損失不少,他也不能這般容易就讓她贖瞭回去。
許三花一聽一萬兩銀子,頓時笑瞭,“金東傢可別開玩笑。”
“我知道姑娘同魏鐵是朋友,這金鈴鐺我願意讓你贖回去自然也是看魏鐵的面子,一萬兩銀子,一文都不能少,姑娘若不能接受,不贖也是可以的。”金山道。
這到瞭人傢手裡的東西,要讓人傢吐出來本就不容易,能開賭坊的,都不是善茬。
仰著頭看人酸脖子,許三花便收回瞭視線,“那我不贖瞭,金東傢就留著慢慢玩吧。”
不拿回來那是不可能的,明的不行,隻能派她傢薑斷瞭,想要一萬兩銀子?門都沒有!
許三花面無表情的看瞭許三茂一眼,許三茂恨不得自己此刻也能跟彭貴一樣暈著的啥都不曉得才好。
“二哥,扶上三叔,咱回傢再說。”
樓上的金山:“……”
鬧這麼大陣仗說不贖就不是贖瞭?價都不帶講一講的?
他不由瞥瞭眼下方的櫃頭。
那櫃頭當即上前,“這二人可不能這樣就走。”
“咋得?”
櫃頭便當即拿出瞭一摞借據來,許三花看著,心頭一跳。
果然,就聽那櫃頭道:“這些都是許三茂在我們賭坊借的銀子,上面有他的畫押,紅紙白字,童叟無欺,一共就是八百三十兩,人帶走可以,把賬結清瞭再走不遲!”
一聽八百三十兩,許二樹登時心裡大呼,完瞭完瞭,他爹一準完瞭。
不隻三花瞭,爺跟奶要曉得這麼多銀子,一準都得上手打死他不可。
“咋這麼多呢!我可沒借這麼多!”許三茂頓時抬起頭來反駁。
櫃頭便道:“這兩日你們二人加起來陸陸續續的五十兩一百兩的,的確是八百三十兩,有你畫押為證,做不得假,這最上面兩張,可就是你們今兒剛畫押借的。”
許三茂張張嘴,縮起瞭脖子,不敢再多話。
他們頭兩天本是贏瞭的,足足贏瞭上百兩啊!可不知咋的,這運氣就不好瞭起來,把把都壓輸,要翻本,隻能借銀子來賭。
他也沒想到啊,加起來他們竟然借瞭這麼多銀子!
將近一千兩啊!
他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心裡卻想著再咋的他也是三花的三叔,就一千兩銀子的事兒,三花會替他給瞭吧?
正這麼想著,就聽見許三花道:“借據我看看。”
櫃頭便將一沓借據抵瞭過去,許三花接過,張張翻瞭翻,看一張張的都是許三茂的畫押,心裡將這股子氣攢著,當下也沒有多話,直接掏瞭銀票出來給瞭。
樓上的金山看著,也是納罕,這借據痛痛快快竟就給瞭?他也是沒料到啊。
到底是魏鐵的朋友,他想著要不然五百兩銀子就贖給她?
還沒開口呢,卻見人已經轉身大步往外去瞭,便隻得作罷,想著若是舍不得,還總會回來贖的,到時候再說吧。
許三茂見著許三花將銀子替他還瞭,頓時心裡就松瞭一口氣。
他就曉得,三花不可能不替他還賬的!他可是她三叔呀!
他再好好哭一哭,求一求,認認真真的認個錯,這事一準就能輕輕松松揭過去的。
許三茂正美滋滋的想著,被許二樹扯上馬車,看著隨後坐上車座的許三花就想說兩句。
可不等他開口,許三花抬手就將他給打暈瞭,迷迷糊糊之際,隻聽得一句:“話多,打暈瞭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