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的傷勢已經痊愈,愈合的傷口看著粉嫩而脆弱。宋瓷蹲在沙發邊,檢查過韓湛腿部的傷口後,終於露出笑容來。“這下可以不用再喝藥瞭。”
聞言,韓湛順勢一把將宋瓷從腿邊撈瞭上來,按在懷裡。“是不是也可以玩別的姿勢瞭?”韓湛就隻在乎這個。
宋瓷點瞭點韓湛的眉心,“老流氓,滿腦子黃思想,怪不得總愛喝枸杞,是腎虧瞭吧!”
韓湛捏瞭捏她的腰,恬不知恥的說道:“我不腎虧,都怪你太有本事,總有方法讓我腎虧。”
宋瓷有些說不過韓湛,臉頰都微微泛紅起來。
宋翡就站在走廊上,明目張膽地旁聽這對狗男女調情,等他們都不說話瞭,她這才伸手在開著的房門上敲瞭敲。
宋瓷猛地從韓湛懷裡站瞭起來,仰頭就看到宋翡懶洋洋地靠著房門。她不禁惱羞成怒責備起宋翡來,“宋翡,你怎麼亂開人傢房門?”
宋翡:“門一直開著,是你們兩人太饑渴瞭,調情起來門都忘瞭關。”
宋瓷懷疑宋翡是在誑她,可身旁韓湛卻說:“你的確忘瞭關門。”
宋瓷立馬紅瞭臉。
宋翡問他們:“調情結束瞭沒?沒結束我就等會兒再來。”
韓湛指瞭指對面的實木沙發,“翡姐,坐。”自從被宋翡擺瞭一道之後,韓湛對宋翡是再也不敢不敬,張口閉口都把翡姐二字掛在嘴邊,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宋翡在那張沙發上坐下,立馬脫瞭鞋子,盤腿靠著沙發。
有外人在的時候,宋瓷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她偶像包袱重,在外人面前坐姿從來都是像天鵝一樣,曲線優美而性感。但宋翡就沒她的偶像包袱,她永遠都是自己想怎麼坐就怎麼坐,從來不管別人怎麼說。
坐好,宋翡對宋瓷說:“把那葡萄給我吃幾顆。”
宋瓷便從盤子裡抓瞭一把洗幹凈的葡萄,直接丟向宋翡。宋翡猛地伸出兩隻手,就跟接球一樣接住所有葡萄。
她一邊撕葡萄的皮,一邊跟韓湛說:“你派誰去大理那邊瞭?”
韓湛:“龍雨。”
宋瓷便問:“你讓龍雨去大理做什麼?”宋瓷最近一直在跟莫張狂周旋,都不知道韓湛跟宋翡究竟在策劃些什麼計劃。
宋翡懶洋洋地瞄瞭眼宋瓷,她說:“莫夫人這次去大理旅遊,看到瞭她的大兒子。”
宋翡一提點,宋瓷就明白她的意思。“這事被莫傢主知道瞭?”
“肯定知道瞭。”
莫傢主對莫夫人的占有欲非常強,若發現莫夫人背著他跟她和前愛人所生的大兒子見瞭面,莫隨心勢必不會隱忍。
“你們認為,莫傢主會對那個孩子出手?”
韓湛點頭,“嗯。”
宋瓷若有所思地盯著韓湛,不禁問道:“韓湛,如果你是莫隨心,你也會這麼對待那個孩子嗎?”
宋瓷挖瞭個坑,等著韓湛去跳,但韓湛彈跳力驚人,直接從坑面上跳瞭過去。他說:“別拿莫隨心跟我比,我不會讓被我哄到手的女人,有機會愛上別的男人。”
宋瓷玩味地看瞭他一眼,“喲,你就這麼確信我不會愛上別人?”
