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跟沒骨頭一樣縮在沙發上,她在玩奇跡暖暖。搭配好服裝,宋翡點擊瞭提交,PK過程中還使用瞭一次挑剔免疫技能。
PK結果——
失敗!
盯著失敗二字,宋翡直撇嘴。“垃圾遊戲!”氪金又費時間!
大門的門把突然轉動起來,宋翡聽到那輕微的動靜,她趕緊收起手機,抬頭就看見顏江推門走瞭進來。
顏江手裡拎著一個包,身上衣服皺皺巴巴,疲憊的神態令他看上去有種頹喪的美感。
這段時間顏江很忙,他沒想到他負責的那起案子,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他連續加班瞭兩天,今天終於得瞭半天假,中午就下班回來瞭。
走進屋,看見客廳裡的宋翡,顏江下意識摸瞭摸自己的頭發。好幾天沒洗頭發瞭,他一頭短發根根豎起,有些油膩,這多損他在宋翡心中英俊瀟灑的形象啊。
“你回來瞭?”顏江沖宋翡咧嘴一笑,沒有瞭星光的加持,昔日的娛樂圈第一美男,顯得傻氣純真。
聞見瞭顏江身上那股汗臭味,宋翡無比嫌棄地捏瞭捏鼻子。“好臭。”
“我這就去洗澡。”顏江趕緊鉆進廁所,迅速洗瞭一個澡,還把頭發也搓洗瞭兩遍。
他穿著T恤和短褲從廁所裡走出來,看見倚墻而立的宋翡,站在原地瞬間不動瞭。
宋翡嗤笑一聲,拿起床上的長褲丟給顏江。
顏江三兩下穿上褲子,還怪不好意思。他咳瞭一聲,假裝淡定,走到宋翡的身邊挨著她站著。
“在玩什麼?”瞥瞭眼宋翡的手機,見她在玩奇跡暖暖,顏江有些無奈。“你還玩這個?你都充值兩萬瞭,也沒見你玩出什麼成績。”
宋翡對這遊戲有諸多的不滿,她忍不住吐槽:“這遊戲設計師腦子有問題,不懂審美!”她的每一套搭配明明都很好看,卻次次失敗,不公平!
“我幫你。”顏江拿走宋翡的手機,他看瞭看PK主題,隨手點瞭幾套裝備給暖暖換上,就點擊瞭提交。
很快,PK得到瞭結果,顏江完勝。
“你看,完美。”顏江把手機還給瞭宋翡。
宋翡低頭看著屏幕上獲得瞭完美評分的成績,眼神瞬間冰冷下來。“我的審美沒問題。”她死不承認自己不懂審美。
顏江:“不,你審美有問題。”
“再說一遍。”宋翡挑眉,用一雙危險至極的美眸盯著顏江,充滿瞭威脅性。
顏江視死如歸般開口說道:“你審美真沒問題的話,早就答應當我女朋友瞭。我這麼好看的人你都看不上,還說你審美沒問題...”
面對臉皮日漸增厚的顏江,宋翡選擇無視他。
她退出瞭奇跡暖暖,猶豫再三,還是刪瞭這垃圾遊戲。
刪掉遊戲,宋翡神清氣爽。
瞧見宋翡終於刪瞭那氪金遊戲,顏江暗自松瞭口氣。宋翡這樣的人,不適合玩奇跡暖暖,她適合玩死亡空間。
血腥暴力,可以說是非常符合宋翡的性格瞭。
沒有遊戲可玩,宋翡拿起帽子戴上,打算外出。顏江忙問她:“你要出去?去哪裡?”
“隨便轉轉。”
“我陪你。”到瞭這座城市,無人認識顏江,他徹底沒瞭偶像包袱,連遮陽帽都懶得帶,就那樣跟著宋翡出瞭傢門。
這邊的人膚色都很黑,身材纖細而膚色白色的宋翡混在人群中,是非常引人註目的。顏江盯著四周的男人,見他們都在偷偷打量宋翡,心裡一陣不悅。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宋翡手。“跟兄弟牽個手,可以吧?”
