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夫人,你明日把這個拿給木嬤嬤。”鈕鈷祿凌柱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
“老爺,這是?”馬佳氏接過來一愣,疑惑的看向他。
鈕鈷祿凌柱坐下喝瞭口茶後道:“我花銀子托關系,也隻能找著這些,四貝勒身邊的人嘴緊,這事又不好打聽的太過明顯,免得被人看出瞭痕跡。
而且最近四貝勒府好像又管的更嚴瞭,這下人的嘴也就更難撬開,所以隻能找著這些,都是貝勒府裡那些女人的事。”
“老爺您費心瞭。”馬佳氏唏噓著放下信封,起身走到凌柱身後幫他揉肩:“老爺您真是辛苦瞭,累著瞭吧?”
“至於陪嫁的丫鬟人選,就定瞭綠喬吧,她傢人的下落已經有瞭眉目,不過這事先不跟她說,等有瞭確實的消息再告訴她,也好讓她領瞭這份恩情。”鈕鈷祿凌柱說著閉目養神。
馬佳氏聞言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老爺,既然這事您已經定瞭,那明日妾身就把馬仁傢的叫來,把這事瞭瞭。”
“嗯,你看著辦吧。”鈕鈷祿凌柱拍拍她的手安撫。
“老爺,關於那個清華露的事,您看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木嬤嬤那探一探?”馬佳氏柔聲提議。
不確定一下那個清華露是否真像木嬤嬤說的沒瞭,她心裡始終有幾分不甘心。
鈕鈷祿凌柱聞言睜開眼,拉著馬佳氏讓她到身邊坐下。
“夫人,這事就算瞭。”
“可是老爺,那個清華露要真像木嬤嬤說的那樣好,芯蘭她要是能再多用幾回,那……”馬佳氏還是不肯死心。
鈕鈷祿凌柱拍拍她的手道:“按夫人你說的來看,木嬤嬤她既然已經說那清華露沒瞭,咱們先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據青竹院的丫鬟稟報,
木嬤嬤那個櫃子裡的東西,除瞭兩個大點的瓷罐還沒打開,其它瓷瓶瓷罐裡的東西,已經被她用瞭不少,依著你說的,那個清華露用時香味很大,
就隻這一點就杜絕瞭木嬤嬤在府裡繼續使用的可能,何況這些天她身邊一直有咱們的人看著,就算那個清華露還有,
要是那個木嬤嬤貼身的收著藏著,難道咱們還能叫人去搜她的身?而要是這清華露真是沒瞭,咱們又如此大動幹戈的去找去探,
這要被木嬤嬤察覺到瞭,肯定會引起她的警覺和不滿,她和芯蘭這才緩和下來的關系不是又要打破,夫人,你要想想這麼做值不值得?”
馬佳氏聽瞭他這一席話,心裡思量再三後,隻能服氣的點頭:“老爺您說的對,妾身本來想著,這清華露既然這般珍貴,就算還剩的有,木嬤嬤估計也舍不得毀瞭。
肯定是藏在瞭哪個地方,卻忘瞭考慮試探此事的後果,如果東西真找到瞭,咱們雖得瞭好處,可木嬤嬤那卻是被掀臉面的結瞭仇,如果一無所獲還被她看出來,那倒真是得不償失。”
“夫人你想明白就好,在芯蘭的事上,咱們就算少做一件事,也絕不能做錯一件事,否則日後要是被人抓著把柄,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償失。”鈕鈷祿凌柱攬著她叮囑。
“老爺您放心,妾身明白。”馬佳氏笑著點頭,依偎著靠近他。
***
第二日,正院。
“夫人,馬仁傢的來瞭。”綠蕓進屋回稟。
“叫她進來。”馬佳氏說著放下茶碗。
“是,夫人。”綠蕓退下後領著馬仁傢的進屋。
“奴婢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馬仁傢的上前行禮問安。
“坐吧。”馬佳氏擺手指指跟前。
馬仁傢的見瞭趕緊福身坐下。
馬佳氏轉而看向綠蕓吩咐她:“你去把紅袖叫來。”
“是,夫人。”綠蕓福身退下。
她人一走,屋裡一時安靜下來。
“惠芳,你跟著我有多久瞭?”馬佳氏蹙眉回憶著突然開口問。
馬仁傢的聞言一驚,已經很久沒聽夫人叫她這個名字。
自從當年她嫁人後,夫人也改口叫她馬仁傢的,這麼些年她都習慣瞭,現在突然聽夫人叫她這個名字,隻覺得很是陌生,而且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
“惠芳?”馬佳氏皺眉看著她。
馬仁傢的快速回神,趕緊笑著回話:“回夫人,到今年正好有四十年瞭。”
“是啊,四十年瞭,這時間過得真快,我們轉眼都老瞭,孩子們也都大瞭,都該成傢立業瞭。”馬佳氏語帶感嘆的唏噓。
馬仁傢的聽瞭卻是臉色驟變,心裡詫異的“咯噔”一下。
孩子?
成傢立業?
難道今日的事跟她兒子有關?
馬佳氏見她仍是低眉順眼的坐在那,語氣也越發的緩和:“惠芳,今日,有件事要對不住你瞭。”
馬仁傢的聞言趕緊起身,滿是惶恐的福身道:“夫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的命都是夫人給的,哪有什麼對不住的,奴婢這可當不起啊!”
馬佳氏見狀滿意的點頭,擺手指瞭指椅子道:“別緊張,你聽我慢慢給你說,先坐下。”
馬仁傢的苦著臉笑笑,老實的坐下不動瞭,心裡上下翻騰著不安。
“惠芳,你是知道的,我隻有芯蘭這一個女兒,從小把她當眼珠子似的疼著、寵著,現在她又有瞭這麼大的造化,被指給瞭四貝勒。
這馬上就要進貝勒府瞭,可因著前些天紫竹的事,這紫梅也被攆瞭出去,芯蘭身邊如今就隻有香豆一人,按規矩,芯蘭她可以帶兩個丫鬟進貝勒府。
這現在還缺一個,前幾天木嬤嬤來找我,說是瞧著綠喬這丫頭不錯,多少能幫的上她忙,就提出瞭想帶著綠喬一起進貝勒府的事。
我和老爺仔細的商量瞭一下,也都覺得綠喬這丫頭不錯,是個忠心又知本份的,所以想著就幹脆同意瞭木嬤嬤的建議。
另一個人選就定瞭綠喬,隻可惜如此一來,可就要對不住你瞭,畢竟原先你跟我求她配你兒子的事,我當時是答應瞭的。”
馬仁傢的聽到這就全明白瞭,想著三兒子近些天越見歡喜的笑臉,想著他數著日子等好消息的心,她這心裡是一揪一揪的疼。
她真想再懇求一下夫人,看看此事有沒有一絲轉機,可這話還沒說出口,就堵在瞭她的嗓子眼。
她陪瞭夫人近四十年,怎會不知夫人的脾氣性子,何況此事老爺也同意瞭,那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唉,現在她老實的聽瞭應瞭,總比不識相的叫夫人心裡不痛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