韓湛難得自信起來,“剛開始結婚那會兒,我可能還有些不自信。但久處下來,你知道瞭我的好,要還能愛上別的男人,我韓湛的名字就倒著寫。”
宋瓷:“湛韓不好聽,還是韓湛好聽些。”所以,韓湛不會有把名字倒著寫的那一天。
宋翡坐在沙發上,無形之中又被喂瞭一把狗糧,她覺得嘴裡的葡萄都酸溜溜的,一點也不好吃。好想顏江啊,顏江也會說好聽的話哄她開心來著。
“是這樣,我監聽到莫隨心跟一個姓鐘的富商通過電話,就在今天上午。”宋翡朝門外看瞭眼,確定屋外沒人,宋翡才說:“他答應給那個富商治病,但有一個條件,他要求那個姓鐘的,弄死祁俊。”
頓瞭頓,宋翡補充道:“祁俊就是莫夫人的大兒子。”
韓湛忽然抬頭望著宋翡,問他:“你會監聽我的電話嗎?”
宋翡:“你的電話有反監聽設備,我沒破解成功,忘瞭問你,你的反監聽設備,是誰給你弄的?”
韓湛:“我用的手機,跟我外公是同一個系統。”
“那就難怪瞭。”
韓湛瞇起灰藍色的雙眸,看宋翡的眼神充滿瞭戒備和警惕。“所以你真的嘗試過監聽我的通話?”
宋翡說:“我剛蘇醒過來的那段時間,因為不放心你的人品,不敢把我的妹妹就這麼交給你,的確嘗試過監聽你的設備。”
做瞭就是做瞭,宋翡大膽承認。
聞言,韓湛的表情這才好看些。“我不會背叛瓷寶。”
宋翡哼瞭哼,沒反駁。
韓湛對宋瓷的那份心,宋翡是看在眼裡的。她不信韓湛是個好人,但她相信韓湛對宋瓷的愛是真的,沒摻一絲一毫的假。
這時,廚房那邊打電話給宋瓷,通知他們過去吃飯。原來是莫夫人回來瞭,莫傢主設瞭宴席,要邀請韓湛跟宋瓷一道去用餐。
三人結伴去到食堂的宴客廳。
啟靈果全部成熟瞭,再過幾天就要下架瞭,今天這桌上擺瞭兩盤啟靈果。宋瓷一坐下,莫張狂就往她手心裡塞瞭一把啟靈果。
莫張狂說:“你不是喜歡吃這個?來,多吃一點。”
宋瓷抱著啟靈果,笑得無懈可擊,“謝謝老師。”
桌下,韓湛偷偷地把宋瓷手心的啟靈果拿走,隻給她留瞭一顆。宋瓷跟莫張狂他們講話的時候,偶爾咬一口做做樣子,都沒有露出馬腳。
席間,莫隨心跟莫漾問起旅途中遇到的趣事來。而旅遊期間,莫漾所有心思都放在祁俊身上,至於風光究竟美不美,她都沒有留意。
所以莫隨心問起來,莫漾隻能隨口編瞭些話來敷衍莫隨心。
莫鳳英悶頭不語,索然無味的吃著菜。她覺得媽媽這樣欺騙爸爸不好,莫鳳英很想將真相告訴爸爸,但又怕引起父母感情破裂。
莫鳳英心事重重,晚飯上幾乎沒有講過話。
吃完飯後,莫鳳英便回去瞭。莫隨心陪韓湛聊瞭會兒天,等到瞭八點半鐘,這才散會。
離開食堂,莫隨心先將莫漾送回瞭傢,到傢後,他說:“漾兒,舟車勞頓你也累瞭,你先休息吧,我新收瞭個病人,他明天就要來谷中,他這病有些麻煩,我現在得去查一點資料。”
“好。”
莫漾沒有懷疑莫隨心,洗瞭澡便真的睡下瞭。
而說著要去查閱資料的莫隨心並沒有去慎思樓,而是出去轉瞭一圈後,來到瞭莫鳳英的小樓。
莫鳳英心裡裝著事,睡是睡不著的,就開著電視,刷偶像顏江出道時拍的那部電影。莫隨心走進小樓,看到女兒又在花癡帥哥,他用笑聲提醒莫鳳英,“呵呵,又看小白臉?”
坐在沙發上的莫鳳英聽到笑聲,趕緊扭過頭來,轉身望著莫隨心。“爸爸!”莫鳳英將電視聲音調小瞭,小聲地反駁,“顏江可Man瞭,不是小白臉。”
莫隨心在莫鳳英的身旁坐下,他指著電視裡的顏江,說:“就這麼喜歡這傢夥?”