宋翡瞥瞭他一眼,沒答應,但也沒有把手抽出來。
過慣瞭望東城紙醉金迷的日子,金沙薩的生活對顏江來說是真的無趣,出門都找不到個感興趣的娛樂項目。顏江想過帶宋翡去坐船遊河,但那條河裡前段時間死瞭人,他不想帶宋翡去那種地方。
“我們去哪兒玩?”顏江征求宋翡的意見。
瞎轉的確沒意思,想瞭想,宋翡說:“去動物園吧。這邊也就動物園還有點意思。”這邊動物園的動物,都是從非洲大草原運過來的野生動物。宋翡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非洲本地的野生動物呢。
“那我們騎車去。”
顏江去找瞭一輛自行車,載著宋翡去市區動物園。
抵達動物園門口,顏江已經熱出一身汗,他扯開領口扇風,露出性感的鎖骨窩。
宋翡突然靠過來,將他領口整理好,還教育他:“漂亮的男孩子就得多註意形象,保護好自己,這樣穿不雅觀。”
顏江懷疑宋翡是怕別人覬覦他的美色。他心花怒放,故意刺激宋翡:“看過我身體的人多瞭去瞭。”
宋翡眉心皺瞭皺,沒說話。
她轉身一個人往動物園大門走,像是有些惱。顏江追過去,靠在宋翡耳旁說:“但隻有你一個人可以摸。”
宋翡冷嗤瞭一聲,眼底的冷色卻淡化瞭許多。
兩人進瞭動物園,宋翡直奔非洲象園區。她站在園子外,盯著那些身軀龐大的非洲象看瞭一會兒,就掏出手機來拍瞭幾張照片。
“阿江,站那裡。”宋翡示意顏江站在圍欄邊上與大象合影。
顏江乖乖走過去拍照,在宋翡將要按下拍照鍵的時候,這個曾經數次登上過VOGUE雜志,號稱硬照男神的男人,卻舉起瞭剪刀手,咧開瞭嘴,笑得像是個小傻子。
宋翡拍完照片,低頭盯著照片看瞭一會兒,默默地將照片傳到私密雲相冊。
顏江突然朝她招手,“你也來,我們合影一張。”
宋翡猶豫瞭下,還是舉步走瞭過去。她比顏江矮瞭半個頭,顏江得彎腰才能跟她平齊。宋翡拿著手機,倒數:“三、二、一!”
剛數完,臉頰突然被親瞭一口。宋翡手一抖,按瞭拍照鍵。
她緩緩抬頭,用那雙能夠把人凍僵的眼神,看著顏江。“想死?”宋翡語氣冷得能抖下冰渣子。
顏江:“我喜歡你,剛才的偷親是情不自禁。如果情不自禁有罪,那你打死我吧。”顏江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宋翡什麼也沒說,隻是拍瞭拍顏江的脖子,就走瞭。
顏江覺得不可思議,她就這麼放過他瞭?
宋翡果然是寵愛他的!
顏江趕緊屁顛顛兒的朝著宋翡追過去。追上宋翡的時候,顏江看到宋翡在塗唇膏,他盯著宋翡粉嘟嘟的嘴唇,心猿意馬。
這時,顏江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癢,他撓瞭一下,又忍不住撓第二下。“宋翡,你不覺得癢嗎?”
顏江盯著宋翡那白凈的肌膚,他一邊撓脖子跟鎖骨,一邊說:“我脖子這塊好癢,這裡不會有跳蚤吧?”
宋翡彎瞭彎唇,沒搭理顏江,繼續看她的長頸鹿。
顏江撓得有些厲害,肌膚都快破皮瞭。他無意間瞧見宋翡那含笑的表情,意識到瞭什麼,整個人都不好瞭。
“宋翡,你剛才摸我脖子的時候,手指上是不是沾瞭東西?”這段時間宋翡一直都很縱容顏江,顏江都快忘瞭,宋翡是一個多麼兇殘狠辣的女人瞭。
她可是從小就敢拿槍打穿追求者車輪胎的魔女!
