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胤滿懷戒備和蘇培盛那緊張的眼神註視,那隻螞蟻仍是毫無反應的趴在那繼續埋頭苦幹。
幾口的功夫就把那最後的一點葉子給吃幹凈瞭,隨後它就抖動觸須的轉移瞭方向,開始朝著蘇培盛的地方爬去。
也許是因為它的腹部還有傷,所以它爬行的速度並不快。
可它的這個舉動卻是把剛撲到桌案前的蘇培盛給嚇得渾身直冒冷汗,整個人顧不得形象歪斜的一連退瞭好幾步,他緊繃著身體好像隨時準備撒鴨子跑路。
這時站在桌邊的胤已經放松瞭下來,他低頭看瞭看自己的手指,剛剛那幾下碰觸是那麼明顯,他不會認為隻是自己一時的幻覺。
不過他現在手上卻沒有任何的傷口,顯然那隻螞蟻剛剛並沒有想咬他,否則依著它小嘴裡的那些利齒,不可能沒在他手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就這一會的功夫,那隻螞蟻已經從桌子上爬下來,開始一步步直奔不遠處的蘇培盛而去。
如臨大敵的蘇培盛見著這一幕就驚叫著轉身想跑,一時間都忘瞭他發誓要保護貝勒爺的初衷。
見蘇培盛這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再看著他在屋子裡被那個小東西追的到處亂竄,胤無奈和好心的提醒著說瞭一句:“它是想吃你手裡的葉子。”
滿頭大汗的蘇培盛一聽這話,趕緊把手裡一直捏著的樹葉扔到瞭桌子上,然後整個人幾步轉圈的跑瞭老遠。
聞著那股香香的味道似乎突然改變瞭方向,那隻螞蟻對著遠處那個剛才還窮追不舍的人已經沒瞭興趣,它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轉頭向著那個香香的東西爬去。
見那隻螞蟻果然如貝勒爺所說的不再跟著他,而是又慢慢的爬回瞭桌案上,不遠處的蘇培盛這才拍著胸脯松瞭口氣。
胤見那隻螞蟻趴在那片樹葉上大口吃起來,想著之前他手指上的輕微觸感,他心裡不禁升起瞭一個怪異的念頭。
難道這隻螞蟻不止是對於他觸碰背部沒有敵意,甚至是把手送到它嘴邊接觸時都不會攻擊他?
見那片樹葉不一會就被吃瞭一半,胤又吩咐蘇培盛再去多拿幾片來,聽瞭這話的蘇培盛趕緊出瞭屋,那兩腿走動時還忍不住的有些哆嗦。
這時間趕得巧,那隻螞蟻剛吃完樹葉時,蘇培盛也正好把剛取來的五片葉子遞給瞭貝勒爺。
胤拿著樹葉上前放在瞭桌案上,那隻螞蟻果然又興奮激動的爬上前啃食起來,不過這回它的動作比之剛才可快瞭不少。
見螞蟻隻顧一個勁的埋頭苦幹,胤隻猶豫瞭一下,就準備伸手試探的摸一摸它,看已經脫離利劍束縛的它是否會如先前那般,對於他的觸碰沒有敵意和攻擊行為。
一旁見著貝勒爺這個舉動的蘇培盛趕緊上前阻止道:“貝勒爺,您小心啊,這螞蟻咬人可兇!”
胤沒回他的話,隻擺手讓蘇培盛退下,既然他心中有所懷疑,不試一下他始終不甘心。
見貝勒爺不聽他的勸阻,蘇培盛咬咬牙大著膽子道:“貝勒爺,要,要不還是奴才先替您試一試?”
他先試?
胤想著蘇培盛觸摸螞蟻後它的激烈反應,搞不好蘇培盛這一試,他身上真會少一塊肉。
“退下。”胤冷著臉道。
“是,貝勒爺。”蘇培盛低頭無奈的站開瞭些。
就這一會的功夫,那隻螞蟻已經吃完瞭一片樹葉,正在向第二片發起進攻。
不過它現在吃樹葉的動作明顯慢瞭許多,看著沒有先前那麼的狼吞虎咽,反而略有些悠閑的像是在享受美食。
胤伸手慢慢的摸向瞭螞蟻的背部,他屏息警覺的早做好瞭準備,若是這隻螞蟻真攻擊他的話,他隻要撤手的快一些,想來也不會受多重的傷。
可要是這隻螞蟻像之前那樣的無視他,那就證明他之前的猜測也許是對的。
而事情果然不出胤所料,他的手摸到瞭螞蟻的背部,它卻沒有任何異常反應的繼續低頭猛吃,仿佛胤手指的碰觸,就像是它的同類移動時不小些擦過它的身體一樣。
同類!
難道這些螞蟻不會攻擊同樣吃過如意樹或是如意果的人?
是不是因為他身上現在仍保留著些許如意果的氣味,又或是吃瞭如意果之後有什麼東西會留在他的身體裡,因而能讓這些螞蟻感覺出他跟別人不同。
胤想著繼續拿手指摸著螞蟻身上的硬殼,之後他發現這隻螞蟻似乎還有所回應的主動拿身子撞瞭撞他,頭頂上兩根觸須抖動的頻率也是越來越來快。
隻可惜胤看不懂它所想表達的意思,不過對於它的主動親近,胤的嘴角不自覺勾起瞭一抹笑意,深邃的眼睛也放松的半瞇瞭起來。
之後在和這隻螞蟻友好互動時,胤有些詫異的低頭靠近細看,發現這隻螞蟻腹部的傷口已經全長好瞭,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受瞭幾乎致命的傷勢。
這怎麼會,怎麼可能?
胤還有些懷疑是他眼花的看錯瞭,隨即就用手指在螞蟻的腹部蹭瞭蹭,不過這回也許他用的力氣有些大,這一蹭就差點把螞蟻給推歪瞭。
接著胤就見那隻螞蟻站好後主動換瞭個地方繼續吃,似乎是好脾氣的把剛才那個位置讓給瞭他。
胤見著這一幕有些好笑,不過卻也發現他之前並沒有看錯,而是這隻螞蟻腹部的傷口真的已經全長好瞭,並且是一點受傷的痕跡也沒有留下。
難道是這些如意樹樹葉的功勞?
畢竟這隻螞蟻就是吃瞭這些樹葉後,才會有力氣從佩劍上脫離開,甚至再到如今的傷勢全無。
可能之前它追逐蘇培盛的時候傷口還沒有好全,所以它的動作才看著慢,這會樹葉吃多瞭,它身上的傷口也長好瞭,那動作可不立馬就快起來。
胤見時間已經過瞭這麼久,那第二片的樹葉才吃瞭一小半,顯然這隻螞蟻的胃口基本已經飽瞭。
不過它此時卻仍是戀戀不舍的趴在那片樹葉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占地盤,還是在護食。
想著這隻螞蟻身上的奇異之處,胤若有所思沉吟著拿手指敲瞭敲桌案,不由自主想到瞭他小時候唯一一次被皇阿瑪嚴厲處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