“我偶像,當然喜歡。”莫鳳英噘著嘴巴,有些不屑地說:“宋翡那傢夥,命可真好,竟然被我偶像娶回瞭傢...”
莫鳳英不嫉妒宋翡是病毒專傢,也不嫉妒她奪走自己的少主位置,但她嫉妒宋翡得到瞭偶像顏江所有的喜歡啊!
啊啊啊!
莫隨心被莫鳳英那嬌憨的模樣給逗笑瞭。“真這麼喜歡,以後爸爸就想辦法,給你找個和他長得差不多的男人嫁瞭。”
“才不要,我偶像是天賜神顏,除瞭他,沒有人配長這張臉。”莫鳳英就是顏江的腦殘粉。
莫隨心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莫鳳英卻又說:“我不會嫁人的,爸爸,我這個壽命,嫁人是害人。”
莫隨心笑不出來瞭。
莫隨心對父親擅自做主收下宋翡當關門弟子,命她做少主這件事,心裡也是不太贊成的。他私心裡更希望莫鳳英能當少主,能成為莫傢未來的傢主。
那樣的話,鳳英也許還能有救。
但...
但宋翡的天賦與本領,的確比鳳英更強。宋翡本身就是馳名中外的病毒專傢,她若能成為莫傢的傢主,莫傢醫術必定能在她的影響與帶領下,發揚光大!
莫隨心不僅是莫鳳英的父親,更是莫傢的傢主,莫傢若毀滅在他和女兒的手裡,那他們就是罪人!
莫隨心愛憐地撫摸著莫鳳英的腦袋,他說:“我真希望,藥婆婆能在這兩年死去。”藥婆婆若自然死亡瞭,那他還能去跟父親說說情,把藥婆婆的心臟給鳳英治病。
莫鳳英靠著爸爸的肩膀,眼裡裝滿瞭淚水她苦笑道:“哪裡會,藥婆婆就是想死,爺爺也會留著她一口氣。”
身為最後一個藥人,藥婆婆哪裡能死啊!她不被榨幹最後一絲利用價值,莫張狂都不會準許她死。
莫隨心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事不能深想,越想越不甘心,就越是想要做一些劍走偏鋒的事。
莫隨心陪她坐瞭一會兒,忽然問道:“鳳英,這次去大理玩,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莫鳳英心臟猛地跳瞭兩下。
爸爸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知道瞭什麼,所以故意來試探她?還是單純的想要關心她的生活?
莫鳳英遲疑瞭片刻,才說:“沒交到什麼新朋友,在金梭島的時候,倒是遇到瞭一個很英俊的青年畫傢。他畫的畫還挺好看的,我想買,但他嫌棄那副畫不夠完美,竟然當著我的面撕瞭,可氣死我瞭!”
莫鳳英挑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說瞭些,莫隨心見她這般坦率的就將祁俊的存在說瞭出來,便認為莫鳳英應該還不知道祁俊就是莫漾大兒子的事。
打消瞭心裡的疑慮,莫隨心這才起身。“鳳英你早些睡,我先回去瞭。”
“好的爸爸。”
莫隨心回到自己的臥室,見莫漾已經睡著,他盯著莫漾安靜的睡顏,突然閉上瞭眼睛。脫瞭衣服,莫隨心爬上床,從後面抱住莫漾,親吻她的耳朵。
莫漾剛睡下就被鬧醒,還有些迷茫,“怎麼瞭?”