宋翡譏誚一笑,悠悠然然地說道:“新研發出來的玩意兒,你是第一個被實驗的小白鼠,我管它叫做可愛癢癢。”
可愛個鬼!
顏江使勁撓自己的脖子跟鎖骨,一邊撓一邊求她:“宋翡,給我解藥唄,我脖子好難受。”
宋翡木著臉搖頭,“沒有。”
顏江:“真沒有?”
宋翡嚴肅地點頭,“剛研發出毒藥來,還沒有空研發解藥。”
顏江小聲逼逼:“宋翡你夠狠,至於嗎,我偷親你一口你就這麼報復我,你!我!我...”
“你怎樣?”宋翡好整以暇地看著顏江,就不信顏江敢打她。
顏江可是個小慫貨,沒膽量對她動手。
顏江突然一步上前,低頭捧住宋翡的臉頰,趁她不註意,直接吻瞭下去。一直吻到鎖骨那片肌膚再度瘙癢難耐,顏江這才松開宋翡。
他一邊撓癢,一邊挑釁宋翡,“不怎樣,就親個夠!”小慫貨早就變成瞭大灰狼,不僅不怕她,還時時刻刻想吃瞭她。
宋翡難得呆滯,一動不動。
扳回一局,顏江總算是舒坦瞭。他摸瞭摸自己的嘴唇,剛才與宋翡親吻的觸感實在是美妙柔軟,令人上癮。
顏江還想再親一口。
可一對上宋翡那冷颼颼的目光,顏江就不敢再冒犯。剛才能親到宋翡,是宋翡沒有防備。現在宋翡起瞭警惕心,顏江是別想再得逞瞭。
像是多看顏江一眼都會覺得臟瞭眼睛,宋翡轉身就走,步伐很快。
顏江大步追上去,他與她並肩同行,將倔強施行到底。“未得你同意擅自親瞭你,我承認是我的錯。我願意挨打挨罵,但下次我還會這麼幹。”
宋翡冷哼,“長本事瞭。”
顏江:“你說過,男孩子就得勇敢點,哭哭啼啼討人厭。我現在變勇敢瞭,你不能嫌棄我。”
“呵...”
宋翡腳步越來越快。
顏江跟著她走瞭幾步,發現瞭一件事,他突然停瞭下來。顏江低下頭,看瞭看自己的脖子跟鎖骨,呢喃道:“怎麼不癢瞭?”
想到什麼,顏江心跳驟然加快。
宋翡聽到身後噠噠的腳步聲,她步伐不減。忽然,她手臂被追來的人一把捏住。宋翡無奈停步,抬頭,就對上顏江含笑的雙眸。
這人變黑瞭,但模樣依然是俊美好看的。果然,好看的人是不分膚色的。
“我知道解藥在哪裡。”顏江目光亮晶晶的,語氣難掩興奮。
宋翡:“真沒解藥。”
顏江倏然傾身,再度吻住宋翡。這一次,他吻得很溫柔,像是在吻風吻雨,小心翼翼。
放開宋翡後,顏江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你把解藥,塗在你的唇上瞭,對不對?”她之前塗的根本就不是唇膏,而是癢癢粉的解藥。
兩秒之間,宋翡一張臉頰徹底紅透。
宋翡還在垂死掙紮,“真沒有,那癢癢粉的作用隻能持續幾分鐘,沒有解藥這種東西。”她打死不承認有解藥這種東西。
顏江早已領略過宋翡口是心非的本事,他根本就不信宋翡的解釋。
望著宋翡臉頰紅通通的模樣,顏江一顆心就像是泡在蜜罐子裡,甜滋滋的。“宋翡,你太可愛瞭。”宋翡狠起來要命,可愛起來也要命。
宋翡冷瞭目光,“閉嘴!”
