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章 周五:我兒子在京都有幾分勢力

作者:帝歌 字數:8372

周五從宋瓷他們房間離開,他走到宿舍樓下,蹲在院子前一顆大石頭上。

盯著慎思樓的方向,周五心裡感慨不已。

早在前兩年,在宋翡被穆冕綁架那件事曝光後,周五就曾在新聞上看到過宋翡照片。

但他上輩子是個盲人,並不知道南宮小將軍長什麼模樣,隻是聽人說,小將軍生得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英氣逼人。

他去年去京都看望兒子,兒子知道他對洛王朝的東西很感興趣,便帶他去參觀瞭一傢博物館。

在那傢博物館裡,周五看見瞭一副畫像,才知道那女子竟是洛王朝鎮國將軍南宮仙。周五這才知道,原來小將軍竟然長這副模樣。

兩月前他打開莫傢報名網站,看到瞭一張與小將軍有幾分相似的臉,點開那張個人相看瞭看,才曉得這人竟然就是宋翡。

那時,周五便對宋翡與南宮仙之間的關系產生瞭懷疑。但他沒想到的是,南宮仙將軍的轉世不是宋翡,而是宋瓷。

終於找到瞭南宮小將軍跟陛下,成功讓人認清楚莫傢老祖宗的虛偽面目,揭露莫傢的醜陋行徑,壓在周五心裡數十年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瞭下來。

周五的手機微信突然滴滴瞭兩聲。

他打開微信,便瞧見宋瓷在群裡冒瞭泡。

宋瓷:早安啊,各位同仁。

這微信群裡呆著的,全都是華國中醫協會跟中醫世傢的大佬。

莫傢一直都是群裡的老大,其他醫學世傢都要以莫傢馬首是瞻。宋瓷的備註名是‘莫傢少主’,所以她一冒泡,便引來瞭其他人的熱烈歡迎。

早安啊,莫少主,莫傢主的葬禮何時舉行?我要提前買票,現在高鐵票不好買。

那日莫隨心一死,宋瓷便在群裡通知瞭所有人。

莫傢主去世,整個中醫學圈的大佬都要來參加追悼會。

龍老爺子也在問:莫少主,葬禮日子可確定瞭?昨天我打電話給莫族,你們的人一直說葬禮日子還沒有確定,是發生瞭什麼事嗎?

宋瓷又發言瞭,這一次,她發瞭一條長公告——

訃告:

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通知大傢,我族莫張狂老先生、族長莫隨心先生、族長夫人莫漾女士,分別於前晚和昨晚辭世。

茲定於三天後在藥神谷舉辦追悼會,有親朋好友前來吊唁請準時。

整個群裡一百多人,無論是愛水群的還是愛潛水的,紛紛冒瞭出來。他們的發言,如同復制粘貼——

一樓:!!!

二樓:!!!

三樓:!!!

群友們在短暫的震驚和失神後,紛紛第一時間打開購票軟件,購買前往藥神谷的車票機票。

周五看完聊天信息,點燃一支煙,望著下方的藥神谷發呆。

風光無限瞭六百多年的莫族,終於是要倒下瞭。

這一天,遲來得太久瞭。

宋瓷突然接受瞭大量的記憶,腦子有些混亂,很快就又睡瞭過去。她睡著後約莫一個小時,身旁的男人這才睜開那雙灰藍色的眸子。

韓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註意到身旁有刺眼的光線,他扭頭望過去,才發現夕陽穿過玻璃窗,照進瞭臥室。

韓湛表情迷茫,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抱著南宮仙死去的那一刻,一時間分不清這是何處。

他覺得肩膀有些沉,偏頭望去,瞧見宋瓷安靜的睡顏,那遊離迷茫的意識突然清醒起來。

他是韓湛!

這裡是二十一世紀,早已不是洛王朝瞭!