莫隨心說:“想你瞭。”
從來都是這樣,當莫隨心想要的時候,莫漾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很主動。今晚亦是如此。
事畢,莫漾很快又睡瞭,莫隨心用腦袋枕著自己的右手,盯著天花板一陣出神。
莫漾今晚的反應,才是正常的。那兩天的風情萬種,真的隻是她刻意的討好,這個認知,讓莫隨心感到痛苦。
祁俊收拾好行李,臨走前,無意中刷到瞭一篇旅遊攻略貼,裡面提到瞭一處叫做石空國石博物館的地方。
祁俊在看到推薦後,對這處博物館產生瞭濃厚的興趣,便決定推遲一天時間離開,打算去博物館看看。
第二天清早,祁俊獨自來到瞭石空國石博物館,靜下心來,欣賞每一副作品。當他看到一副名叫做《鳳求凰》的大理石作品後,頓時停下瞭腳步。
看到這幅作品,祁俊隻覺得驚艷,感慨大自然的神奇。他將這幅畫的樣子銘記於心,打算回去後,就把這幅鳳求凰作品臨摹下來。
離開博物館,都中午一點鐘瞭。祁俊也有些餓瞭,他漫無目的在街邊走瞭許久,才發現街對面有一傢人氣旺盛的過橋米線店。
來大理許多天瞭,祁俊還從沒有品嘗過過橋米線的滋味。他被勾起瞭食欲,便站在馬路這邊等綠燈。
見綠燈亮起來,祁俊踩著斑馬線過馬路,突然,祁俊聽到瞭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音,就在他的耳旁響起。
祁俊猛地偏頭,看到一輛七座面包車朝著他急速沖過來,盡管哪輛車已經踩瞭急剎車,但他還是難逃一劫!
祁俊眼睛驟然瞪大,後背汗毛倒立起來。
祁俊連人帶背包,呈拋物線飛瞭起來。
祁俊身子被狠狠地砸落在一處公交車站臺前面,五臟六腑和腦袋,都跟著劇烈地蕩動瞭幾下。
祁俊全身肌肉被撕扯開,疼痛讓他叫不出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一瞬間,他希望自己能在一秒鐘時間內死去。
死瞭,就不會痛瞭。
可事與願違,他不僅沒死,還情緒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嘴裡噴瞭出來,一股一股的,是熱的...
“有人出車禍瞭!”
行人回過神,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時,人群中沖出來一個身材偏矮皮膚黝黑的男人,他邊走邊喊:“讓一讓!這邊有醫生!”
龍雨這兩天一直都在跟蹤祁俊,他按照韓湛的吩咐,在車裡載滿瞭急救藥品,還隨車帶著三明厲害的外科醫生。韓先生說,這個叫做祁俊的男人會被謀殺,讓他們跟這個祁俊,好第一時間把他的命救回來。
沒想到,韓先生真說中瞭!
龍雨帶來的醫生就地為祁俊施行搶救,人群自動的隔開一個包圍圈,為病人和醫生騰出空間來。
而那肇事司機在看到有醫生突然趕來為祁俊施行搶救手術後,就知道這次的任務十有八九是失敗瞭。
他不甘心地打瞭幾下方向盤,這才從車裡走出來,坐在地上大哭,邊哭邊喊著:“我撞瞭人啊,我該怎麼辦啊!我還上有老下有小啊!”
很快,警察趕到,將肇事司機抓走,而救護車也趕來,將已經脫離瞭生命危險的祁俊帶去瞭醫院。
龍雨跟著去瞭醫院,等瞭兩個小時,醫生才出來。醫生宣告祁俊生命無大礙,隻是內傷嚴重,後續還需要做兩次手術才能恢復健康。
龍雨謝過瞭醫生,這才走到人少的地方,給韓湛打電話。
“韓先生。”
韓湛坐在北山的山坡上,身邊是一片開得花開靡麗的杜鵑花,他嘴裡咬著一片杜鵑花的花瓣,聽到龍雨說:“祁俊出瞭車禍,肋骨被撞斷裂兩根,脾臟積水嚴重需要動手術,但已經脫離瞭生命危險。”
得知祁俊被拉回瞭一條命,隻是要吃些苦頭,韓湛安心瞭些。“辦的不錯,繼續守著祁俊,防止有人會在藥品中動手腳。”
“好的韓先生。”
掛瞭龍雨的電話,韓湛給宋翡撥瞭個電話過去。“翡姐,祁俊出車禍,地點是XX街第二個斑馬線上,你把監控調出來,發給莫夫人。”
莫夫人看到瞭監控後,聰明的她肯定會發現車禍的異常,到時候就會對莫隨心產生懷疑。一旦懷疑的種子被種下,那後面的事,就好辦瞭。
聞言,宋翡罵他:“算計人心,你可真是一把好手!”