因為那個吻,顏江一整個下午都處於亢奮狀態中。
晚上回到傢,見傅寒深他們都還沒回來,顏江便把宋翡叫進房間去,神秘兮兮的告訴她:“我這有個好東西。”
顏江從床底下掏出一包火鍋底料,他賊兮兮地說:“我就帶瞭幾包,都留著給你吃。今天他們不在,我才舍得拿出來。”
宋翡盯著他手裡的火鍋底料包,眼裡的冰川漸漸融化,開瞭一樹初春的桃花。
傢裡沒什麼食材,隻有一些肉食。宋翡懷念國內的火鍋,她說:“好想吃魚丸跟菠菜。”
“我明天去給你買。”就是不知道這邊有沒有菠菜跟魚丸賣。
第二天早上,兩人是一起出門的,顏江將宋翡送到瞭醫院門口,看著她進去瞭,這才回局裡上班。
午間,顏江將解析數據整理成報告,這才將一具被解剖過的遺體推進瞭冷藏櫃,準備去吃飯。
就在這時,他褲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不要命似的,一陣接著一陣。
顏江摘瞭手套,洗瞭手,這才拿出手機。看見來電人是宋翡的老師傅寒深,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
傅老師很少聯系他,這是出瞭什麼事?
按下接聽鍵,顏江剛把手機貼近耳邊,就聽到傅寒深語氣無比沉重地說道:“顏江,宋翡出事瞭。”
顏江瞳孔微顫。
“出什麼事瞭?”他聲音聽上去似乎還很平靜。細聽,方能辨聽出一絲絲顫音。
“昨天利美得區那邊發現瞭一批感染者,他們感染後的反應與其它患者存在一些差異,我就排宋翡去那邊取感染者的血液回來做研究。沒料到,那邊突然發生瞭爆炸,有幾棟樓直接被炸毀瞭,宋翡去的那棟診所,已經被炸成瞭廢墟...”
傅寒深還說瞭些什麼,顏江已經聽不見瞭。
他腦袋裡嗡嗡嗡的一直在響。
他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宋翡怎麼能死!
她怎麼敢死!
她怎麼會死?
“喂,顏江,你還在聽嗎?”那頭,傅寒深的聲音開始哽咽。
顏江突然笑瞭一聲,“呵呵,傅老師,我在的。”
那一笑,讓傅寒深毛骨悚然。“顏江...”他怎麼能笑得出來?
顏江兀自說:“傅老師你別開玩笑瞭,我等會兒去買點魚丸跟菠菜,宋翡答應過今晚跟我一起吃火鍋的。你晚上有空的話,也一起來吧,偷偷回來,別讓其它同事知道瞭。”
處在赤道附近的金薩沙,終年高溫,但傅寒深聽見顏江的化後,卻像是掉進瞭冰窖裡,渾身冰涼。
完瞭,顏江瘋瞭!
“顏江。”傅寒深努力保持鎮定,告訴他:“你在局裡等著,我這就開車去接你,我們一起去爆炸現場看看。”
顏江直接掛瞭電話。
傅寒深很快就趕到瞭警局門口,顏江一身白色的西裝,站在警局大門口,長身玉立,玉琢冰雕,是金沙薩最美麗的風景線。
傅寒深坐在車裡打量顏江。
顏江在同一個同事講話,講話時,他的臉頰上噙著淡淡的笑意,邪魅而痞氣。盯著顏江那含笑的模樣,傅寒深心都揪成瞭一團。
傅寒深摁瞭一下喇叭。
顏江偏頭,看見傅寒深,他眸中的光彩微微凝固。“傅老師。”他笑著與他寒暄,坐上瞭車。
傅寒深忍著心痛,沉聲提醒他:“系好安全帶,我們去利美得區。”
顏江聽話地系好瞭安全帶。
一路上,顏江都很安靜,甚至還在玩手機。傅寒深手指緊緊捏住方向盤,好幾次想要停下車,想要拽著顏江的肩膀將他搖醒。
裝睡的人,是最可悲的人。
終於,他們到瞭利美得區。隔著很遠,傅寒深便看到瞭街邊那些灰頭土臉,渾身是血,抱頭痛哭的民眾。
遠處,被炸彈炸毀的樓已經成瞭一片廢墟。
傅寒深沒勇氣再往前深入。
他將車停下,顫顫巍巍的抬手蓋住自己的臉,哽咽道:“就在前面。”
盯著前方的廢墟,顏江那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他胸口起伏得有些劇烈,呼吸都感到急促。
“她不會有事的。”顏江安慰自己:“當年碧江市全城崩塌,我都把她給挖出來瞭,這一次,她也不會死!”