韓湛瞧著宋瓷的模樣,將她與記憶裡南宮仙的模樣仔細一對比。

單看起來,兩者的五官的確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南宮仙容貌更英氣,看人時眼神是狂傲不羈的。

而宋瓷,她是真正的傾國之色,五官無一不精致。同樣是美人,但宋瓷要更媚態一些,她看人的神態,則偏嫵媚,很勾人。

韓湛偷偷握住宋瓷的手,一想到六百年前她為自己剖心煉藥,為自己守護疆土,便心痛不已。

都說宋瓷眼光好,命好的嫁給瞭首富韓湛。隻有韓湛知道,能娶到宋瓷,是他三生才修來的福分。

宋瓷睡得正沉,卻發現身上突然一重。她睜開眼睛,便看到身上壓著一個人,那個人正在脫她的衣服!

宋瓷:“...”

醒來就要睡她,原來你是這樣不正經的男人。

宋瓷沒推開韓湛,她問韓湛:“這麼猴急?”

韓湛按住她的雙臂,看她的目光顯得復雜,充滿瞭深情與痛苦。“你好狠的心,你怎麼可以如此折磨我!”

韓湛猛地吻住宋瓷,力道兇猛,有種要將宋瓷拆股入腹的狠戾。他與她口舌觸碰,像是兩條傲龍在打架,誰也不肯輸給誰。

後來衣服褪盡,宋瓷感受到韓湛前所未有的霸道跟激動,才明白這人的心裡有多痛苦。

過程中,他一直緊扣著她的腰,不管什麼姿勢,手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腰部。

他一直都這樣,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總是對她的腰有著特殊的感情。他不敢松開她的腰,怕松開瞭,這人就會從他的懷裡消失。

數個小時的放縱,韓湛餓極瞭。

宋瓷累壞瞭,昏昏欲睡。

韓湛下樓來做飯,周五沒睡,正在看科幻電影。

瞧見韓湛穿著一身鴉青色真絲睡衣從樓上走下來,周五下意識站起來,猛地跪地,“參加陛下!”

韓湛腳步一頓。

他盯著周五,看瞭好一會兒,才說:“周叔,這世界上隻有韓湛,早就沒有瞭獨孤桀。叫我韓湛,或者韓先生、小韓都可以。”

周五對獨孤桀的尊重與敬畏,那是被刻在瞭骨頭上的,他見到韓湛,很難做到平常心。

韓湛明白周五的心情,出生在王權時代裡的臣民,沒有人敢對皇帝不敬。但凡有輕視和冒犯的舉措,可能都會掉腦袋。

韓湛知道勸不瞭周五,便說:“以後有人在,就不要行這一套瞭。”頓瞭頓,他說:“我不想被人當做精神病患者。”

周五趕緊點頭說:“我明白,陛下。”

韓湛又糾正他:“叫韓先生。”

周五:“...韓先生。”

韓湛進廚房去做飯,周五也跟著進去。

他看到韓湛端起炒鍋就要洗,忙走上前去搶走韓湛手裡的炒鍋,說:“陛下快歇著,這些事我來!陛下的手是握禦筆禦劍的,怎麼能碰鍋碗瓢盆?”

韓湛:“...”

十五分鐘後,周五給整瞭一大盆牛肉細面,聞著又麻又辣,看著就胃口大開。

周五用雙手握著筷子遞給韓湛:“陛下,您請用。”

韓湛實在是受不瞭周五這套臣民做法,他端起那碗面便逃上瞭樓。宋瓷看到韓湛端著面回房間吃,她有些詫異,“怎麼來房間吃?會有味道的。”

韓湛感慨道:“樓下有個張口閉口就要下跪喊陛下的人,我頭大。”

宋瓷笑瞭聲,這才下床走到韓湛身旁。她盯著韓湛面前那盆面,忽然喊道:“陛下。”

韓湛渾身一顫,握著筷子的手有些不穩。

別人喊他陛下,他隻會覺得無奈,但宋瓷這一聲陛下,卻聽到韓湛想哭。韓湛放下筷子,扭頭與宋瓷說:“你叫我一聲陛下,是要我的命。”

宋瓷沉默起來。

“瓷寶。”