掛瞭電話,宋翡第一時間入侵瞭當地交通局,把車禍發生時的那段視頻偷走,然後公佈到網上。
宋翡把那段視頻做成一個鏈接,又入侵瞭莫夫人的手機,見病毒鏈接投放到莫漾的手機中。隻要莫漾打開任何一個瀏覽器或者社交軟件,都會收到這條視頻消息的推送。
莫漾一定會看到消息!
做完這一切,宋翡長長的籲瞭一口氣。
莫傢這邊的事,就快要結束瞭。
最近谷中流行感冒,很多人都頭疼低燒。莫隨心針對這次感冒的癥狀,特意開瞭一副藥方,讓廚子用大鍋熬瞭藥,發放到每一個族人的手裡。
身為傢主夫人,該是莫漾表現出賢惠的時候瞭,便每天都去食堂發藥。
莫漾發完藥,手腕都有些疼瞭。她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往傢的方向走。回到傢,莫漾叫來阿卿嬸子給她捏捏酸軟的右臂。
按摩的過程無事可做,莫漾便拿著手機上網,她最喜歡瀏覽的是一個小視頻軟件,那裡面總能看到許多傢庭倫理的綜藝短視頻。
莫漾總是看得津津有味。
莫漾打開瞭軟件,刷瞭兩三個視頻,就看到瞭一條被命名為‘青年畫傢祁俊大理車禍現場’的監控視頻。
莫漾一看到祁俊的名字,人猛然坐直瞭。
阿卿嬸子見莫漾突然坐直,她嚇瞭一跳,以為是自己按疼瞭傢主夫人。“夫人,是我按得不好嗎?”阿卿嬸子露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莫漾魂不守舍地揮揮手,說:“嬸子,你先去忙吧,我手舒服瞭很多。”
阿卿嬸子這才松瞭口氣。“那好。”
等阿卿嬸子一離開,莫漾就忙打開那段視頻看瞭起來。當看到那輛面包車朝著祁俊撞去,看到祁俊被撞飛落地,莫漾一顆心都跟著劇烈地顫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
車禍怎麼就剛好發生在祁俊那孩子的身上呢?
莫漾將視頻看完,發現祁俊被撞飛後,又幸運的被三個路過的醫生給救瞭,她緊繃的心這才放松下來一些。
莫漾覺得這事不同尋常,那可是斑馬線,那段路行人多,一般車子在經過斑馬線的時候,下意識都會減慢車速。
而監控視頻中這輛面包車,明顯是沒有減速的,他在距離祁俊隻有兩三米的地方,才突然急剎車。車子急剎車的時候,沖擊力是非常大的,那樣劇烈的沖撞,祁俊能活下來,實在是命大!
莫漾覺得這個面包車司機根本就是在謀殺!
不行!
她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可...
莫漾雖然是莫族的夫人,但她根本就沒有實權,她想要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查下這件事,都無人可找!這個認知,讓莫漾感到氣餒。
要不直接去求莫隨心,讓他幫忙?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被莫漾給打消瞭。
莫隨心絕對不能知道瞭她和祁俊見過面的事,他那個人嫉妒心占有欲都很強。若知道自己悄悄地跟那個孩子見瞭面,莫隨心生氣起來,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呢。
莫漾心煩意亂,因為祁俊出車禍的事,午間都沒吃飯。
莫鳳英今天跟著宋瓷一起,在慎思樓背瞭一天的藥方。背完藥方,天都快要黑瞭。莫鳳英有些餓瞭,她摸瞭摸肚子,說:“好想吃魚香茄子啊。”
宋瓷則說:“好想吃烤鴨。”她們傢廚子烤的鴨子,是真的好吃,油而不膩,又香又酥,隻是想一想,宋瓷都要流口水瞭。
莫鳳英則說:“我很小的時候,跟父母一起去過京都,吃過那邊的烤鴨,的確很好吃。”
兩個吃貨對視瞭一眼,都悄悄地吞瞭口唾沫。宋瓷的微信突然響瞭一下,她打開微信,看到宋翡發來的信息:祁俊車禍,差點丟命,被龍雨救下來瞭。
默默地收起手機,宋瓷偏頭打量瞭莫鳳英一眼,暗想:莫鳳英知道她哥哥的存在嗎?