顏江打開安全帶,下瞭車。
別的人都在逃亡戰區現場,隻有他形單影隻、逆流而行。
面前的廢墟,還揚著灰塵。顏江一靠近廢墟,就咳嗽瞭出來。他咳得眼睛都痛瞭,紅瞭,但還是直起腰板,深入廢墟中心。
廢墟中,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他還看見瞭一些屍塊。有人還沒有死,一把抓住瞭顏江的小腿,說著當地的語言:“救我!”
顏江彎下腰來,動作溫柔地拿掉那隻手,“我救不瞭你。”
他站起來往前走,滿地的傷患在痛苦掙紮,他目不斜視,朝著診所的方向走瞭過去。
診所已經被炸成瞭廢墟,地上的屍體辨別不出身份,顏江在那裡翻找,呼喊。“宋翡!”
“阿翡!”
“你在哪裡?”
無人回應他。
顏江的腿開始發抖,他踉踉蹌蹌的翻找著那些屍體,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住瞭。
他看見瞭一具瘦弱的身軀,她孤孤單單的被壓在廢墟之下,那隻黑色的小背包就挨在她的旁邊。
那衣服顏江認得,今早出門的時候,宋翡穿的便是這件T恤。
宋翡死瞭,屍首不全。
顏江的世界,瞬間崩潰瓦解。一聲悲呼,撕破顏江的喉嚨口腔:“宋翡!”
傅寒深穿過灰塵跑過來,聽到這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他渾身一怔,頭皮都發麻瞭。傅寒深就那麼站在原地,震驚愕然地註視著眼前的一幕。
心都要碎瞭。
華國。
國際頭條新聞:J國首都利美得區發生爆炸,死傷無數,我國駐J國援非病毒研究專傢宋翡女士不幸罹難喪生...
這一條新聞,隻是眾多新聞中的一條,它本沒有引起一點水花。但一隻藏在暗中的手,操控著輿論與流量,不動聲色地將這個話題,推上瞭新浪微博的首頁熱點。
這日,書香世傢鄭傢的小姐鄭素月邀請宋瓷去參加她的生日宴。這位叫做鄭素月的女子,正是在程傢老太太生日宴上,與宋瓷和韓湛見過面的那位小姐。
鄭素月是與宋瓷關系不錯的朋友,宋瓷的婚禮也曾邀請過鄭素月,她當時還送瞭一宋瓷一份價格不菲的新婚賀禮。
收到鄭素月的生日請帖,宋瓷自然是要去的。
前些日宋瓷和韓湛的婚禮上,隻宴請瞭最親近的傢人與朋友。在婚宴現場,鄭素月他們看見墨謠、沈渝北、帝蓉蓉以及外交官金洛蘭,全都坐在新郎的傢人席上,便知道韓湛這個男人,並不像他看上去那樣普通。
開玩笑,普通人能跟亞洲首富,國際級歌唱傢,知名女外交官做傢人?
很顯然,韓湛才是隱藏瞭身份的神秘大佬!
大傢都是人精,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是以,婚禮已經過去瞭數日,關於婚禮現場的所見所聞,竟沒有透露出來半點風聲。
除瞭最親密的朋友,竟無人知道宋瓷傢的韓哥是個大佬!