韓湛用殘缺的右手握住宋瓷的手,放進他睡衣口袋裡藏著。他左手夾瞭一筷子面子,吃瞭一口,便咬到瞭好幾粒花椒。

韓湛眉頭一皺,嫌棄地推開瞭那碗面。“好多花椒。”

宋瓷拿起他的筷子,細心地將那碗面裡的花椒全都挑瞭出來,用紙巾包著丟進瞭垃圾桶。

韓湛這才肯吃那碗面。

他吃面,宋瓷就用手撐著臉頰,偏頭看他。“你比獨孤桀要更帥一些。”

韓湛不至於跟自己的上一世吃醋,他說:“怪我父皇基因不好。”若不是他母後容貌美麗,獨孤桀就更醜瞭。

這輩子,有韓木蘭跟愛德華的優秀基因,韓湛隨便長都好看。

宋瓷被韓湛的話給逗笑瞭。她想到什麼,突然表情微變,“哎啊,我們今晚沒有。”

韓湛說:“我故意的。”

他的行李箱裡有工具,但他沒用,他巴不得跟宋瓷多生幾個孩子。宋瓷受頭一胎差點患瞭抑鬱癥的影響,現在一聽到懷孕就頭大。

但她一想到上輩子跟韓湛連個孩子都沒有,就又想和韓湛再生一個。她摸瞭摸肚子,說:“剖腹產一年半後,也可以備孕瞭吧。”

“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說起懷孕,宋瓷就想到瞭師娘。她找到手機,說:“蓉蓉幹媽就這幾天預產期瞭吧,我問問老師,看看幹媽生瞭沒。”

韓湛看瞭下腕表時間,對宋瓷說:“時候很晚瞭,沈老師可能睡瞭。”

“不會,老師那性格我很瞭解,蓉蓉幹媽要臨盆瞭,老師這幾天絕對睡不著。”宋瓷給沈渝北發瞭條微信:老師,睡瞭沒?

沈渝北:沒。

宋瓷朝韓湛撅瞭噘嘴吧,“我說的吧,老師一定還沒睡。”

韓湛嗯瞭聲,說:“你打電話,我吃面。”

“好。”

宋瓷拿著手機去瞭小陽臺,她靠著欄桿,給沈渝北打電話。沈渝北接瞭電話,開口就說:“預產期這東西準嗎?會不會提前?”

宋瓷笑瞭起來,“老師,這幾天是不是連覺都睡不踏實啊?”

沈渝北點頭,“哪裡睡得著啊,一想到你幹媽就要生瞭,我這心裡便七上八下的。”

接電話的時候,沈渝北就坐在嬰兒房裡,他說:“我在收拾行李,這幾天一直在斷斷續續的整理東西,就怕你師娘發作瞭太慌忙,會落瞭東西。”

宋瓷便將自己生產時用到的那些東西,都報瞭一遍名字。她一邊念,沈渝北就一邊整理清單。

最後發現需要的東西一樣不缺,還額外準備瞭一些東西,沈渝北這才安心。“東西都備齊瞭。”

“老師,你也別太緊張。”

“我怎麼不緊張!”沈渝北一顆心揪瞭起來,他說:“你師娘是高齡產婦,醫生都不建議她順產。我一想到你師娘身體好好的卻要挨一刀,我這心就慌。”

宋瓷被喂瞭一把狗糧,憨甜憨甜的。

她跟沈渝北聊瞭一些關於產婦坐月子的事,正聊著,沈渝北突然聽到隔壁房間裡帝蓉蓉在喊:“北北!北北!”

沈渝北心一抖,“你師娘在喊我!”

沈渝北趕緊站瞭起來,拉開房門就走瞭出去。他推開主臥室門,走進去,看見帝蓉蓉扶著床站瞭起來。

她托著大肚子,有些緊張地說:“我羊水破瞭!”帝蓉蓉是被宮縮疼醒過來的,醒來就發現羊水破瞭,她都不清楚宮縮多久瞭!

沈渝北腦子都炸瞭!

“宋瓷,你師娘羊水破瞭!”