到瞭北山,等網絡好瞭起來,宋瓷這才打開視頻軟件刷瞭起來。她刻意搜索瞭祁俊的新聞,看到瞭祁俊車禍的消息,宋瓷故作驚訝地說:“嗯?出車禍瞭?”
莫鳳英聽到瞭,就問她:“誰出車禍瞭?”
宋瓷說:“一個我很喜歡的畫傢,長得可帥瞭,畫的畫特別棒。剛才看到推送消息,才知道他竟然出車禍瞭生命垂危。好可惜啊!”
因為祁俊的事,現在一聽到‘畫傢’這兩個字,莫鳳英總會多留一個心眼。聞言,她隨口問宋瓷:“你說的那個畫傢,叫什麼?”
“祁俊,特別有名的青年畫傢。”
一聽到祁俊的名字,莫鳳英的臉色驟變。“啊,我想起來傢裡還有一桶螺螄粉,我今晚吃螺螄粉,就不去食堂瞭。宋翡,明天見。”
莫鳳英提著她的小挎包,快速地回瞭自己的房子。
一坐下,莫鳳英便打開瞭百度,搜索瞭祁俊的新聞。
當莫鳳英看到祁俊車禍現場的監控視頻後,莫鳳英後背都已冷汗涔涔。她摸瞭摸額頭,也摸到瞭一身的冷汗。
祁俊這車禍,出的也太巧瞭。
莫鳳英想到昨天晚上父親臨走前問自己的那些話,心裡便產生瞭一個懷疑的念頭——
父親,會不會已經知道瞭母親跟祁俊見過面的事?
這車禍,有沒有可能是父親制造的?
畢竟父親曾為瞭得到母親,謀殺過一個齊聽雪!
莫鳳英越想越害怕,她有些愧疚不安,覺得對不起母親,對不起那個無辜的大哥。莫鳳英忽然有些理解母親瞭,被這樣一個嫉妒心強的男人強硬的愛著,母親心裡一定很沉重吧。
擔心母親知道這件事後傷心,莫鳳英必須去看一看才能放心。正是用晚飯的時間,莫鳳英進屋後,隻看到阿卿嬸子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也沒有做飯,就覺得奇怪。
“阿卿奶奶,怎麼沒做飯?”沒在客廳裡看到母親的身影,莫鳳英又問:“我媽媽呢?”
阿卿嬸子站起來,問她:“鳳英,你吃飯沒?沒吃的話我給你做。”
莫鳳英說:“我吃瞭,我過來找我媽,我媽人呢?”
阿卿嬸子蹙眉說道:“夫人下午身體有些不舒服,一直在睡呢,我之前去問她晚飯想要吃點什麼,她也說沒胃口,什麼都吃不下。”
阿卿嬸子朝樓梯間看瞭一眼,問莫鳳英:“鳳英,要不你上去問問,看看夫人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一聽說媽媽身體不舒服,莫鳳英就感到不安。媽媽該不會是知道瞭祁俊出車禍的事吧?
“我去看看。”
莫鳳英直接去瞭主臥室,敲瞭敲門,說:“媽媽,是我,阿卿嬸子說你身體不舒服,晚飯都沒吃,你怎麼瞭?”
聽到是莫鳳英的聲音,莫漾趕緊把眼淚擦瞭。她掀開被子,赤腳走到門後,將房門打開。
門打開,莫鳳英抬頭,一看到莫漾那通紅的雙眼,她就明白媽媽什麼都知道瞭。莫鳳英什麼都沒說,她走進屋,一把抱住瞭莫漾。
靠在女兒的懷裡,莫漾就像是一顆順水被沖走的落水人,終於抓住瞭一塊浮木。“鳳英...”莫漾緊緊抱著莫鳳英消瘦的身軀,她哭訴著說:“你哥出車禍,差點就死瞭!”
而她想要去看看祁俊,都做不到!
莫漾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鳳英,鳳英!”她難過的一聲聲地喊著鳳英的名字,好像這樣,她就會好受些。
莫鳳英第一次看到莫漾哭得這麼悲痛,她心裡也不好受。
莫鳳英總覺得是自己的錯,她認為是她昨晚說錯瞭話,因為她提到瞭祁俊,引起父親的懷疑,間接差點害死瞭祁俊。
莫鳳英心裡愧疚難當,她扶著莫漾到床邊坐下。咬著唇,莫鳳英內心裡掙紮瞭許久,才艱難地開瞭口,主動承認自己的罪過。“媽媽,對不起!”
