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聲音傳來,看熱鬧的賓客紛紛讓路。
“怎麼回事?”陳三金忍著怒氣沉聲問道。
下人靠近耳語一番。
陳三金瞭然,一張臉上神色莫測。
宋青苑淡淡的笑瞭起來,“我們兄妹能得陳老板的邀請,參加令公子的喜宴,不勝榮幸。”
“隻是,貴親傢似乎不太歡迎我們,如此......”宋青苑拉住二郎,作勢要走。
陳三金連忙攔住,“苑兒姑娘,小武兄弟,還請留步!”
“你們能來就是給我陳三金面子,這份情我陳三金記下來!”陳三金拍著胸膛,鄭重地看過來,“再說,哪有沒開席,就讓客人走的道理。”
“我陳三金雖算不上頂天立地,也絕幹不出這樣的事!”陳三金義正言辭的說著。
宋青苑,二郎對視一眼,邁出的腳步又收瞭回來。
“我們自是相信陳老板的為人!”宋青苑笑道,“隻是陳老板傢人的想法,我們也要顧及,總不能讓陳老板為難......”
“哪有什麼為難!”陳三金不在意的擺擺手,“陳傢是我在做主,我的意見就是我們陳傢的意見。”
“陳傢人尚且不敢反駁,哪輪得到外人置喙!”陳三金目光冰冷冷的掃過何秀英,眼裡帶著警告。
何秀英的臉,“唰”的一下白瞭。事情出乎她的意料,陳三金站在瞭宋傢那邊。
怎麼會?怎麼會呢?
何秀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宋何兩傢已經結親,成親當天,親傢老爺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打她的臉。
“我......”何秀英開口欲辯。
“住嘴!”何母疾聲厲色的打斷何秀英的話,站在何秀英身前訓斥道,“我是怎麼教你的!規矩呢?一點都不懂?”
“陳傢哪容你指手畫腳!親傢老爺的客人,豈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還不退下!”何母一邊喝斥,一邊對何秀英使著臉色。
轉頭訕笑道,“親傢老爺真是對不住,是我傢秀英不懂事,還請勿怪!”
何母作揖賠禮,連連道歉。
陳三金板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不為所動。
何母臉上的笑容僵瞭僵,眼看著就要維持不住。她都道歉瞭,陳三金竟然還不肯給她面子,給她臺階下。
喜宴當天,親傢公公就如此打何傢的臉,何秀秀的日子,可想而知。
為瞭自己閨女日後的生活,何母忍著心酸,抬起頭,再次鞠躬,“還請親傢老爺原諒。”
陳三金這才動瞭動,施舍瞭一個眼神,“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呃......何母有一瞬的呆滯。
迅速回過神,臉上又掛起歉意的笑,“親傢說得對,這事該跟苑兒姑娘道歉!”
何母挪著步子,緩緩地行禮,“小女不懂事,還請苑兒姑娘勿怪,當娘的,在這裡,帶她賠不是瞭!”
何母的腰深深的彎瞭下去。
宋青苑上前兩步,虛扶起何母,“子女犯錯,怎能讓父母道歉。”
這是讓秀英親自道歉呢......何母秒懂。
喝道,“秀英,給苑兒姑娘道歉!”
看著母親卑微的神態,何秀英也是一陣心酸,何秀秀是進來陳傢的門,可何傢卻得不到一絲絲護持。
何秀英緩步走瞭出來,拂身道,“苑兒姑娘,對不住,還請不要與我計較!”
宋青苑微笑不語。
陳三金也歉意的看著二人,“是我招待不周,讓苑兒姑娘,小武兄弟受委屈瞭,改天我做東,擺酒席向兩位賠罪。”
陳三金話說到這個份上,宋青苑也不好抻著。本就沒打算與陳三金鬧翻,於是見好就收,“陳老板說的哪話!”
“改天陳老板來我天然居,我請客!”宋青苑笑道。
“哈哈!”陳三金笑瞭起來,“還是苑兒姑娘大方。”
“難道我就不大方?”二郎看出來宋青苑的意思,故意插話打趣。
“哈哈!”陳三金摟上二郎的肩膀,“小武兄弟若是肯請我去百味樓,連吃幾頓,我就贊小武兄弟大方。”
“呃......這個啊,還是留給陳老板吧!”二郎訕笑,百味樓一頓就要好幾兩銀子,他傻瞭才會請陳三金去百味樓。
陳三金又和二人寒暄瞭幾句,臨走時,拽過身邊的下人,耳語幾句,“查!給我查!何傢和宋傢之間有何恩怨......”
陳三金眼裡閃著冷光,在他陳傢,喧賓奪主,出言侮辱他的客人,何傢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不久,陸銘軒就到瞭。
陳三金本打算把陸銘軒安排到第一桌,誰想到,陸銘軒二話不說,就往第二桌來。
陳三金無法,隻能訕笑著,任由陸銘軒找座位。
“麻煩,讓一下可好?”陸銘軒看瞭看宋青苑右手邊的二郎,對著左手邊的李三順道。
李三順聳聳肩,串瞭一個位置道,“請!”
“謝謝!”陸銘軒微微頷首。
偏頭問道,“怎麼不等我一起來?”
“不曉得你什麼時候來,我們就先來瞭......”宋青苑笑著,臉上絲毫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我去撒尿!”二郎撂下一句話,轉身去找茅廁。
“......”
“呵呵......”宋青苑幹笑,手輕撫上額頭,避開其他人怪異的目光。
“你哥還真是實在......”陸銘軒低低的,帶著調侃的話音,傳進宋青苑的耳朵。
宋青苑在桌子下,狠狠的踢瞭陸銘軒一腳。
這時,陳傢正式開席,一道道菜,陸陸續續的上桌。
直到桌上的十六道菜,都已經上齊,二郎還沒有回來。
“你哥怎麼這麼慢?”陸銘軒隨意的聊著。
“不曉得!”宋青苑搖頭,猜測道,“可能是沒找到地方吧......”
陳傢很大,沒找到地方,也不奇怪。
陸銘軒點頭,拿起筷子,夾瞭一口菜,細細品嘗,“春風樓的味道。”
“很正常!”宋青苑隨後嘗瞭嘗,“東傢的兒子成親,春風樓的大廚,肯定來掌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瞭一會兒,陳三金就帶著兒子來敬酒。
宋青苑好奇的打量瞭幾眼,大郎的這個情敵。
十七八歲的年紀,長相一般,身材偏瘦,這一點不隨陳三金。
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傲氣,和陸銘軒打招呼時,又變得謙卑。
逢場作戲,看人下菜碟,能屈能伸的脾性,倒是和陳三金如出一轍。
這是宋青苑對他的第一印象。
經過這一桌,陳三金又帶著兒子繼續往下去。
很快,酒席就到瞭尾聲,賓客們一一離去。
直到人走的差不多瞭,仍不見二郎的身影。
二郎究竟去哪瞭?
宋青苑忍不住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