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嬤嬤說著見青瓷露出喜色,似乎是以為自己也有瞭生路。
她接著卻是眼含冷意的說出誅心之語:“青瓷,其實我在來的這一路上,是早就準備好瞭,要把這個罪名認下。
我還想救你出去,我當時還在想,隻能對不起青墨瞭,誰知道啊,你這麼怕死,隻被人打瞭幾下,被稍稍的威脅一下,你就背叛瞭福晉。
可見你往日的那些說辭,全都是說來糊弄人的,青瓷,是你把自己的活路給斷瞭,怪不到別人的身上。
像你這樣的不忠之人,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你沒見剛才蘇培盛看你的眼神,那麼的厭惡和不屑,生怕你臟瞭他的鞋子。
雖然你對他說瞭真話,但他也同樣看不起你,我們都是做奴才的,應該知道自己的本分,知道忠於自己的主子,像你這種背主之人,人人都可以唾棄。”
青瓷從原本的升起一絲希冀,再到現在的失望和絕望,看著莊嬤嬤臉上的不屑和嘲諷。
她神情扭曲瘋狂的指著莊嬤嬤叫道:“莊嬤嬤,你,你說的好聽,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不怕連累自己的傢人。
哦,對瞭,奴婢忘瞭,莊嬤嬤你克夫克子,你的傢人早就死絕瞭,所以你才會看不慣奴婢,你說我背主,你自己還不是難逃一死。
你以為你能救得瞭福晉,福晉早年做的那些事,隻要王爺知道瞭,王爺必然不會放過福晉,奴婢倒要看看到時候……”
青瓷越說越大聲,也越說越瘋狂。
好在之前蘇培盛帶著人走瞭,屋子裡如今隻剩下她們兩人,外面人聽不見青瓷的這些話。
“為瞭福晉,我甘願赴死。”莊嬤嬤說著整瞭整頭發,略顯昏濁的眼中閃過殺意。
可惜青瓷沒有註意到,還在憤怒的說著什麼。
也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莊嬤嬤突然出手發難,她一把摟住瞭青瓷的頭,暗藏在手中的簪子刺向青瓷的脖子。
原本她並不想殺青瓷,反正最後她也難逃一死。
可青瓷卻是想要玉石俱焚,想要繼續去出賣和背叛福晉。
青瓷跟在福晉身邊多年,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她不能給青瓷開口的機會,隻能這麼遠絕後患。
青瓷一直在痛叫著掙紮,可惜莊嬤嬤捂住瞭她的嘴,死死的把她的頭按在懷中。
隨著簪子的拔出,青瓷脖子上的那處傷口,裡面的鮮血開始噴湧而出,弄臟瞭莊嬤嬤的衣服和手。
直到青瓷再無一絲掙紮的力氣,莊嬤嬤才松開手讓她倒在地上。
聽著青瓷瀕死發出的聲音,莊嬤嬤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瞧著十分的詭異和嚇人。
原本被蘇培盛安排在外偷聽的小太監,見裡面突然沒動靜瞭,還以為是莊嬤嬤她們壓低瞭聲音在說話。
他便小心翼翼的走近往裡面瞧瞭瞧,怎知卻跟瞪大眼死不瞑目的青瓷對上。
小太監差點被嚇得摔倒在地,心裡隻想著要去通知蘇公公。
而這時的蘇培盛,正把莊嬤嬤的話,稟告給瞭胤禛和十三阿哥。
胤禛聞言後沉吟不語,神色間絲毫未變,十三阿哥倒是有瞭些意動。
他們目前正缺少關鍵的證據,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
若是那個莊嬤嬤,真能像她說的那樣,這件事也不是不可做。
這時外面進來瞭一個侍衛和一個大夫,他們帶來瞭正院裡烏拉那拉氏的情況。
聽聞大夫說,烏拉那拉氏的身體,雖不說是油盡燈枯,但的確是壽數不長。
就是好好的養著,最長也就是個三五年,若是再受瞭什麼刺激,這一年半載的也有可能。