莫漾正哭得悲切,聽到女兒的道歉,她擦掉眼淚,憐愛地捧著莫鳳英的臉頰,問她:“你說對不起做什麼?祁俊出車禍,又不是你害的。”
“傻孩子!”
莫鳳英心裡更加難受。
她握住莫漾雙臂,紅著眼睛說:“昨天晚上,爸爸來問我,這趟旅程中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我...我有些怕爸爸,懷疑他是知道瞭什麼,我不敢對爸爸撒謊,便告訴他,我認識瞭一個青年畫傢...”
莫鳳英越說越怕,她看到莫漾的表情突然僵硬住,臉色很凝重,就知道莫漾是猜到瞭什麼。莫鳳英哭著道歉,“對不起媽媽,都怪我,我不該提到祁俊的。”
“媽媽,你說,祁俊出車禍這事,到底是不是爸爸做的?”
莫漾心裡無比的絕望,若這件事真是莫隨心做的,那她絕對不會放過莫隨心!
莫漾擦掉莫鳳英的眼淚,她說:“鳳英,別亂猜忌你的爸爸,他不會做這種事。祁俊出車禍的視頻我也看過瞭,就是那司機自己走神瞭,沒有註意到斑馬線上有人。”
“你爸爸跟這事沒關系。”
聽莫漾這麼說,莫鳳英便也認為是自己冤枉瞭爸爸。“不是爸爸最好,如果是的話...”
莫漾冷著臉,又說:“不會是他!”
哪怕是他,莫漾也不能讓女兒知道真相。
莫隨心對自己是狠毒,但他對鳳英卻是真正疼愛的。沒有哪個女兒,願意接受自己的父親是個殺人犯。
莫漾哄走瞭莫鳳英,便坐下來,認真回想整件事。她想到以前自己每次提到要出谷,莫隨心都會強烈反對,而這次卻欣然答應瞭她的要求,莫漾就覺得可疑。
那麼害怕自己脫離會他掌控的莫隨心,這次怎麼就這麼好說話?
莫漾想到瞭什麼,趕緊拿開瞭枕頭,拉起墊絮,找到瞭那張照片。當剛看到祁俊那張照片上出現瞭一些淡淡的皺痕後,莫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原來莫隨心早就發現瞭祁俊的照片,知道自己心裡惦記著那個孩子,猜到她借口說去大理旅遊,其實是要去見那個孩子!
他明明都猜到瞭,卻還假裝不知,還故意躲在暗處裝作一無所知,看著她像是一個跳梁小醜般欺騙他...
想到那些天莫隨心還跟以前一樣和她打電話,和她說笑話,莫漾心裡對莫隨心的忌憚就越來越深!
他怎麼這麼可怕呢?
莫隨心今天收瞭一名新的病人,是個姓鐘的富商,他晚上要陪那鐘先生吃飯。莫隨心回到傢時,都九點半瞭。
他喝瞭些酒,呼吸間都有一股酒味。
莫隨心推開主臥室的門,發現莫漾沒看電視沒,隻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靠著床頭坐著,像是在等著,他便覺得奇怪。
“漾兒,怎麼瞭?你看上去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莫隨心有瞭一些醉意,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語速也要比平時慢一些。
莫漾將房間的大燈打開。
明亮的光線下,莫漾臉頰上佈滿瞭陰沉跟不悅。莫隨心瞧清楚瞭,不由得思索起莫漾生氣的原因來。最近,他做錯瞭什麼事嗎?
除瞭祁俊那件事,並沒有別的事。但祁俊出車禍,是鐘先生找人做的,他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得幹幹凈凈。
莫漾就算是知道瞭祁俊出車禍的事,也不應該懷疑自己才對。
這樣想著,莫隨心便像是吃瞭一顆定心丸,說話都有底氣瞭些。“喲,那就是谷中誰惹你生氣瞭?你跟我說,我幫你找回場子。”
莫漾冷笑,“莫隨心,你可真虛偽啊。”
一頂虛偽的帽子扣在頭頂,莫隨心頓時收起瞭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