自結婚後,宋瓷就很少拋頭露面瞭。距離她上一次參加程傢老太太的生日宴,已過去瞭一個多月。
不知情者,都以為宋瓷嫁瞭一個身份普通的男子,過上瞭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日子,想必是風光不再。
大傢都好奇,昔日的第一名媛,如今是怎樣的姿態。
當宋瓷一出場,就被人註意到瞭。“宋瓷來瞭。”一聲輕呼,惹來諸多人側首,紛紛看向大門口。
宋瓷款款走近鄭傢的客廳,她身著一條水粉色抹胸魚尾晚禮服,長發挽髻,露出瞭額頭與絕美的臉頰。
宋瓷全身上下,就隻佩戴瞭一對鉆石耳環,纖細優美的脖頸上幹幹凈凈,突出的鎖骨性感,搖曳的細柳腰妖嬈。
她艷光四射,絕代風華,令全場美人都黯然失色。
見狀,一名嬌美女子撇撇嘴,酸溜溜的嘀咕,“她怎麼還那麼好看?不都說結瞭婚的女人,會被柴米油鹽生活瑣事蹉跎成醜八怪麼?”怎麼這定律到瞭宋瓷身上,就不奏效瞭?
女子嘀咕完,便驚聞宋瓷的聲音在自己身前響起:“溫舒,說我什麼壞話呢?”
溫舒一愣,驚愕抬頭,瞧著近在身邊,美目生輝的宋瓷,尷尬的臉頰臊紅。
宋瓷突然靠近溫舒,貼在她的耳旁說:“錯瞭,結婚才不會變醜,愛情會把人滋養的更加美麗動人。”
宋瓷特意加重瞭‘滋養’兩個字的發音。
溫舒想到那些成年人之間的趣事,一張臉更紅,“你、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正經?”
宋瓷攤開手,做瞭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沒辦法啊,這年頭,正經的女人不吃香瞭。”
“不要臉!”
宋瓷知道溫舒沒壞心,也就不再逗她,轉身去找鄭素月去瞭。
她為鄭素月挑選瞭一對羊脂玉耳環,作為生日賀禮。
鄭素月受傢庭影響,不喜黃金鉆石,獨愛翡翠玉器。收到宋瓷的禮物,鄭素月非常開心,當即就把自己那對碧玉耳環取下,戴上瞭宋瓷送的。
“宋宋啊,你看今天的微博瞭嗎?”
“沒有哦,一直在忙,都沒空。”梁博參加瞭一場人氣唱歌PK節目,邀請宋瓷今天去演播廳現場為她演奏。
宋瓷去瞭,不想暴露馬甲,還戴上瞭面具。
錄完節目已是下午,她跟梁博吃瞭一頓飯,就回傢去化妝換禮服。到現在,都還沒有刷過微博。
聽鄭素月問起這事,宋瓷打開晚宴包,一邊找手機一邊問:“微博上又出什麼事瞭?”
鄭素月瞧著她的動作,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
宋瓷見她這幅表情,就蹙起瞭眉頭,“怎麼,難道跟我有關?”
鄭素月卻道:“你姐姐宋翡,是不是去援非研究病毒瞭?”
宋瓷萬萬沒料到鄭素月會提起宋翡。
她心頭有些不安,忙道:“沒錯,她和顏江一起去的。怎麼瞭?那邊出事瞭?”
鄭素月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不忍告訴宋瓷真相,委婉提醒她:“宋宋,你還是自己看微博吧。”
宋瓷眼皮狂跳。
她打開微博,便看見微博熱搜上有一條#J國首都爆炸#的話題,這個話題後面,被標註瞭一個‘沸’字。
她強作鎮定點開話題,看見瞭最熱門的那條報道——
國際頭條:J國首都利美得區發生爆炸,死傷無數,我國駐J國援非病毒研究專傢宋翡女士不幸罹難喪命。鑒於J國局勢混亂,駐J大使館已發佈撤僑令,將帶著所有僑民將於三日後回國...
當看到‘病毒專傢宋女士’這一行字時,宋瓷心肝兒猛地緊縮瞭一下。“怎麼會...”宋瓷手機都有些拿不穩。
鄭素月忙扶住她的腰,在她耳旁溫言輕語道:“宋宋,評論區有一條關於這名宋女士的詳細消息,你先看看是不是你姐姐,可別搞錯瞭。”
宋瓷慌張地點瞭點頭,這才打開留言區。
在評論區內,被點贊最多的一條留言,如此寫到——
據悉,去世的這名宋姓病毒專傢,名叫宋翡,是我國病毒學泰鬥傅寒深先生唯一的弟子,年芳22歲。
6歲那年,年僅十歲的宋翡就被測出擁有高達182的智商。她在記憶力方面有著獨特訣竅,任何東西,皆過目不忘。
此外,她在化學與病毒領域,也有著驚人的天賦。10歲那年,宋翡被高智商俱樂部門薩主席親自邀請加入門薩俱樂部,成為該俱樂部精英會員...
