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大善人的聚會帖子?
許三花從前對淮安縣不熟,但現在熟得很,自然也曉得這個隆大善人。
隆大善人是土生土長的淮安縣城裡人,祖上三代都是賣酒的,隆傢酒坊是老字號瞭。
一個千日醉,那也是淮安縣乃至整個梁州府都出名瞭的,雖然一壇就要五十兩銀子,但架不住也是成天的排著隊的賣,要得多的還得提前一個月預定呢。
賀傢給她提親還有下聘,可都是用瞭這千日醉的瞭,許三花自然曉得。
不過,隆大善人弄啥聚會,這她可不曉得,做啥還給她下帖子?她跟隆大善人又不熟。
見許三花一臉茫然,竇巖山便道:“隆大善人每年年中都要辦一次慈善聚會,邀請整個淮安縣裡有名有號的人參加,為的就是籌集善銀,用來建慈幼堂和養老院的,幫助無傢可歸的孩童和孤苦無依的老人的。”
“許東傢如今可是淮安縣名號最響的瞭,隆大善人怎麼也會給你下一張帖子的,昨日才開始下帖子呢,許是還沒有送到十裡鎮來吧。”
慈善聚會?籌集善銀?
怪道是人稱隆大善人呢。
這聚會倒是有些意思。
“興許是吧,我剛從府城回來呢!”
竇巖山一聽,隻道是回去就知道瞭,菜也上桌瞭,便就讓人慢用,下樓去瞭。
許三花拿瞭碗給賀璋盛飯,“這慈善聚會,你聽說過沒有?”
賀璋雖是去年才來到這淮安縣,但消息靈通,肯定是比她這個半路野子的曉得的多的。
將盛滿飯的碗遞回給許三花,賀璋嘴裡道:“隆大善人倒是當得起這個大善人之名的,隆傢祖上從發傢伊始就開始行善積德,前次渝州府這事,隆大善人也捐瞭五千兩銀子安置災民。至於這慈善聚會籌集善銀用以行善之事,也是確有其事的。”
一人之力微薄,能集數人之力。卻又是大不同瞭。這隆大善人腦子還挺好使。
許三花見賀璋也認同隆大善人的善名的,倒是對這個慈善聚會更期待瞭,就是捐銀子的事嘛,現在她不缺這個錢。
身為淮安縣人,做善事得善名,也是應得其所的
就是不曉得有沒有她的帖子瞭。
吃罷飯,在裕德酒樓裡歇瞭半晌,等到避過午後這最熱的一陣熱浪,才繼續啟程,往孤山村趕。
如此,在申時末左右,也回到瞭傢。
還沒有成親,自然是各回各傢的,在還沒有下小道之前,賀璋就坐回瞭青佈小馬車上。
馬上的冰盆還涼著,許三花掀瞭車簾子看著對面小路上的馬車,不由得捂嘴偷笑瞭一番。
賀璋掀瞭簾子看地分明,不由搖頭失笑,一臉無奈。
大馬車一路到瞭朱漆大門前,雲飛跳下馬車去叩門。
門打開,馬江一見外頭的雲飛和大馬車,立時喜笑顏開,“姑娘回來瞭!”
那日午後,雲飛趕瞭馬車出門,還是他開的門呢,要不是說是姑娘的吩咐,他也不敢隨便開的。
可沒過多久,大太太那裡就來問瞭,說是姑娘是不是出門瞭,他可不敢多說,隻說不知道。
好在第二日田傢兄妹從鎮上回來就帶瞭姑娘的話回來,說是去一趟府城過兩天就回來,要不然,他還擔心著呢。
見姑娘終於回來瞭,馬江趕緊將兩扇門都打開,好讓馬車進去。
二門上的齊氏聽到動靜,剛打開二門,就見許三花往這邊走來,趕緊迎出來,“姑娘回來瞭!”
許三花點點頭,大步往裡走。
谷子還不到打的時候,老許頭他們都在傢窩著,也不用去哪兒,正在二進院子裡幫著許二茂一起做木工活呢。
傢裡屋子多,好些屋子的傢具都不齊全,反正沒事做,自己打瞭省得花那個錢。
見許三花回來瞭,幾人自是高興。
許大茂更是直接道:“你爺跟你奶都說你娘瞭,再也不拘著你學針線瞭,下次可別往外跑瞭。”
許三花:“……”
“我才沒往外跑,我那是有事去府城好伐?”
“望生來拉貨可是說瞭你往你大姨傢歇過一夜的?”聽著消息的老胡氏也從後面出來瞭。
許三花喊瞭奶,點頭道:“是去歇瞭一夜的,讓田傢有帶信回來我就往府城去瞭,這才回來呢。”
老胡氏便嗔瞭她一眼,拉著她往後頭去,不免小聲道:“跟賀傢小子一起去的府城吧?成親前,你可別想再單獨出去瞭。”
許三花吐吐舌頭,自然不敢多說啥。
等回到自個西跨院,被一群丫鬟圍著嘰嘰喳喳不說,路娘也是一板一眼道:“主子下回出門還是帶上秋實他們的好。”
自覺心虛的許三花自然也不敢多說,直呼太熱要洗澡,趕緊往屋裡跑。
路娘看著,不由得搖瞭搖頭。
被吟風幾個伺候著沐浴更衣之後,隻覺渾身舒爽。
許三花坐在軟榻上,吃著秋實端上來的糖蒸酥酪,隻覺心裡也涼爽的緊,一碗吃完不免還想要。
路娘見狀就道:“不可貪多,馬上就要吃晚飯瞭,主子若想吃,明兒再吃吧。”
許三花便放下瞭碗,呈大字型躺在軟榻上,咋舒服咋來,看得路娘抽瞭抽嘴角,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她轉身去瞭一邊,然後捧上一張燙金的帖子來。
“主子,這是淮安縣的隆大善人給您下的帖子,昨兒送來的,老太太收著後就讓春香送來咱們院裡瞭。”
許三花一聽,立馬翻身坐起,結果一看,還真是隆大善人給她下的帖子,邀她八月初二至縣城陽福居參加慈善聚會。
她笑瞭笑,轉手拿給秋實,讓她收好,初二那天同她一起去縣城赴會。
秋實自是應好瞭,接瞭帖子仔細的收好。
路娘轉頭就同她說起另一件事來,“前兒五小姐那裡有些不好,請瞭洪大夫來看瞭,洪大夫亦是上次的說辭,並沒有看出什麼來,老太太卻是有些放心不下,聽瞭洪大夫之言,讓人去鎮上又請瞭個大夫來,大夫開瞭憂思成疾的藥,眼下正吃著。”
許三花聽著,情緒淡淡,看不出什麼,默瞭默,嘴裡卻是道:“將藥停瞭吧,往後就看她的造化瞭。”
經過這次府城之行,有些東西,她倒也看開瞭。
要說恨五花吧,似乎她也沒啥好恨的瞭,總之就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往後她願意提一句,那這個人就能掛上嘴,若不願意,那也就是這樣瞭。
前頭說瞭正吃著藥,她這裡就說把藥停瞭。
停什麼藥,路娘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當下應瞭聲好。
不過吃瞭這麼些時日,就算現下停瞭,也是於事無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