沈渝北這一嗓子,吼得屋裡吃面的韓湛都聽到瞭。

韓湛聽到這話,忙放下筷子走到陽臺上,抱著宋瓷的腰,“要生瞭?”

“怕是要生瞭。”

宋瓷隔著電話,吩咐沈渝北接下來該做什麼,讓他不要慌亂。

沈渝北聽著宋瓷的指揮,將需要的東西送到車裡,這才回房抱著帝蓉蓉下樓。別看沈渝北留著長發,看起來一股子文藝貴公子范,但力氣卻不小。

抱著帝蓉蓉,腳下生風,走路飛快。

他將帝蓉蓉放在副駕駛,就聽到帝蓉蓉說:“北北,我覺得...”帝蓉蓉表情有些慌張,她說:“我覺得來不及去醫院瞭。”

沈渝北愣住。

“什麼?”不都說,孕婦從發作到生產,這期間有好幾個鐘頭嗎?

帝蓉蓉是生過一個女兒的,她有生產的經驗,她意識到自己宮縮的頻率太密集,痛感也太快,宮口可能都打開瞭。

帝蓉蓉覺得孩子就要出生瞭,而從這裡到醫院,最快也得半個小時。帝蓉蓉當機立斷說道:“北北,我們在傢生!”

沈渝北:“!”

宋瓷也被帝蓉蓉的決定嚇到瞭。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對沈渝北說:“老師,聽幹媽的,就在傢生!”不是孩子真的要生瞭,蓉蓉幹媽不會做這種決定。

沈渝北又把帝蓉蓉抱回瞭房間,在她身後墊瞭枕頭,讓她靠著。帝蓉蓉剛躺下,沈渝北就聽到帝蓉蓉說:“我感覺孩子出來瞭。”

帝蓉蓉疼得臉都白瞭。

沈渝北開始還不信,結果他低頭一看,還真的看到瞭孩子的頭發!

沈渝北腿都軟瞭,他有些絕望,該怎麼接生來著?

帝蓉蓉疼得咬緊瞭牙關,在努力生產。沈渝北腦袋裡亂糟糟的,他隻能求助宋瓷,“宋瓷,我看到孩子頭瞭,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老師鎮定,別亂瞭手腳!接下來,你按照我說的做。”宋瓷開始隔著電話教沈渝北接產,然後讓韓湛給沈渝北的管傢打瞭個電話,通知管傢準備好熱水剪刀跟孩子的小衣服。

五分鐘後,一聲嬰兒啼哭聲,在沈渝北的別墅裡響起。

聽到孩子的哭聲,沈渝北呆住,宋瓷和韓湛則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門外,管傢早已準備好熱水跟剪刀,他敲瞭敲門,問沈渝北:“先生,我可以進來瞭嗎?”

沈渝北趕緊用被子將帝蓉蓉蓋住,這才說:“進來。”

管傢將東西送瞭進來,沈渝北將孩子放在面前的床上,他拿起剪刀,卻遲遲不敢下手剪短臍帶。

帝蓉蓉今天晚上吃瞭兩碗飯,喝瞭一碗湯,這會兒精神竟然還不錯。她靠著枕頭,註意到沈渝北在猶豫,聲音虛弱的告訴沈渝北:“剪下去,我不疼的,孩子也不會疼。”

沈渝北皺著眉頭,捏住那小女嬰的臍帶,咬著牙齒剪斷瞭臍帶。老管傢在一旁給孩子穿衣服,沈渝北幫助帝蓉蓉產下胎盤。

做完這一切,救護車正好呼嘯而至。

沈渝北猛地松瞭口氣。

這時,一旁的管傢驚訝地說道:“先生,你快看,小寶寶的手有五根手指頭!”

聞言,帝蓉蓉跟沈渝北同時一喜。

沈渝北趕緊跑到小床邊,拿起小女嬰的手仔細看瞭起來。她的手的確有五根手指頭,隻是中指無名指和小手指都緊緊地貼著掌心,看上去就像是發育畸形一樣。

沈渝北試著將孩子的手指跟掌心分開,但沒成功。他眉頭皺瞭起來,對帝蓉蓉說:“蓉蓉,孩子有五根手指,但另外三根手指和掌心長到瞭一起。”

帝蓉蓉反過來安慰沈渝北:“也許做分離術,能治好她的手。”

“一定能!”

