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王夫人見狀,連忙道,“大人和錦寧縣主先忙著,下官和婦人這便告退。”
說完,兩人便躬身離去。
出瞭宋宅,坐上馬車,王縣令,王夫人不約而同的松瞭一口氣。
王縣令把手中捧著的匣子重重放下,緊閉雙眸,神色疲憊。
過瞭好一陣才開口道,“一念之差,好不容易和宋傢打好的關系,就此崩裂。”
王縣令睜開眼睛,看著王夫人囑咐道,“以後說話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犯瞭忌諱,招惹宋傢。”
王縣令想,若有下一次,宋傢絕對不會再輕而易舉的寬恕於他。
他不怕錦寧縣主,可他怕被錦衣衛指揮使捧在手心的宋青苑。
當官這麼多年,誰傢沒有個齷齪事,誰沒給上官送過禮。
有些東西是約定俗成的,不查時沒人在意。
可錦衣衛右若是鐵瞭心的查,鐵瞭心的整治一個人,雞蛋裡都能挑出骨頭,何況他本身還不那麼幹凈。
“對不住,老爺,都是我的錯!”
王夫人滿臉內疚,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後悔不已。
“如果當初沒有請那傢樂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錦寧縣主給瞭我機會……我、沒有珍惜!”
王夫人已經認識到,玉玲瓏開口之後,宋青苑深深看她的那眼,便是給她最後站隊的機會。
可是玉玲瓏太美瞭,美得讓人難以拒絕。
她不知位高權重的蕭大人,會不會也如同普通男子一般,陷入溫柔鄉,為其著迷。
所以她選擇瞭沉默,卻不想,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錯瞭!終是錯瞭!
她低估瞭那位錦寧縣主的魅力,低估瞭她在蕭大人心裡的位置。
“算瞭,事情已經發生瞭,多說無益。”
王縣令拍瞭拍王夫人的肩膀安慰著,眼裡卻多瞭兩分煩躁與無奈。
“若說錯瞭,尋根問底也是我辦這場宴會的錯。”
“以後小心點兒,別再惹到宋傢就是,宋傢不是趕盡殺絕的人。”
王縣令說著,未有一分遲疑。
跟宋傢接觸這麼久,他對宋傢還算瞭解,氣度寬大。
隻要不踩底線,不結死仇,宋傢不會把人往死裡弄,不給生路,隻是厭惡在所難免。
“唉!”王縣令低低一嘆。
“這段日子你少出門,也不要參加宴會,就在傢裡張羅為邊關將士做棉衣棉被之事。”
“可是現在已經入冬瞭……”王夫人遲疑。
“待到明年開春,天氣就暖瞭,也做不瞭幾個月……”
王縣令蹙瞭蹙眉,“今年用不著,明年還能用,明年不行,還有後年。”
“邊關將士無數,需要更換衣物的更是數不勝數,總有用得著的時候,這一點你別操心。”
“嗯!知道瞭!”王夫人點頭應下。
“明天我就再攏人手,把這事兒辦漂亮。”
“至於那功勞……”王縣令想瞭想,“咱們傢是撈不著瞭,也別再想著瞭。”
王縣令心裡充斥著深深的遺憾和無力。
他本打算借著宋傢的東風,撈上幾分進獻棉衣棉被的功勞,現在……全泡湯瞭……
得罪瞭宋傢,他怎麼敢搶功。
“對、對不起!”
王夫人哭瞭,並非嚎啕大哭,隻是小聲的抽泣。
她這份抽泣中,帶著的是悔不當初,還夾雜著一絲恨。
“老爺,一定要把那個玉玲瓏找出來。”王夫人咬牙切齒。
說到底,她也是被這個試圖攀附權貴的女子,給連累瞭。
王縣令聞言轉頭,深深看瞭發妻一眼,重重一嘆,“難啊!”
事情果然如王縣令所料,全縣官差不分晝夜的連查數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玉玲瓏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找不到一絲蹤跡。
無奈之下,我縣令隻能頂著那張憔悴的臉,再次來到宋傢賠禮道歉。
對於此事,宋青苑隻是淡淡的一點頭,說瞭四個字“我知道瞭”,便在沒有任何詢問。
於是此事在明面上,不瞭瞭之。
至於錦衣衛是否繼續追查,王縣令也未可知。
同一時間,原安縣吳府,某間屋子內,壓抑的氣息蔓延,仿佛下一秒便讓人窒息。
一名打扮得體精致的婦人,坐在床榻之上,怒不可遏的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兩個人。
這倆人分別是一男一女,女的容顏秀美,男的陽光俊逸,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乍一看,俊男美女十分相合。
隻是此刻兩人臉上的表情,一人迷茫,一人疑惑,好似懵懂無知的孩童,不知究竟發生瞭何事。
男的竟是宋青茉的未婚夫吳堯,女的則是吳堯的表妹玉秀。
而坐在他們前面,打扮的得體端莊的,自然是吳堯的母親吳夫人。
“玉秀,你太讓我失望瞭!”
吳夫人一掌拍在瞭床榻上的小桌子上,同時眼睛在玉秀的肚子上掃過。
“你還要瞞姨母到什麼時候?”
聞言,玉秀適時的露出不解之色,“姨母在說什麼,玉秀不懂。”
不懂?
吳夫人冷笑,一雙眼睛深深的看著玉秀,帶著探究,似是要看清楚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來我們吳府,也有些年頭瞭,姨母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也自認為很瞭解你。”
“覺得你是個聽話,懂事,孝順的乖孩子。”
“未曾想到,你也會耍心機,會欺騙姨母瞭!”
“姨母我……”玉秀想否認。
卻見吳夫人的手已經高高抬起,打斷瞭她的話。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道,“你跟姨母說,這幾個月可曾來過小日子?”
“我……”玉秀張瞭張嘴,糾結著,掙紮著,想要否認。
可是最後在吳夫人目光的逼視下,隻能敗下陣來,搖瞭搖頭,壓低瞭聲音道,“不曾!”
不曾!
不曾!
不曾!
簡單的兩個字,讓跪在一旁懵懂的吳堯如遭雷擊。
吳傢是大戶人傢,他從小便有貼身侍女服侍,不曾來小日子,他太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瞭。
吳堯心裡有瞭不好的預感,可是忍不住還是報著希望。也許……也許隻是表妹身體不好,也許是她……
很快,這種希望就被吳夫人打破,隻聽她問,“幾個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