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都送出去瞭,今年的簪花節,定是史上最熱鬧的。”
熱鬧?她如今,才是熱鍋上的螞蟻,皇上將這麼大個麻煩丟給她,她勞心費神不說,還沒個安寧。
這幾日,送到府上的帖子都堆成山瞭,索性,都沒接,誰傢也不去,也就沒什麼可說的。
可沒想到,這端親王府也湊熱鬧...她是沒去,可她親弟媳婦端親王妃親自上門,她總不能拒之門外,這人才敢送走。
“公主可是累瞭?”
搖瞭搖頭,瞇著眼,“宮傢的也送到瞭吧。”
“公主交代的,奴婢親自送的。”
“嗯,宮傢那六丫頭也不用費心思瞭,隻是可惜瞭。”那孩子看著到是不錯的,可是,皇上絕不會讓宮傢再嫁個嫡出小姐給九兮當正妃。
唐姑姑是個明白人,長公主對宮傢六小姐印象不錯,也沒想到,這大傢後院出來的,還有這般性子的。
“接下來就是初選報名,你盯著些。”
“是公主!”唐姑姑應下話,繼續安靜幫長公主揉肩。
長公主瞇著眼,微微靠著椅被,看樣子,確實有些疲累,“林傢那丫頭,你見著呢?”
“見著瞭,在府門正好遇見,好像是狀元郎傢老太太到府上下請,林傢大小姐與老太太送客,就趕上瞭。”
“聽說兩傢都是淮安的,有些往來正常,那林傢大小姐,如何?”
聽的長公主這話,身後這位話不多的唐姑姑,看來也是深的信任之人,周圍再無旁人,說話也顯得幾分隨意。
唐姑姑上次沒陪著去羅傢,所以今兒是第一次見到林霜語,輕輕捏著肩,慎重回著:“這京都城,頭一回見這樣的姑娘。”
長公主一聽,忍不住扭頭看瞭一眼唐嬤嬤,“怎麼說?”
唐姑姑笑瞭笑,手上動作依舊輕柔,“公主,您上回在羅傢不是見過瞭,何必問奴婢。”
“本宮見過的人不少,那小丫頭嘛...的確是有幾分特別,可唐姑姑剛才這話...”
滿京都城,頭一回見這樣的,她到又興趣聽聽,唐姑姑眼裡這獨一無二的林傢大小姐,與自己看到的有何不同。
“公主讓說,那奴婢就說說,說道不當之處,公主勿怪。”
“說!”
“這林大小姐身上,有一股子尋常女子沒有的氣勢,今天奴婢送帖子過去的時候,林大小姐那淡定自若的姿態,絕非林傢這樣的人傢能養出來的,不...根本就不是養出來的,是與生俱來的...女子氣由內出,林傢大小姐身上的氣勢,是貴氣,一言一行,舉手投足,回眸顧盼之間...”
唐姑姑說著又搖瞭搖頭...覺得自己形容不太恰當。
聽著突然沒聲瞭,月長公主疑惑抬頭看瞭看,“怎不說瞭?”
“奴婢...形容不好...”唐姑姑到是直接。
其實...有句話,她是吞回去瞭...那林傢大小姐在聽到長公主三個字時,整個人...不起一點波瀾,說句大不敬的話,在林大小姐眼裡,看不到半點敬畏。
最重要的是,並非有意為之,也不是針對長公主,而是...自然反應,所以,她並未把話說完。
這樣的女子,上限和下限都很高,不可估量。
“能讓唐姑姑說一句不好形容,也便是真的非同一般瞭,好瞭,這時候皇上也該忙的差不多瞭,替本宮梳妝,本宮要進宮一趟。”
拍瞭拍對方的手,示意不必揉瞭,起身,長長的袍子拖曳在地。
皇上丟給她這麼一樁差事,她這辦差的,總要去給皇上說說,至於那林霜語...貴氣?天下貴胄,貴不過皇傢,十有**,她便是皇傢的兒媳婦,將來貴不貴,都在她的夫君閑王。
若真是個富貴潑天的...那這大夏朝堂,還有一場動蕩。
她一屆女子,不敢插手朝政,卻也不敢忘瞭,他們夏傢死瞭多少人,才平定的這天下,才有瞭這大夏盛世。
她那個皇弟,胸有大志,這京都局面,才漸漸穩定,她不希望亂的太早,更不希望,將來有一天,這大夏朝隻是曇花一現。
身為易傢的一份子,身為大夏的長公主,她希望,這大夏江山永固,世代傳承...可是她也知道,為瞭那把龍椅,那個位置,歷朝歷代,骨肉相殘..堆骨成堆...
每一位新君承位,總免不瞭一場血雨腥風。
皇上的心思,她基本猜到是在建王身上瞭,可是...若論合適者,在她看來,非閑王莫屬,他們父子兄弟,如何爭奪,她都不會插手幹涉,因為她說曾發過誓,這輩子,絕不幹政。
但是...她也有她的底線,不管是誰,若讓大夏社稷陷入動蕩,讓皇族陷入危機,那就別怪她忘瞭當初入京時發的誓。
這些年,世人眼裡,她在皇上面前,那是一等一的看重。
可誰也不知,除瞭她是皇帝的親姐姐外,更是因為,她手裡有有一樣東西,皇弟雖從未問她要過,也從未提過,可不代表,皇弟當真就不在乎。
都說她月長公主活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皇後見著,也的禮讓三分,卻不知,最是無情帝王傢。
閑王府
收瞭林霜語的藥膏,某人就一直心情很好,臉上笑容不見散去。
“主子,這藥膏可是好用?”童光年捏著胡子,有些看不下去,都說,女生外相,他老頭子瞅著,他們傢主子也是...
