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木蘭皺著眉快步往正房走去,現在鈕鈷祿芯蘭身邊隻有龐嬤嬤和櫻桃兩人守著。
雖然她們兩個都是貝勒爺的心腹,應該不會對鈕鈷祿芯蘭不利,但不管怎樣她還是不能放心的把人交到她們手裡。
畢竟此時的鈕鈷祿芯蘭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若是有人想對她做些什麼,那真是輕而易舉的防不勝防。
木蘭板著臉一進入正房,第一眼就見龐嬤嬤正苦著個臉站在桌子邊,她站立的姿勢有些奇怪,好像正在忍受著什麼難言的痛苦。
而守在床邊的櫻桃則是一臉慶幸眨巴著眼睛,似乎剛剛逃過瞭一劫,看著龐嬤嬤的眼神略帶點同情的意味。
龐嬤嬤見著木蘭進屋後,滿是皺紋的臉上硬擠出幾絲笑容,看著有股子強裝出的和善和故作無事。
她扯著嘴角遲疑瞭一下,似乎是想迎上前來,可才剛一邁腿,她臉上頓時就有些扭曲的連連吸氣。
木蘭裝作沒看見的對她點點頭,走近床邊看著依然陷入昏迷的鈕鈷祿芯蘭,低聲問著:“格格怎麼樣瞭?”
櫻桃見著趕緊往旁邊讓瞭一步,臉上滿是憂心的回道:“嬤嬤,格格一直都沒醒。”
“那藥你給格格喂瞭沒有?”木蘭順勢在床邊坐下,看著鈕鈷祿芯蘭慘白的小臉,掀開被子抓起她的手腕把脈。
藥?
櫻桃聽瞭一時間有點懵,這才想起之前古大夫好像是開瞭藥的,但是當時她們都在院子裡跪著請罪,這藥到底是交給誰瞭她還真不知道。
剛剛她和正院的青黛做交接時,關於藥的事,那個青黛到底是說瞭還是沒說?
唉,當時她正在為自己逃過一頓板子而慶幸,一時還真有點沒回過神來,這次她真是失職大意瞭。
木蘭把完脈後把鈕鈷祿芯蘭的手放回被子裡,抬頭見櫻桃這一臉迷糊自責的模樣,隻能無奈的轉頭看向邊上的龐嬤嬤。
剛吃疼著走近幾步的龐嬤嬤被看的一愣,想瞭想後也搖頭說不知,接著她就說出去問問,然後就慢步有點一瘸一拐的走瞭。
看著這傷得不輕啊!
木蘭瞇起眼看瞭她的腰臀部一眼,再看看一旁正低著頭沉默的櫻桃,看來她們兩個先前消失的那一會是又去前院領罰瞭,這個四貝勒好像還蠻喜歡打人板子的?
不過,木蘭想著又看瞭櫻桃一眼,比起龐嬤嬤白著臉一頭虛汗的模樣,她的臉色看著還算不錯,難道她沒被罰?還是她畢竟年輕些,所以就算身上有傷也能忍得住?
“嬤嬤,綠喬和香豆她們沒事吧?”櫻桃見木嬤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忙躲閃著抿嘴岔開話題。
木蘭聽瞭皺眉搖頭嘆氣:“她們兩個都傷得不輕,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裡,你呢?身上的傷勢如何?”
櫻桃一直緊繃的臉色變瞭一下,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她還以為木嬤嬤會借故裝作沒看見,沒想到她會語帶關心的直接問出來。
不過她既然問瞭,櫻桃也不好再瞞著,她不在故作無事的強忍著,連連呲牙裂嘴的直吸氣:“嬤嬤,您怎麼知道奴婢身上有傷?”