這條科普留言下,無數網友紛紛跪下喊大佬。
宋瓷盯著那一長排科普信息,腦中已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呢?
宋瓷突然說:“我先走瞭,素月,改天再約。”
“...好。”
宋瓷踉踉蹌蹌離開鄭傢的客廳,儀態風度盡失,引來許多人側目。她走出鄭傢後,鉆進自己的車子。
司機阿松見她這麼快就出來瞭,且還臉色蒼白,他以為宋瓷是在鄭傢受到瞭欺負,表情略兇狠地問道:“夫人,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瞭?”
“沒有。”宋瓷一邊打電話,一邊吩咐阿松:“送我去宙斯!”
“好!”
打電話的過程中,宋瓷的手都在抖。她手指在宋翡兩個字上面晃動瞭許久,才閉著上眼睛,用力地按瞭下去。
電話撥不通,次次都提醒她對方手機無法接通。宋瓷一顆心漸漸跌進深淵裡,雙手越來越涼,後背冷汗涔涔。
她又給顏江打瞭電話,但對方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中。
無法,宋瓷隻好打給瞭傅寒深。
第一遍,傅寒深沒接,第二遍傅寒終於接通瞭電話。“宋瓷。”傅寒深的語氣顯得悲痛沉重,聽得宋瓷心驚肉跳。
“傅老師,我姐姐呢?她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宋瓷拐彎抹角的問,就是不敢問他:死的人是不是我姐姐?
傅寒深揉瞭揉濕潤的眼睛,他像是抽泣瞭一聲,才說:“對不起宋瓷,我沒用,我弄丟瞭你姐姐,我沒法把她帶回傢瞭!”說完,傅寒深在電話那頭痛哭起來。
宋瓷怔愣的聽著,心已經痛得麻木。
半晌後,手機從宋瓷的手心裡掉落在車底,她用牙齒咬住手背,無聲地痛哭起來。
阿松看見宋瓷流淚,他一陣無措。阿松嘴巴笨,不知該如何安慰宋瓷,他一腳踩瞭油門,提快瞭速度,朝著宙斯奔去。
車停在宙斯門口,宋瓷紅著眼睛從車子下來,抬頭就看見立在宙斯大廈門前的那道高大的身軀。
宋瓷狂奔過去,撲向韓湛的懷抱。
“韓湛!”宋瓷哭著從他懷裡滑落,“韓湛我姐姐死瞭,她死瞭!”
韓湛扶住她的胳膊,從容醇厚的嗓音終於失去瞭鎮定,亂瞭方寸,“瓷寶,你起來。”
“宋翡死瞭!”
“宋翡不要我瞭!”
“她死瞭...”
宋瓷哭得傷心欲絕,差點暈倒在韓湛的懷裡。
韓湛強拉著她,將她摟在懷裡,“宋瓷,你鎮定些,你不能倒下!”
宋瓷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根本就聽不見韓湛在說什麼,她最後還是暈在瞭他的懷裡,失去瞭意識。
韓湛抱著宋瓷回瞭辦公室,將她放在小床上。
黎離聽秘書說韓太太暈倒瞭,被韓先生抱回瞭辦公室。黎離擔心宋瓷的身體,忙來到韓湛的辦公室問候。
黎離看著床上昏迷著臉上卻還掛著淚痕的宋瓷,下意識蹙起瞭眉頭。“嫂夫人這是怎麼瞭?”
韓湛雙手叉腰站在窗邊,他道:“宋翡死瞭。”
黎離大驚失色。“怎麼會...”
