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孟大牛和其媳婦，也從鎮上趕瞭回來。
“娘，別在這兒丟人，有什麼事兒回傢說。”
孟大牛聲音渾厚，幾年的歷練，已讓他脫去憨態，呈現出獨當一面的氣勢。
哪怕在自傢母親面前，也不見絲毫怯懦，一舉一動，皆有孟傢長子之風。
“大牛，你弟弟他讓個小J蹄子，勾去瞭魂！”
孟母拍著大腿，一邊嚷嚷著，一邊向孟大牛告狀。
“你們少含血噴人！”
宋氏傢族的族長，宋振遠站瞭出來。
背過手，一臉嚴肅道，“名聲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你們不會不知道。”
“何況宋雨還是有夫婿之人，你們這樣污蔑她，究竟意欲何為，我告訴你們……”
宋振遠指向孟傢溝眾人，“捉奸捉雙，捉賊拿贓！”
“你們要是沒有證據，就敢往宋雨侄女兒身上潑臟水，你看看，我們宋氏傢族會不會放過你們！”
“別當我們宋傢村人好欺負，別當我們宋氏傢族好欺負！”
“說的好！”
宋老爺子挺直身板，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後。
聞言，宋傢村村民以及孟傢溝眾人，尋聲望去。
隻見宋老爺子背過手，帶著宋傢眾人，站在不遠處。
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
宋老爺子緩步前進，睥睨的瞥瞭一眼孟母，低聲道，“是你來宋傢村鬧事兒？”
“不是鬧事兒，是……是……”
孟母磕磕巴巴的。
還未說完，宋老爺子繼續道，“今日之事，關系我宋氏傢族女子名聲。”
“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本官定不饒你！”
宋老爺子眸色變得凌厲，餘光瞥向二郎。
又很快收回正色道，“此事關乎傢族聲譽，無論是誰出面求情，本官一概不理。”
老爺子動真格兒瞭！
宋青苑抿瞭抿嘴，心中閃過這麼一句。
宋雨是宋傢村人，是宋氏傢族出去的姑娘，又是宋裡正的孫女。
宋老爺子想維護她的名聲，這個想法，宋青苑倒是能理解。
顯然，二郎也聽明白瞭，他爺的警告。
臉色落瞭下來，擰著眉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詢問的看向孟二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還能是咋回事兒，還不是那個小……”
孟母看向宋老爺子瞪起的眼，連忙縮瞭縮脖子。
“還不是這個宋雨，勾引我們傢二牛，害的二牛連相親都不肯相，一門心思的落在她身上。”
孟母越說越來氣，“她還跑到我們孟傢溝，鼓動我們傢二牛，娶她！”
“她一個有夫婿的女子，她有啥臉讓二牛娶她，她到底還要不要臉，害不害臊！”
“我呸！”
孟母碎瞭一口，一指宋裡正。
“虧你還是宋傢村的裡正，就教出這麼品德敗壞的孫女，你還有啥臉做宋傢村的裡正。”
“你……”
“閉嘴！”宋老爺子冷聲道。
“二哥是否堪為我宋傢村裡正，是我宋傢村之事，輪不到你這愚婦指手劃腳！”
宋老爺子怒瞭，當即站到宋裡正身邊，怒視孟母。
“祖德！”
宋裡正一臉疲憊，虛弱的喊著。
伸出手，拉瞭拉宋老爺子的衣袖，低聲道，“祖德對二哥的情分，二哥記在心裡。”
“可你好不容易，走到瞭今天這一步，樹立起德名，受榆林縣百姓敬重。”
“你以後一言一行，更當謹慎為之，不能給人落下把柄。”
“今日之事，是二哥的傢事，就交給二哥來處理吧！”
宋裡正拍瞭拍宋老爺子的肩膀。
這事宋老爺子若是強行出面，傳出去，難免會說宋傢仗勢欺人。
他不能因為一己私事，毀瞭宋傢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
“二哥，宋氏傢族的事兒，就是我宋祖德的事兒。”
宋老爺子意欲反駁。
“聽二哥一次！”
宋裡正加重瞭手上的力道，“等二哥解決不瞭，你在出面可好？”
看著宋裡正那張蒼老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宋老爺子終是不忍，沒有拂瞭其意。
點瞭點頭，“好，就依二哥所言！”
宋裡正臉上，留出一抹笑意，襯著兩鬢間斑白，顯的虛弱無力。
由兩個兒子攙扶著，走到瞭孟母面前。
“你剛才所言，可有證據？”
“那還要啥證據，是我親眼所見。”
孟母大聲喊道，“那個小、那個宋雨，來找我們傢二牛的時候，被我看到瞭。”
“他們說的話，我也聽到瞭，這算不算證據？”
孟母的目光越過宋裡正，看向其院內，伸手指著喊道，“你要是不信，就去問你們傢宋雨。”
“問問她，究竟有沒有這回事兒？”
面對著孟母的言之鑿鑿，宋裡正的心，嗖的一下沉瞭下去。
無力！
無奈！
宋裡正蒼老的眸子，變得暗淡無光。
其實他心裡，已經隱隱有瞭猜測，“老二，去叫宋雨吧！”
宋裡正把宋立志攙扶他的手掰開。
“是！”宋立志剛要應下，一道聲音傳瞭過來。
“不用麻煩爹瞭，我出來瞭。”
宋雨站在宋傢門口，一步步的向著眾人走來。
她骨瘦如柴的身體，仿似沒有力量，風一吹就會倒。
那張蠟黃的臉，無論撲多少粉，也掩蓋不住內裡的倦色，還有被歲月蹉跎的年華。
“砰！”的一聲，宋雨雙膝跪倒在地，直挺挺的道，“爺！他們說的沒錯，是我想和離。”
“是我勾引孟二牛！”
“是我不要臉！”
“是我無恥！”
“我不配做你的孫女！”
“我不配做宋氏傢族的子女！”
冬日裡，宋雨單薄的身體跪在雪地中，像一隻絕望，無助的羔羊，在獨自舔舐自己的傷。
“承認瞭！承認瞭！宋雨承認瞭！”
“原來宋雨真做瞭這事！”
“這還真是丟人……”人群中，竊竊私語。
“小雨！”
宋雨娘撲瞭過來，摟著宋雨嚎啕大哭。
“是娘對不起你！”
“是娘對不起你啊！”
“要不是娘蒙瞭眼，鐵瞭心讓你嫁給胡一新那個混蛋，你咋可能變成今天這樣！”
“是娘的錯！”
“都是娘的錯！”
宋雨娘哭喊著。
孟二牛也是心疼的看著宋雨，在宋雨對面跪瞭下來。
“此事，皆由我而起，是我愛慕宋雨，是我混蛋，想要宋雨和離，嫁給我。”
“這不關宋雨的事，都是我的錯。”
“娘！”孟二牛轉頭看向孟母。
“你要打就打我，要罵就罵我，一切的罪都起源於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