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卻是沒註意到胤突然之間的跑神,她繼續說著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貝勒爺,當初我也不知自己是被何人所傷,反正我一醒來就是在一座山上。
之後是鈕鈷祿府的人拿著我師門的信物來,我才會跟著他們下山,並且同意跟著鈕鈷祿芯蘭進貝勒府照顧她。
我當時就是想著幹脆在貝勒府裡好好的養傷,等我把傷養好瞭,等我恢復瞭記憶後再去報仇。
誰知後來我的師門信物突然發生瞭異變,本來我是想用裡面的能量來治好我身上的傷勢,誰知後來陰差陽錯。
那些能量卻是被院子裡的那棵石榴樹給吸收瞭,所以那棵石榴樹才會產生異變而進化成瞭如意樹。
而我的那個師門信物也因此毀瞭,貝勒爺你現在要是想看我的師門信物,那我還真是拿不出來,畢竟那東西已經沒瞭。”
木蘭說完後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瞭一眼四貝勒,隨後裝作很是失望和難過的嘆瞭一口氣。
她這些話裡五分真來五分假,應該是能暫時的唬唬人,隻希望她如此做能降低四貝勒對她的懷疑和戒心。
若是四貝勒能確定自己對他的安危毫無威脅,到時候四貝勒也能更加放心的來“利用”她,而自己也能借此獲得一些方便和好處。
胤這會卻是覺得之前有些想不通的事,現在有些地方卻是能慢慢的理清瞭。
難怪他之前老是覺得這個木嬤嬤身上有些怪怪的地方,好像她自己總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且不可挽回的糊塗事。
甚至是有些前後矛盾,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而這個木嬤嬤剛剛說的話,和他知道的一些情況倒是也能大概對上,不過
“木嬤嬤,既然你說你失憶瞭,那你怎麼還能記得起那樣東西是你的師門信物,你怎麼還知道你的師門信物能醫治你的傷勢?”胤問出心中疑問。
木蘭一聽臉上的表情頓時就一僵,她遲疑著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貝勒爺,我這個失憶呀,也不是全都忘瞭,隻是有些事記不起來瞭。”
胤皺眉懷疑的看瞭她一眼,要是這麼說,那不是她說哪些忘瞭就忘瞭,哪些記得就記得。
要是這麼說,那這個“失憶”還真是一個進退方便的好借口。
木蘭看著四貝勒不知在想著些什麼,看著似乎是有些冷淡和懷疑的神情,她心裡的不安和緊張卻是去瞭些。
木蘭總感覺這個四貝勒其實對她並沒有什麼惡意,剛剛那些威脅的話,很像是這個四貝勒在故意的逗著她玩。
要真是這樣的話,木蘭卻是覺得有些事可以提一提。
一來也許可以降低四貝勒對她的防備,二來還能幫她在恢復記憶上出點力,可謂是一舉兩得。
“貝勒爺,你和你哥哥的關系怎麼樣?”木蘭小心翼翼的笑著問。
胤聞言卻是疑惑的看瞭她一眼,不知木嬤嬤她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木蘭卻是立即就反應瞭過來,這個四貝勒的哥哥可不止一個,她這麼說范圍有些大瞭。
“貝勒爺,你跟你三哥的關系怎麼樣?”木蘭笑著再問。
若是他們兩個的關系還不錯,那以後也許她能找個機會見見那個三貝勒,看看到時候她被cìjī著能不能恢復記憶。
而若是他們兩個的關系不好,那就隻能麻煩四貝勒去幫她查查當年三貝勒身邊的嬤嬤,看看能不能就此查出她的身份和來歷。
胤收起眼裡的詫異,隻平靜的點頭道:“還不錯。”
還不錯,那應該就是沒仇吧?
木蘭想著就神秘兮兮靠近好奇的問:“那我這兩年來,怎麼沒見著三貝勒來你府上啊?”
“你問這個幹什麼?”胤心裡這會更好奇瞭。
對於木嬤嬤她一直提起老三,似乎還對老三有些特別熟悉的異樣關註,他這會隻感覺心裡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木蘭則是有些不是很肯定的說:“其實吧,我是感覺我失去的那些記憶,應該是跟三貝勒有些關系?”