以往,旁的女子廢瞭多少心思想博主子一笑,主子都沒這麼大方多,這一劑藥膏就樂成這樣,至於嗎?
正所謂,世間奇珍異寶,不敵心頭之好。
“還不錯。”略有些嘚瑟。
美中不足,就是那藥膏的用法後來,多瞭四個字,‘禮尚往來’...去掉就更不錯瞭。
童光年隻得搖瞭搖頭,蜜娘看瞭那藥膏一眼,沒說什麼,未來王妃能惦記主子,便是極好,郎情妾意,主子總算在婚事上,是如意的。
“老童,你說,父皇這一手,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弄糊塗瞭。”
總算還記得正事,童光年也收起瞭玩笑,面色幾分認真,“可不是,先是給主子下瞭這麼一道婚旨,以為是將主子放逐瞭一般,現在又來瞭這麼一出,給人死灰復燃之感...有些人,還真摸不清皇上的心思,這簪花節,到成瞭皇上檢視朝臣的一面照妖鏡。”
“姑姑這一手,也是漂亮,要不怎麼說,這麼多年,最懂父皇的,便是月姑姑,不用父皇說,隻要父皇一個舉動,她便能將父皇想辦卻又不必出手的事都辦瞭。”
易就兮雙腿擱在榻椅上,剛上瞭藥不便走動,幹脆懶洋洋的斜躺著,手裡把玩著一枚玉板子。
“主子是說...不是皇上吩咐的?”童光年一臉狐疑,那這月長公主可是夠膽大的,若沒猜中皇上的心思,就這麼給所有人下瞭請函,到時候,可要如何收場。
“是,也不是,這件事,父皇交代姑姑頭上,便是相信,月姑姑知道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該如何做。”
撐著頭,笑瞭笑,他那個姑姑啊,還是如當年一樣,事情辦的,幾分轟轟烈烈。
童光年聽的直晃腦袋,也隻有主子能看的如此明白吧。
“不管這事皇上的意思,還是長公主猜測錯瞭,反正現在的局面便是,今年的簪花節,本以為不會有多少人參加,現在卻是怕人滿為患瞭。”
說到這,童光年免不得擔憂。
“主子,如此的話,那林小姐能闖入前五嗎?”雖然拿瞭免去初試的請函,可前五的競爭,恐怕就要艱難許多。
蜜娘這話到沒別的意思,隻是出於擔心。語童光年一樣的意思。
“她...答應的事,是不會食言的。”
易九兮瞇眼淺笑,這簪花節現在已經是這等情形瞭,超出預料,結果也就沒那麼好控制,可是他相信,她必會有法子進入前五,是用謀也好,是憑本事也罷,隻是單純的相信這個結果。
“那蜜娘可的好好準備準備,咱們王府要有喜事瞭。”若是,林霜語真能過五關斬六將到這一步,她蜜娘,心服口服。
其實,服與不服,不過是她心裡的一點小心思罷瞭,對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主子想要的結果,自會想方設法。
這滿京都的人,包括皇上在內,不都被主子騙過去瞭嗎!
其實,說出去,怕是也沒人信,閑王這般謀劃,圖的不過是一個人...縱是童老,恐怕也沒想到,主子這次的目的,就是這般純粹吧。
在童老看來,主子恐怕,還有別的鋪墊算計,可她看的清楚,唯獨這一次,主子沒有丁點別的心思。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有,也隻是形勢造就的。
林霜語可知道,主子這番用心?想著,不由看瞭一眼手中還未來得及放下的藥膏,笑瞭笑。
“這到不急,即便簪花節順利,這大婚之日,還為時尚早,父皇是個極其謹慎的,我點瞭她,他定還的觀看一段時間,到是墨傢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說到墨傢,蜜娘嚴肅幾分,“主子,墨亦宏最近,沒有任何動靜。”
總感覺,對方不動,讓人很不安心,那墨亦宏已經知道,林霜語就是紫傢後人,春闈他都敢動手腳,怎麼現在林傢在京都落腳,開辦書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瞭。
真能眼看著林傢坐大?還是,因為主子橫插一腳,他才停手靜觀其變?
“不,墨亦宏絕不會這麼安靜....”
依著他這些年同朝理政對對方的瞭解,墨亦宏辦事為人,滴水不漏,能有一樣東西,讓他執著這麼多年,絕不可能因為誰而放棄。
那兵書,他那麼想要,又怎會一點動靜沒有,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怕林傢將東西給他?
“可是,派出去的人一直盯著墨府,他並未有任何動作。”
至少,沒有對林傢做任何動作。
“今日長公主給林傢下請函的事,他肯定知道瞭,以他之敏銳,應是已經猜出幾分,蜜娘,你讓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緊些。”
父皇指婚,別人眼裡包括父皇都不會相信他會點林傢小姐,可是墨亦宏一定會是第一個相通的。
不是父皇和他人不夠聰慧,而是,隻有墨亦宏知道,他對林傢之所圖,或許值得犧牲一個正妃之位。
至少,在墨亦宏心中,這個價碼是值得的,所以,他定會懷疑,這是他與林傢達成的交易,他一定會阻止。
這一次謀算中,這一環也是重中之中。
而麻煩的是,墨亦宏真相出手阻止,並非難事,那他這一番心思可就百花瞭,等父皇明白過來,絕不會再給他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因為,一開始在父皇心裡,他的婚事,也是另有算計的。
即便他是父皇手裡的一枚廢子,也要為其所用。
“童老,你那邊差不多可以動手瞭。”
為今之計,隻有...讓墨亦宏抽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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