最主要的是,烏拉那拉氏似乎失瞭神智,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看著就跟一個瘋子一樣。
侍衛之後還送上瞭一封書信,若是莊嬤嬤在此,就能看出這是她之前親筆所寫。
“四哥,四嫂她竟是病的這麼重。”十三阿哥沒想到此事如此突然。
前些年他來四哥府中時,四嫂一向對他不錯,看著為人也是賢惠大方。
在外四嫂的名聲也很是不錯,和老八的福晉郭絡羅氏,瞧著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沒想到前些日子郭絡羅氏突然死瞭,如今四嫂的身體竟也到瞭如此地步。
十三阿哥想著心裡有些黯然,感嘆這人的生命實在是脆弱,不知道何時就會走到盡頭。
聽著十三阿哥的問話,胤禛卻是知道早在幾年前,那個烏拉那拉氏就發瞭瘋,隻不過後來突然又有瞭好轉。
若不是想著木蘭的身份,還有她自己不願意進府,再加上他和烏拉那拉氏之間的夫妻情分,他早準備出手處理此事。
想著蘇培盛之前說的,想著早就沒瞭的弘暉,再看看手裡這封信,胤禛心裡也有瞭決定。
之後等蘇培盛一回到那個院子裡,就見之前他派去偷聽的小太監,臉色白的那叫一個難看。
“你這是怎麼瞭?”蘇培盛心中懷疑。
莫不是那個莊嬤嬤和青瓷,說瞭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又或是什麼瞭不得的秘密。
要不怎麼把人嚇成這樣。
“蘇公公,您,您快去看看吧,死人瞭!”小太監說的慌張。
按說他雖然年紀不大,見過的世面卻不少,應該不至於會嚇成這樣。
實在是之前的事太巧,他一眼就對上瞭那個死不瞑目的青瓷,這才被嚇得心砰砰直跳。
感覺真是越想越慌。
蘇培盛一聽到有人死瞭,他心裡便是一驚,生怕死的人是莊嬤嬤。
若是莊嬤嬤死瞭,那麼之前王爺的吩咐,可就全都得落空。
他本以為留下莊嬤嬤和青瓷,兩人最多就是有些爭執和廝打,卻沒想到會直接鬧出人命。
蘇培盛想著真是悔之晚矣,趕緊就加快瞭腳步,好在他一進屋就見莊嬤嬤正站在原地,倒是那個青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麼一目瞭然的,誰死瞭大傢都知道。
蘇培盛頓時就松瞭口氣,上前看瞭慘死的青瓷一眼,嘴裡不由得感嘆道:“莊嬤嬤,沒想到您這一把年紀瞭,手上竟是還這麼狠,可見年輕時沒少做這種事。”
莊嬤嬤沒理會他的調侃,有些緊張的看向蘇培盛道:“怎麼樣,王爺答應瞭沒有。”
等見到蘇培盛點頭,知道結果如願之後,莊嬤嬤才放心松瞭口氣。
蘇培盛拿腳踢瞭青瓷一下,搖頭道:“莊嬤嬤,你說你就不能再等等,這個青瓷背叛,不,是污蔑瞭福晉,陷害瞭主子,她本就該死。
可哪用得著你親自動手,再說瞭,這王爺本想要問話,如今這人都死瞭,你叫我怎麼跟王爺交差,莊嬤嬤,你不是故意叫我為難?”
莊嬤嬤故作不解道:“蘇公公,這有瞭老奴在,青瓷也就沒瞭作用,我剛剛見蘇公公你帶著人離開,還以為你是故意把她留下。
就是想讓我親自給福晉報仇,除去這個背主的奴婢,怎麼,難道是我誤會瞭蘇公公,你並沒有這個意思?”
蘇培盛沒想到這個莊嬤嬤還是個嘴巴厲害的,也沒瞭心思跟她繼續爭辯,隻擺手叫人把青瓷的屍體拖下去。
等稍後莊嬤嬤看著滿身傷痕的青墨被抬出院子,說是要送回正院去,她才老懷安慰的笑瞭,算是瞭卻瞭最後的心願。
這個青墨對福晉一向忠心,以後有她在福晉身邊服侍,她也能放心的離開瞭。
就讓她這一把老骨頭,最後再為福晉盡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