管傢將醫生護士帶進屋,沈渝北和他們一起,將帝蓉蓉母女送到瞭婦幼醫院。路上,沈渝北蹲在救護床邊上,他握住帝蓉蓉的手親瞭親,“辛苦你瞭,蓉蓉。”

帝蓉蓉搖頭,她說:“給我點兒喝的。”

沈渝北用吸管喂帝蓉蓉喝瞭些溫水,這才聽到帝蓉蓉說:“北北,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寶寶。”

頭一個女兒的去世,給瞭帝蓉蓉沉重的打擊,她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小寶貝!

沈渝北點頭,“那是自然,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女的。”

“我現在給洛蘭和墨謠打電話。”

沈渝北拿起帝蓉蓉的手機,開始挨個挨個給親朋好友們打電話。打完電話,就又在微信朋友圈裡分享瞭喜得千金的好消息。

宋瓷刷到瞭老師的新朋友圈,她放大瞭照片,盯著圖片中那個皺皺巴巴的小女孩,忽然說:“我有些想淼淼和珺珺瞭。”

韓湛在她脖子上咬瞭一口,才說:“再等三天我們就回去。”

“嗯。”

翌日下午,陸陸續續有同仁趕至藥神谷,參加莫隨心他們三人的葬禮。正式舉辦追悼會的前一個晚上,微信群裡所有大佬都趕到瞭藥神谷。

莫鳳英已經接管瞭莫傢,她坐在莫傢傢主的位置上,看著這些遠道而來的中醫大佬。一想到莫傢維持瞭六百多年的輝煌歷史,將在明天毀於一旦,便羞愧不已。

倒是莫隨雲註意到瞭一件事,他為莫鳳英端來一杯蜂蜜柚子茶,跟她說道:“這兩天,沒聽到小姐咳嗽。”

莫鳳英微微一愣,“是麼?”

她仔細一回想,才發現這兩天自己的確沒有咳嗽過,身體也沒有以前那種稍微勞累疲憊就氣喘不贏的感覺瞭。

莫鳳英心中驚疑不定,她呢喃道:“莫非莫傢的真面目被揭露後,詛咒就消除瞭?”

莫鳳英想不通,就沒深想。

第三日清早,慎思樓前的廣場上,並排擺著三口棺材。從左往右,依次是老傢主莫張狂,傢主莫隨心,以及傢主夫人莫漾。

三口黑漆漆的棺材放在慎思樓前面,非常滲人。有人註意到慎思樓內那莫傢老祖宗的聖像不見瞭,都覺得挺奇怪。

“湛湛,莫老祖宗的聖像怎麼沒瞭?”龍老爺子跟韓湛站在一起,都穿著黑色的衣服。他知道韓湛這段時間都在谷中養傷,肯定知道這谷中發生瞭什麼。

韓湛面含神秘笑意,答非所問般說:“龍爺爺,等會兒你就知道瞭。”

龍老爺子眼光多毒辣,一眼看出韓湛在密謀著什麼,他不禁有些起疑。

大傢齊聚一堂,都在交頭接耳,偷偷揣測這三人的死因。

八點鐘的時候,莫鳳英走上瞭高臺。

她沒拿話筒,就獨自站在高臺上,揚聲說道:“歡迎各位前輩跟同仁百忙之中抽空來吊唁我的爺爺,爸爸和媽媽。”

“莫族發展至今,共有六百七十二年的歷史,是公認的中醫大世傢。川蜀莫傢,國之聖手!曾經,我一直以自己是莫傢的一份子感到榮幸。但近日內發生的一些事,讓我羞愧不已...”