“是真的,死在瞭一場爆炸事故中。”
聞言,黎離錯愕不已。
望著宋瓷淚流滿面的模樣,黎離不禁憂心忡忡,“那嫂夫人這邊該怎麼辦?她好不容易才等來姐姐蘇醒,這才團圓沒幾月,宋翡就死瞭...”
這是把人帶到天堂後,又狠狠的將她踹回地獄啊!
太殘忍瞭!
韓湛煩躁地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黎離很擔心宋瓷,他建議韓湛明天就不要來上班瞭。“你多陪陪嫂夫人,別讓她一個人獨處,怕她想不開。”
“自然。”韓湛的工作也不能全部丟下,他對黎離說:“KT財團的龍之澤明天上午抵達望東,要去宙斯飛船研發中心參觀,黎離你代我去招待他。”
“好。”
宋翡死後,宋瓷連著好幾天都渾渾噩噩的。
這天,陰雲遮蔽瞭藍天白雲,黑壓壓的天空像是隨時都會從掉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宋瓷坐在落地窗前,翻看她和宋翡的聊天記錄,雖沒再落淚,卻神色憔悴。
韓湛將一件風衣披在她的身上,關掉她的手機屏幕。
宋瓷沒動,像是一尊木雕。
“瓷寶。”韓湛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告訴她:“今天是J國僑民歸國的日子...”韓湛看見宋瓷眼珠輕輕地轉動瞭幾圈,又說:“也是宋翡歸國的日子,我們得去接她。”
宋瓷輕輕地點瞭下頭。
“好。”
今日,機場來瞭一群記者,鏡頭紛紛對準通道出口。
十分鐘後,J國僑民將要出來,聽說在J國爆炸事故中喪生的病毒專傢宋翡女士的骨灰也將在今日抵達,記者們都想要拍下這令人惋惜沉痛的一幕。
宋瓷同所有傢屬站在一起,靜靜地,沉默地望著出口。記者中有人認出瞭宋瓷,還覺得奇怪。
腳步聲和講話的聲音,突然從通道那邊傳來,眾人抬頭,便看見一群人出來瞭。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歸國瞭,雙腳踩在華國的土地上,這些剛經歷瞭一番生死威迫的僑民們的臉上,終於浮出瞭安心的笑容。
笑過之後,便忍不住想哭。
國傢是什麼?
它是十四億華國人民的老父親,當你在外遇到狂風暴雨時,他是你避風的港口。有國傢在,你永遠不會漂泊無依。
傢屬們找到瞭自己的親人,紛紛跑上去與親人抱作一團,有人在哭,有人在歡呼。記者們忙拍照,這其樂融融的畫面叫人欣慰。
但很快,另一撥人的出現,打斷瞭這片祥和。那是一群醫者,他們中最年長的有五六十歲,最年輕的才三十多歲。
為首的男人,是華國最優秀最傑出的病毒專傢傅寒深。
傅寒深的手裡,捧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記者趕緊上前采訪傅寒深,傅寒深同他們講述瞭幾句,便說:“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結束吧,我們也很累瞭,想要回去休息。”
“傅先生,你們辛苦瞭,歸國後,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記者們都很懂事,忙默契地退開。
傅寒深捧著宋翡的骨灰,目光在傢屬區中間搜索瞭一番,最後,視線定在瞭人群的最後方。
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無聲落淚的女人。
父母落葬的那一天,宋瓷也是穿著一身黑,獨自一人,一鏟子一鏟子埋葬瞭他們。從那天開始,黑色就成瞭宋瓷最討厭的顏色。
宋瓷從人群最後面走出來,她站在傅寒深的面前,盯著傅寒深憔悴的面龐,道瞭聲:“傅老師,辛苦你瞭。”
將雙手貼在宋翡的骨灰盒上,摸到那冷冰冰的罐子,想到那樣驕傲的宋翡,變成瞭這罐子裡的一捧灰,宋瓷傷心欲絕。
“姐姐,傅老師把你帶回瞭國,接下來,我來帶你回傢。”
------題外話------
宋翡死瞭。
嗯,翡姐還活著。
月初要不要給我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