“這話怎麼說?”胤聽瞭卻是順勢想到瞭別的地方。
難道說那個傷瞭她的人,是老三身邊的人?
按說應該不會啊,畢竟能傷到她的人,應該身份和來歷也很不簡單?
如果老三他身邊真有這麼厲害的人,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其實是在我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裡,我似乎曾經服侍過年幼的三貝勒,那會他看著大概隻有六七歲的年紀。
我那時候當過他身邊的嬤嬤,不過他那會還叫三阿哥,而且在他之前,我好像還服侍過一個叫什麼娘娘的人。
我就懷疑我曾經服侍過的娘娘和三阿哥,會不會就是如今的榮妃娘娘和三貝勒。”木蘭語帶遲疑的大致說著,臉上的表情看著很是糾結。
胤聽瞭她這話,卻是先想到如果她真是“異人”的話,怎麼還老是自降身份去做服侍人的嬤嬤?
什麼時候這“異人”,竟這麼的不值錢瞭?
而後他卻是開始仔細回憶當年在老三身邊,是否真的出現過木嬤嬤這個人?
不過隨後胤卻是臉色一變抬眼凌厲的看向木蘭,那銳利的眼神直把木蘭給嚇瞭一跳的往後退瞭一步。
木蘭也不知她們這明明說的好好的很是平靜,這個四貝勒怎麼又會突然變臉那樣惡狠狠的看她?
那眼神看著就像是要chīrén似的,直把她看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三阿哥?
娘娘?
胤默念著越想這心跳就越快,臉上的神情也越發顯得晦暗不明,畢竟這三阿哥可不止是老三一個,這娘娘在宮裡面也是數不勝數。
這個木嬤嬤又怎麼能肯定她記憶裡的“娘娘”和“三阿哥”,就是如今的榮妃和老三?
要知道皇阿瑪當年可也是行三,也曾經被人叫做三阿哥。
而且當年那個木嬤嬤據說先是孝獻皇後身邊的人,後來才到瞭皇阿瑪的身邊服侍,這樣一來有些事也就正好對上瞭。
這會胤的心裡真是思緒混亂極瞭,一些很早以前的事都緊密的連在瞭一起,他正在試圖去慢慢的理清理順。
這兩個木嬤嬤,一個是皇阿瑪當年身邊的,一個是如今他眼前的這個。
她們兩人都是身份和來歷神秘,兩人也都叫木嬤嬤,兩人也都會寫一樣的字體。
還有兩年前皇阿瑪叫梁九功去挖出的空棺,也證明當年的那個木嬤嬤並沒有死,還有那些話本裡描述的修仙故事……
這一樣一樣的事情從胤的腦子裡快速閃過,他皺著眉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木嬤嬤。
如果他想的事是真的,那很有可能眼前的這個木嬤嬤,她就是皇阿瑪身邊當年的那個木嬤嬤。
這兩個木嬤嬤竟然會是一個人?
胤一時間想著隻感覺頭痛極瞭。
他以前隻以為這兩個木嬤嬤隻是有些關聯,但也隻是比如說同屬一個師門,或是師徒傳人之類的關系,倒是沒有把兩個木嬤嬤想成是一個人。
畢竟當初皇阿瑪可是親自召見過這個木嬤嬤,當時皇阿瑪看著卻並沒有把她給認出來?
不過胤隨即就想著如今這個木嬤嬤的臉,也許並不是她的真面目,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皇阿瑪才一時間沒有認出她來?
可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他眼前的這個木嬤嬤,她如今到底是有多大的年紀瞭?
當初她在皇阿瑪身邊服侍時,她既然能被人稱之為“嬤嬤”,那她的年紀起碼也有三十往上瞭。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瞭,那她保險估計應該也有近百歲瞭吧?
胤沉著臉想著這些可能,他眼神晦暗不明的繼續盯著面前有些不安和緊張的木嬤嬤。
近百歲?
也許,有可能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