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停在原地不動也不是什麼好方法,賀璋抬手揪下瞭晃蕩到面前的嫩枝,繼續往前走。
他是往前走的沒錯,可不過須臾,又看到瞭芭蕉叢,穿過芭蕉叢,對面又是這棵老榕樹無疑。
奇得是那嫩枝依舊晃蕩,搖曳生姿,一根不少,賀璋不由看瞭看手上捏著的嫩枝,莫名的後背發涼。
他伸手,又掐斷瞭拂過來的嫩枝,繼續往前走,再回來,那嫩枝依舊搖曳生姿。
一遍又一遍,賀璋實在累得提不起精神瞭,這個點,若在外頭,早該是睡覺的時辰瞭。
他幹脆對著老榕樹席地而坐,打量起這個老榕樹來。
……
冷不丁聽得小主子來瞭這麼一句,路娘垂著的嘴角扯瞭扯,抬起頭來,緩緩道:“宗主可有示下?若沒有,讓他們自去就是。”
示下?
她能有啥示下啊,許三花麻溜的搖搖頭,擺手道:“沒有沒有,都去吧,去吧。”
聞言,底下眾人紛紛轉身,安靜有序的退瞭出去。
見殿中隻剩路娘一人,許三花頓時起身離開瞭座椅,三兩步下瞭圓臺,走到路娘身邊來。
“這裡就是雲氏聖地瞭?輕飄飄就進來瞭,我的鑰匙還沒派上用場呢。”
剛才人太多,許三花初來乍到,不想多說話,但奇怪的是,對著路娘,她就沒有這麼多的心思,想到啥就說啥瞭。
看著她拿出來的紅漆匣子,路娘表情立時變得肅穆起來,“請宗主跟老奴來。”
聽得路娘改口稱她宗主,許三花心裡莫名就生出一股豪氣來,有這麼多的人對著她行大禮稱宗主,不曉得她這個宗主,要是去參加江湖上的武林大會,能不能有位置坐坐。
她想入非非,不由得嘿嘿一笑,跟著路娘往殿後去,腳步都有些飄瞭起來。
出瞭殿後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小橋流水,流水潺潺,自門前淌過,不知從何處流來,又流向何處去。
隻見木橋對面,一座八角亭子矗立在綠樹紅花之間,而亭子後面,立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站在亭子裡,路娘指著那塊大石頭,恭敬道:“這個石頭之後,就是雲氏聖地,隻有歷代宗主才能踏足,宗主手裡的鑰匙,是去這裡面用的,老奴就在此處等宗主,宗主自個進去吧。”
隻有歷代宗主能進的聖地,許三花想著裡面說不得就是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等著她呢!
當下喜不自禁,點點頭,滿心宏圖大志,腳步更飄瞭,出瞭亭子,走向那大石頭,但繞過來繞過去,兩邊都是石壁,根本就沒看到門。
她不由回頭看向亭子裡的路娘,催促道:“路娘,快開機關啊!”
路娘嘴角一抽,夷烏說的不錯,這個小主子,委實是大不同啊。
她搖搖頭,“沒有機關,這個石頭就是門,宗主您得自己推開才行。”
推開石頭?
許三花一愣,搓瞭搓手,上下打量瞭一番大石頭,然後將雙手放瞭上去。
匯聚全身之力,往前一推,那比她高出一半的石頭陡然往裡頭滾去,脫離瞭身後的石壁,滾向瞭一處凹地,剛好嚴絲合縫的落瞭進去,空出一條路來。
許三花回頭看瞭看路娘,“你真不跟我一起進去?”
路娘垂首,“請宗主自行進去。”
“好吧,那裡頭的東西我可能隨便拿?”這個才是重點。
路娘恭聲道:“您乃是宗主,這裡的一切,您說瞭算。”
許三花頓時雙眼放光,當個宗主還是好處大大的嘛!
當即大步往裡頭走去。
不拿兩件好東西回去,她都不好意思跟她奶說她來繼承瞭傢產。
穿過瞭沿著石壁的小路,不過須臾,就走上瞭一條鵝卵石小路。
盡頭是一片紫色的竹林,那一棵棵紫色的竹子看得許三花一臉驚奇,不由上手去摸瞭摸,紫色的竹子,她第一次見咧。
穿過竹林,繼續往前走,盡頭又是一面石壁,跟先前一樣的,不見門,隻有正中一塊凸起的大石頭。
許三花一點沒猶豫,上手就去推石頭,可推瞭半晌都沒推動,這才發現這塊石頭是跟石壁連著的,跟之前那塊大石頭可不同。
再大的力氣,也推不倒這麼大一面的石壁啊。
她摸瞭摸後腦勺,很快就看到瞭石頭上的小孔,那小孔裡有一個石鈕,想瞭想,她伸手摁瞭上去。
隻聽得啪嗒一聲,大石頭中間豁開一扇僅夠一人通過的小門來。
她抬腳走過去,裡頭就是一條冗長的甬道,甬道兩邊的石壁皆嵌著夜明珠,照得裡頭通亮,就跟之前村後那小樹林裡有過的甬道一樣。
走瞭不多時,右手邊就出現瞭一間石室,許三花探頭瞅瞭瞅,裡頭空空蕩蕩,啥也沒有,便繼續往前走。
又走瞭十來步,便見左手邊出現瞭一間石室,她照樣探頭進去瞧,隻見裡頭放著一個巨大的玉棺,而玉棺頂上,放著一塊金雕的牌位。
她眼睛好使,站在外頭,一眼就看清瞭那牌位上的字,第二十五任宗主雲氏青稞。
陡然心裡一悸,忍不住的,抬腳走瞭進去,剛進去不過幾步,她就發現這口吊在半空的玉棺竟然沒有棺材蓋。
沒有棺材蓋,那裡頭會有……
她心下好奇,快走瞭兩步上前,玉棺凌空的高度正好到她肩膀處,她一眼就看見瞭裡頭躺著的一身黑底紅邊金絲繡鳳凰展翅妝容精致的女人,頓時眉心一跳。
這個女人……
長得跟她好像!
雲氏青稞,所以,這就是她的親娘?
下意識的,許三花伸瞭手,想要探進去摸摸那張臉,可手剛靠近玉棺,就被一股力量給擋住,再往前不得。
試瞭兩次都不得行,她隻好收回瞭手,但見裡頭的人面容紅潤,仿佛隻是睡著瞭一般,要不是她沒聽見呼吸聲,都要懷疑她還活著瞭。
她驚怪怎麼死瞭十幾年的人卻隻像是睡著瞭一般,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裡蔓延開來。
須臾,她輕輕一嘆,退後兩步,朝玉棺行瞭個三叩九拜的大禮。
到底是生她的人,情不自禁的就覺得心中悲鳴,或許這就叫血濃於水吧。
行罷大禮,她忍不住又走上前,認真的盯著玉棺裡的人看瞭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