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誰啊?”看在池塘邊柳樹下的建西見兩人往這邊走來,冷不丁就聽到後頭兩句,不由疑惑。
黑妞聞聲,抬眼就看到池塘邊跟她傢姑爺坐在一起釣魚的雲老頭,頓時捂住瞭嘴,朝自傢姑娘直打眼色。
許三花嘴角一抽,大步走過去,“這池塘裡真有魚?可釣著瞭?”
話落,就看到瞭一旁木桶裡裝著的幾尾魚,頓時眼睛一亮,“還真有魚啊!”
也不知這池塘是咋養的,這魚一尾尾的大得很,看著就比往前吃過的魚要大不少。
許三花腦子裡已經迅速浮起瞭咋做這些魚的畫面,禁不住口水都要流瞭出來,一時技癢。
賀璋看得分明,不由笑道:“瞧著也有好幾尾瞭,想來也夠今晚上吃瞭,多瞭倒不美,不如就收瞭吧。”
“沒錯沒錯,趕緊的,咱回去殺魚做飯吧!”許三花說著,上手就提瞭木桶,一馬當先往前頭青磚院裡回。
其他人隨後收瞭釣魚竿跟上。
進瞭大門,就見廚房門口,許三花正喊瞭兩個婆子幫忙殺魚呢。
許三花也按瞭條魚正去鱗破腹,動作麻溜的很。
待桶裡的幾尾魚統統殺好裝作盆裡,許三花端進廚房裡,開始片魚,將魚肉和大魚骨分開,骨頭砍成一塊一塊的,魚肉則片成薄片。
賀璋在一旁看得驚奇,魚他吃得多瞭,但通常都是清蒸或紅燒,那都是一整條的上桌的,這將一條魚大卸八塊,魚肉骨頭分離的做法,他委實沒有見過。
“這是要做什麼魚?是哪裡的吃法?”
“要做……”許三花下意識的接嘴,但話到嘴邊,自己也不曉得要做什麼魚,她腦子裡有咋做的畫面,可要問這是做啥魚,是怎麼個吃法,她卻是說不上來。
她搖搖頭,“我也不曉得,說不得也跟我忘瞭無名村一樣的給忘瞭?我就記得做法,曉得咋做,但實在是說不上來你問的。”
賀璋一聽,想著這或許也是那個叫南湘的教的,便也沒有再問。
許三花將魚肉片好,見案板上一溜的菜籃子擺的整齊,裡頭啥青菜果蔬的都有,可謂是材料齊全。
便拿瞭兩個雞蛋,去蛋黃留蛋清打在魚片裡,再放上少許鹽,揉拌起來。
廚房外頭,院子一角的花圃後,雲老頭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不由道:“讓小主子親自下廚,真的好嗎?”
“小主子十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夷烏平靜道。
“十幾年都是這樣過的?那小主子可是受苦瞭。”聞言,雲老頭不由捏瞭捏手指,“當年……榮雙竟是將人隨便就托付出去瞭?”
他不由得一嘆:“也是我們失責,當年宗主前往江州,身邊隻帶瞭榮雙一人,若是當時我寧可被宗主責罰也要多派一些人手跟著,或許……,可惜,誰又能想到那江遠鶴竟是個人面獸心狠辣無恥之徒!”
夷烏聽得也是一嘆,是啊,明明是去婆傢,高高興興的,哪曾想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搖搖頭,“所謂母仇女報,此事就交給咱們的小主子吧!據我所知,小主子的脾氣,是個愛憎分明,睚眥必報的。”
雲老頭聽著,便點點頭,“如此正好,留那江遠鶴多活瞭這麼多年,不就是因著咱們知道小主子尚在人世嗎?隻是可惜,榮雙臨死托孤,沒挑上好人傢,讓小主子在那樣清苦的人傢長大……”
日暮西山,院子裡的最後一絲夕陽落下瞭梢頭,天邊一片晚霞,依舊照得院子紅彤彤的一片。
廚房裡大開著門窗,幾縷調皮的風爭相恐後的往裡頭鉆,可剛鉆進去,就被裡頭的油煙氣給嗆得倉皇逃竄,逃出門窗,帶出一絲油香來。
許三花將油罐裡的菜籽油全都倒進燒熱的鍋裡,不由納罕,“傅老板動作夠快的啊!連雲州府這個地方都兜售過來瞭。”
“咱們出門都一個月瞭,雲州離梁州府倒也不遠,穿過襄州府就進入梁州府轄內的榕江縣瞭,且各地的蕓苔籽運來運去的難免麻煩,是以傅山請示過我後,就幹脆在各州府都僻出一處莊子來,以做榨油作坊,如此自然普及得更快。”賀璋緩緩道。
許三花聽著,想著他們都出門一個月瞭,也不曉得傢裡頭都咋樣瞭,再聽傅山在各州府都開瞭榨油作坊,不由點頭道:“這可真是方便,還是你們腦子好使啊,這菜籽油炒菜好吃,若大傢都能吃上,的確是不錯的,不過眼下蕓苔籽少,這菜籽油現下賣來肯定比豬油貴,若是能專門僻出田地來種植蕓苔,到時候蕓苔籽多瞭這菜籽油或就能降下來,倒也不錯。”
賀璋點點頭,“這事傅山已經同我說起過瞭,就是不知道這蕓苔籽如何種,我聽傅山說過,你知道這菜籽油是從一個老爺爺那裡聽來的,可知道如何種植?”
許三花搖搖頭,從一個老爺爺哪裡聽來的,這話是她跟傅山說過的不錯,但她腦子裡翻來覆去,卻似乎找不到關於這個老爺爺的信息。
那她這個菜籽油的東西到底是打哪兒聽來的。
這般一想,還真是,腦子裡那些許許多多的吃食做法,她根本就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但隻要想做,卻指定會做的。
這就更是奇怪瞭。
想來想去想不通,凡是說不上來的,一律按不記得瞭處理,都是跟那無名村一樣,被哪個該死的洪樵夫給抹掉瞭唄!
話說他們直到離開長久鎮,也沒那洪樵夫回來,這是顯而易見的不敢露面,怕她找麻煩吧!
“不如找那個姓魏的姑娘問問吧!”
反正傅山找著這菜籽油可不就是在大宛一個叫的大豐村的村子裡那姓魏的姑娘那裡嘛,問她就曉得瞭。
鍋裡的菜籽油燒得直冒青煙瞭,許三花趕緊將瀝幹水分的魚骨倒進去,頓時,滋溜滋溜的聲音響起,還時不時濺出幾滴油來。
賀璋看得更是驚奇,卻也不忘眼疾手快的將許三花給拉開瞭灶臺,避免油濺到身上。
“作何要將魚骨單獨放到油裡炸呢?”
許三花拿著鏟子和瞭和鍋裡,聞言道:“把魚骨頭炸酥,煮出來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