木蘭眼含關切的看瞭她一眼:“你和龐嬤嬤兩個之前是去前院瞭吧,我看龐嬤嬤剛才連走路都困難,想來你們兩個肯定傷得不輕。
來,這藥治傷化淤的效果還不錯,你拿著等會和龐嬤嬤一起擦瞭,格格這裡我先看著,你們先把自己身上的傷處理瞭。
如今綠喬和香豆都幫不上忙,再加上又有貝勒爺的吩咐,隻好讓你和龐嬤嬤辛苦一下瞭,要你們兩個帶著傷服侍格格。”
櫻桃見著木嬤嬤遞過來的瓷瓶,隻猶豫瞭一下就伸手接過,隨後滿是感激的看著她道:“謝謝嬤嬤,這都是奴婢們應該做的,當不瞭嬤嬤如此說。”
木蘭聽瞭趕人似的揮手道:“行瞭,你先去擦藥吧,順便看看格格的藥怎麼還沒送來?”
其實到瞭這時,她大概能猜到那藥很可能是被帶去瞭正院,看來福晉那是明擺著不相信她們,此舉隱含著濃濃的敲打警示之意。
“是,嬤嬤。”櫻桃輕輕的福身後退下,她走路的姿勢看著也不太對勁。
等櫻桃的人一走,屋子裡又安靜下來,木蘭偏頭看著床上的鈕鈷祿芯蘭,她一臉愁容鬱悶的連連嘆氣。
雖然離鈕鈷祿芯蘭動胎氣到小產才剛一天,可她現在看著卻是憔悴的瘦瞭不少,如今這院子裡的傷員真是太多瞭。
當初她和綠喬香豆三人陪著鈕鈷祿芯蘭進貝勒府,這才過瞭多長時間,如今除瞭她還好好的站著,其她三人都不幸的倒下瞭。
綠喬和香豆兩人還算好,隻是皮肉之傷被打得狠瞭點,隻要在床上多養養總會好的,可鈕鈷祿芯蘭這裡就慘多瞭。
現在她不止是沒瞭孩子,這身子也基本算是毀瞭,不管是那打胎的虎狼之藥,還是那狠辣陰毒的外力擊打,全是為瞭斷絕她生育子嗣的機會。
特別是那外力擊打,雖然沒有重到打傷她的內臟,但鈕鈷祿芯蘭當時本就被灌瞭落胎的虎狼之藥,這落胎時被人打傷瞭zǐgōng,當時又是大出血傷瞭根基。
這事要是擺在一般人身上,估計這一輩子就毀瞭,畢竟在這後院裡,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已經沒瞭爭寵進位的資格。
不過好在她手裡有玉珠水,雖然對鈕鈷祿芯蘭來說她吸收不瞭多少,效果不算給力,但木蘭相信隻要長時間慢慢的養,鈕鈷祿芯蘭身上的傷總能養好。
當然現在她暫時還是沒辦法醫治鈕鈷祿芯蘭,一是她身上的傷勢不輕,就算是使用玉珠水也隻能慢慢的調養,要恢復到能安全懷孕生子的地步還是要花費些時間。
二是如今就算她有辦法也不敢動手,畢竟這古大夫才剛診斷出鈕鈷祿芯蘭傷瞭身子的絕瞭子嗣,最近他必然會經常來給鈕鈷祿芯蘭診脈並調整藥方。
若是他發現鈕鈷祿芯蘭身上的傷勢好的太快,而心生疑惑不解的稟告給貝勒爺,那她到時又該怎麼跟貝勒爺解釋和自辯。
之前因為蘭院那棵如意樹的事,她們這幾人就夠顯眼瞭,何況四貝勒那裡早就對她心存懷疑,還特意派瞭人來監視和試探。
如今她要是再貿然出手,這不是明晃晃送上門的把柄,就怕到時不止是救不瞭鈕鈷祿芯蘭,還會把她暴露的給搭瞭進去。
再說如今鈕鈷祿芯蘭的年紀還小,也真的不適合那麼早就懷孕生子。
還不如就如她們之前考慮的那般,等再過幾年,等鈕鈷祿芯蘭再長大些,身子骨再養好些,再讓她生育子嗣。
到時她也有借口說是她們用心調養瞭幾年,這才把鈕鈷祿芯蘭的身子給養好瞭,到時候這事擺出來就沒那麼顯眼瞭。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該考慮的事,如今讓木蘭感到為難和棘手的事,她不知該怎麼面對等會清醒後的鈕鈷祿芯蘭,該怎麼把她已經小產的事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