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寶華步步緊逼,她拿不出證據,一味揪著殺人這一點說會陷入僵局,順勢就將話題轉到瞭婚事上,將壩子村張傢的情況抖瞭出來。
這事本來就有知情人,也是可以考證的,冷大莊明嫁暗賣孫女的事總狡辯不瞭。
其實這種事擱平時也就是背後說說閑話,這是人傢傢務事,看不過去也不會站出來伸張正義。
“這事沒錯,那壩子村我去過,那張傢在壩子村可是一方惡霸……那傻子娶瞭兩個都是不到一年就死瞭…”
這時候就有人站出來瞭,頗有氣憤填膺的味道。
這一說開,你一言我一語就停不下來瞭。
“啥?是個傻子?”
村子就這麼大,動靜這麼大,沒有冷知遠的通風報信,冷傢的人也聽到信瞭!
老大一來就看到兒子躺在地上忙沖瞭上去,大房的都關心冷知遠去瞭,其他人擠進人群,剛巧聽的這些話。
段氏第一個跳出來瞭,本來她就不同意,這會一聽是個傻子,啥也顧不上瞭,當場撒潑!
冷惠兒已經傻眼瞭,反應過來,哭天搶地!
場面這叫一個熱鬧!
這下,就算殺人罪不能一時做實,冷大莊今天也是一身虱子,而墨寶華的話就顯得可信幾分。
“冷大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當我為什麼知道這些?”墨寶華對冷傢人的粉墨登場並沒興趣,想要速戰速決,天太冷瞭,又要下雪瞭。
冷大莊此時已是鬥志漸失,面對一聲聲質問,面對鄉親們各種目光,他顯得有些無力招架瞭,再聽的墨寶華這麼一說,心裡斷定這丫頭可能真有實證,在一想到她的來處,更是害怕。
“業大爺,我們去請裡正大人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再說瞭,如果冷大莊真殺瞭人,那這麼個殺人犯住在他們村子裡,多危險啊!
“對,沒錯,請裡正大人!”
有人帶頭,立刻有人響應!
天漸漸沉瞭下來,風雪將至,寒意逼人,大傢卻沒有散去的意思。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們殺的,不是我~”
重壓之下,冷大莊頹敗坐在地上,鼻涕順著胡子低落,老態龍鐘的樣子沒瞭之前的半點威風。
聲音不大,墨寶華卻聽的清楚,她們?果不其然,這身世還頗不簡單。
“爹,月娘到底咋死的?你說啊!我傢花兒到底是不是還活著,你說讓她當大小姐去是不是真的?”
冷有良蹲在冷大莊跟前,已經顧不上身邊還有其他人瞭,他就想知道真相,他就想知道爹是不是從頭到尾的騙瞭他,他的親生女兒,他和月娘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事已至此,大傢夥都清楚瞭,不管月娘是不是冷大莊殺的,肯定是死於非命不錯,冷小花也的確不是冷傢的孩子。
冷大莊這會可以說是眾叛親離之勢,冷老太在傢裡能咋呼,現在又是殺人,又是換孩子的,她早就兩眼一摸黑嚇暈過去瞭。
抬頭看瞭看天色,冷傢肯定是不能回瞭,天地之大,她竟然不知該何去何從,這身世~大小姐,也是,想想應該和什麼大戶人傢後院那點事脫不瞭幹系,要弄清楚不難,日後她再查就是。
如今手上一無所有,能脫身就不錯瞭,凡事隻能量力而行。
在業老爹的主張下,村裡有人去請裡正瞭,即便裡正來瞭,看冷大莊的樣子,恐怕知道的也不詳盡,頂多是一些銀錢上的牽連。
究竟孩子去瞭哪裡,是哪一傢是誰當初與他聯系的,他肯定知道的不會是真的。
眼下,至少她這傢冷小花在冷傢這些年收的苦討回瞭一半,真正的主謀日後再說,她身上,本就不差這一筆賬。
“帶到山莊來,註意痕跡!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知道十四年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是!”
吩咐完銀星,易九兮這才動身離開,站瞭這麼久,身子有些發寒,又是一場大雪要來瞭。
“主人,人帶回山莊後,先交給蜜娘吧。”來路不清楚蜜娘始終不放心,這女子心思縝密又如此聰慧,還是暫時不要讓她接觸主子。
童老也表示贊同,什麼都沒有主子的安危重要。
“嗯。”
易九兮沒有反對,弄明白再說。
幾人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所有人都沒註意到,悠悠轉醒的冷知遠隔著人群看著冷小花眼裡帶瞭恨意。
他不管別的,隻知道他肯定考不瞭瞭,參考要有保舉,一般都是裡正大人或有功名在身的,傢裡出瞭這樣的事,誰會願意保舉他?
他的前程沒瞭……
裡正隔著一個村,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這一來一回,起碼要大半天的功夫,天又開始下雪,大傢不能就在這外頭凍著等,業老爹提議去祠堂等著。
祠堂沒有大事不開,這不是年節的祠堂燒起瞭大材火,關乎人命,在這小村裡就是天大的事。
外頭大雪紛飛,裡正還沒到,大傢夥回頭想起苦主冷小花才發現人不見瞭。
村裡找瞭個遍,搜尋未果,人就像憑空消失瞭一樣。
被帶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墨寶華不驚不慌,安靜的坦然處之。
無力改變的時候不如靜觀其變,她略看瞭一眼,這裡應該是一個獨立的莊子,帶她來的人武功奇高,所以她一時不好判斷這裡離冷傢村的距離。
但是之前打聽過,冷傢村這附近方圓百裡像這樣的莊子好像隻有一個!
墨寶華的淡定反而讓銀星有些拘謹瞭,將人交給蜜娘就去辦事瞭,把人帶走瞭自然要去善後,還有主子交代要查的事。
說也奇怪,剛才近距離接觸的時候,那丫頭一個眼神,他竟然有種面對主子的感覺。
緊閉的廂房,周圍佈置在這鄉野算的上精致瞭,和在冷傢相比,天地之別,帷幔軟帳,銅鏡妝臺,圓桌矮幾,屋內還有幾盆蘭花,雖說不是什麼稀罕品種,在這能看到已是十分難得瞭。
仔細聞著,這屋子裡還帶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香味,這味道...不是熏香,而是女兒傢用的染香,這染香的味道...有些特別,還是個調香高手!
打量完,墨寶華瞟瞭一眼桌上的茶水,伸手探瞭下,溫度剛好,既然這般客氣,她便受瞭。
提壺倒茶,捧在手裡輕飲瞭一口,折騰一番,也確實有些喝瞭,正好。
隔壁,蜜娘越看眉頭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