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氏想著三兒子挨三花那一腳是他活該,她不怪三花,可明明能好好養著,好歹不會要命。
可兒子自個不思反省,成天怨懟別人,不好好聽話的養病,偏偏劉氏這個禍害精也不好好伺候照料,竟還這般作踐,連屎拉瞭滿褲襠都不馬上給他換的,為瞭怕別人知曉,居然還將人的手捆瞭嘴堵瞭。
這麼惡毒的媳婦,真是天打雷劈。
老胡氏心裡窩火,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沖得她頭腦發昏,根本就冷靜不下來,打瞭一耳光猶不夠,直接上手將人給抓著使勁抓打起來。
都怪劉氏!要不是劉氏,她兒子何至於這麼快就要去瞭。
老胡氏心裡隻有這麼個年頭,拽著劉氏那是一點都不留情,手上是用瞭死命的。
劉氏拼命掙紮,她的力氣還是比老胡氏大的,眼看著老胡氏要吃虧,差點就要被劉氏給推搡倒地,許三花幾個箭步上前,扶住瞭老胡氏,一腳將劉氏給踢回瞭床邊去。
她雖不喜許三茂,但人之將死其鳴也哀,偏偏劉氏卻還喜形於色,一點都不掩飾,巴不得人沒瞭,這真是叫人看不過眼。
洪大夫開瞭藥,老胡氏立馬讓廚房去熬瞭,打算親自照顧許三茂這最後的日子,至於劉氏,老胡氏一點都沒客氣,直接要讓她收拾東西馬上滾回娘傢去的。
但許三花先攔下瞭,讓田傢有立馬往白節鎮去將許二樹給喊回來,將傢裡發生的事都給他說瞭。
許二樹聽著他娘竟還幫著娘傢表妹想要算計四樹,而且還背地裡磋磨他爹,拉瞭屎都不給他換還綁住他堵著他的嘴免得他喊人,更可惡的是曉得他爹活不長瞭還高興得很,也是氣得不行。
“奶打算休瞭三嬸,讓她回她娘傢去,你咋想?”
許二樹搖搖頭,根本不打算為劉氏求情,“我和五花有爺奶,有叔叔嬸嬸,有大哥和三花你,沒瞭爹娘也是一樣的,我娘她做人不行做事也不行,奶要休她回娘傢,我沒有意見。”
說罷,想瞭想,還是加瞭句,“隻是到底生我和五花一場,我不想欠她的,打算將我幾個月攢的銀子拿給她帶走,回瞭娘傢,到底也有個傍身的,三花,你覺得行不?”
許二樹不曉得上輩子的事,於他來說,劉氏不過是算計多,背地裡折磨瞭他爹巴不得他爹死罷瞭。
要真是一點情分都不講,許三花也要擔心她這二哥心太硬太過冷情瞭。
現下聽他這麼說,這心裡倒是頗有感觸,當下點頭道:“行,二哥你自個心裡有把尺子,曉得好壞就行。”
不過是幾兩銀子罷瞭,隻是小事。
知會過許二樹之後,拿著許二樹給的幾兩銀子背著自個的幾身衣裳的劉氏罵罵咧咧的被請出瞭許傢大門,心裡是極不情願的。
本想著許三茂這下馬上死瞭,她不用伺候殘廢瞭,留在老許傢就有好日子過瞭,可偏偏都不容她,就這麼打發瞭她。
她心裡不平衡,出瞭大門就指著老許傢的門罵罵咧咧瞭起碼半個時辰,罵的喉嚨冒煙,再吼不出來,這才不甘心得跺跺腳,轉身往劉傢村的方向去瞭。
劉氏在老許傢門口罵得起勁,又罵瞭這麼久,土坡上作坊裡的人就沒有聽不見的。
但晌午洪大夫急匆匆的被請去老許傢,他們本以為是誰生瞭病,關心的問瞭一嘴,可洪大夫一說是許三茂快不行瞭,後又聽來作坊的周氏隱晦的將事情大差不差的不經意的透漏出來,大傢就都曉得劉氏幹瞭啥事瞭。
那是紛紛都罵劉氏不是東西的,不但罵劉氏,也罵老薑氏和白氏不要臉。
連帶的,這麼一傳,大傢都打算回去就跟各傢親戚都好好打個招呼,別有不曉得相上瞭白氏的閨女,將人討進門,那可是遭瞭大鍋喲。
是以又見劉氏罵罵咧咧的這麼厲害,沒人向著她,反倒都罵她不知好歹呢。
周氏怕別人議論,壞瞭二樹和五花的名聲,是以,擦瞭擦眼睛,嘆氣道:“你們可是不曉得這劉傢的心多恨呢,那是活活將人給捆住堵住嘴,硬是任那褲襠的屎尿兜著都不幫人換呢!偏偏我娘去看,她裝得假模假樣的,倒好得很,我娘也是實在氣三弟不爭氣,所以也沒及防她劉傢的竟然能幹這樣的事呢,自個的男人還能那樣來折磨的!
誒!兩個大人遭得孽,苦瞭娃子,我們二樹和五花都是個好的,可惜攤上這麼不著調的爹娘,劉傢的被我娘休回娘傢,二樹可是將身上攢的銀子都給她拿走瞭,就想著她以後好生過日子,可別再作妖瞭。”
鄧氏幾個一聽,立馬附和,“是啊是啊,二樹是個好孩子,就是攤上瞭這麼個娘,他也是有心瞭,但願那劉氏拿著兒子攢的銀子回瞭娘傢能好好過日子。”
可轉頭又聽劉氏罵著許二樹不孝順,隻給他那麼點銀子。
鄧氏立馬就不樂意瞭,她傢四金跟二樹一起開鋪子的,二樹掙瞭多少銀子她不曉得?
當下就幫著二樹證明。
得知劉氏拿的都是二樹全部的銀子瞭,竟然還不知足罵兒子不孝順,眾人不由得都罵起劉氏來。
一時間,作坊裡沸沸揚揚的,都是說這事的。
薛紅秀的嬸子靜靜的聽著,記在心裡,打算回去就說給弟妹聽,這許二樹是個孝順的,是他那爹娘不著調。
現下也好,紅秀嫁進門沒有頂實的婆婆娘壓著,還是挺好的。
倒是在調料作坊做工的劉大江和鐘氏,聽著這些議論,曉得自傢娘和弟妹賴著不走竟是打瞭這樣的主意,還想讓水仙去爬床,都是臊得不行。
再聽自傢妹妹的所作所為,以及已經被休瞭,是以還沒到下工,兩人深思熟慮好瞭,就來找瞭許三花,隻道傢裡有事,以後就不來上工瞭。
他們實在是沒臉來瞭。
許三花聽瞭,也沒有多勸,隻讓陳秀雲和鄒平算好兩人的工錢,讓他們傢去。
三月二十六,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一大早的,院子裡的樹上喜鵲就飛來瞭好幾隻停著,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老胡氏曉得今日對門賀傢就會派人上門來提親,對此也很是重視,給許三茂吃瞭藥,換瞭臟衣服,看他睡下瞭,就收拾瞭收拾,同大傢一起坐在廳堂裡說著話,等著瞭。
見院裡的喜鵲叫著,周氏不由打趣道:“怪道是三花呢,就是不同,今兒這樣的大喜事,連喜鵲都登門來恭賀咧!”
正說著,外頭田寬就進來稟報道:“老太太,老太爺,老爺太太,外頭有媒婆上門瞭!”
老胡氏一聽媒婆這麼早就來瞭,趕緊道:“快,將人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