聞言,場下一群大佬面面相覷。

這莫族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莫鳳英不忍繼續說下去,一想到莫傢的輝煌即將終結在她的手裡,她便恐懼。

人群的後面,宋翡朝她搖瞭搖手機。

莫鳳英瞧見宋翡的動作,面色微白。

宋翡昨晚找到她,告訴她,莫傢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被她用監控設備給錄瞭下來。

宋翡威脅莫鳳英必須在今天的吊唁會上,主動公開坦白莫傢與莫蓮生的罪行!

若莫鳳英不配合,不主動認罪,那宋翡就要將前些日發生的那些事剪輯成影像,發到互聯網上,讓莫傢的醜事暴露在全世界人的眼前!

在同仁面前丟臉,總比在全世界面前丟臉要強一些。

莫鳳英狠狠地掐瞭自己大腿一把,感受到瞭痛感,理智清醒起來,這才繼續說道:“今天,我要向各位同仁,坦白莫傢隱藏瞭六百年多的罪行!我要對那些被莫傢殘害的無辜的人,進行懺悔!”

“這莫小姐在說什麼?”

“莫傢犯瞭什麼罪?”

臺下的大佬們都是滿頭霧水。

聽到臺下眾人的嘩然之音,莫鳳英都要哭瞭,可她也是罪人,她必須為自己和傢族犯下的罪行認罪。

莫鳳英聲音顫抖地說道:“六百年前,老祖宗莫蓮生之所以能救活太平帝,是因為他制造出瞭舉世無雙的逢春丸!對外,老祖宗宣揚逢春丸是用奇獸的心臟煉制而成的。而事實上...”

“事實上,所謂的奇獸,其實是人!”

聞言,大夥目瞪口呆!

“逢春丸是用人心做的?”龍老爺子一想到自己傢裡還收藏著一顆逢春丸,頓時面如白蠟。“莫小姐,你真不是在誆騙我們?”

其他人也是一臉吃驚的盯著莫鳳英,都等著她解釋清楚。

被在場同仁盯著,莫鳳英羞得臉頰緋紅,當場流下淚水來。她擦瞭擦眼淚,哽咽地將莫蓮生當年辦的那些醜事,一五一十地說瞭出去。

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隻能聽到莫鳳英贖罪懺悔的聲音。

“我莫族的每一枚逢春丸,都是用無辜藥人的心臟煉制的。而那些藥效神奇的藥物,也都摻瞭藥人的血液和血肉。這也是為何別人明明參破瞭莫族藥方,卻始終配不出來同等藥效的原因。”

在場坐著的都是中醫學界的大佬跟泰鬥,他們就算醫術未達登峰造極的境界,但都有一顆醫者仁心。

曾經,他們都把莫傢當做金字塔,年輕時候都以能進入莫傢學習為畢生驕傲!可今日在聽到這等醜陋真相後,隻覺得這莫傢可真是惡心至極!

這哪裡是一群醫生啊,這根本就是一群邪魔外道啊!

莫鳳英瞧見眾人面上的憤怒與譴責,她嚇得都不敢說話瞭。莫鳳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說話都不利索瞭。

這時,韓湛走上瞭高臺。他說:“大傢好,我是韓湛,宙斯國際的老板。”

認識韓湛的人,還挺多。

見韓湛登臺講話,本來還吵哄哄的廣場頓時安靜下來。

韓湛等無人再喧嘩後,這才說:“前些日子,莫族一名核心弟子偷偷放出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藥人,我們姑且稱呼她為藥婆婆。”

“藥婆婆的出逃,才讓我和莫族的族民們發現瞭藥人的存在。通過藥婆婆的口述,我們才知道瞭逢春丸的秘密,知道瞭莫傢這六百年來為瞭得到更多的藥人,對南宮傢族犯下的滅族之罪!”

“通過一位周姓醫生的傢傳日記,我們這才發現原來在洛王朝時期,莫傢老祖宗莫蓮生拿去救太平帝的逢春丸,便是用藥人的心臟做的。而那第一個被害的藥人,正是歷史上最知名的女將軍...”

“...南宮仙!”

“六個世紀過去,南宮仙將軍終於盼到瞭伸冤這一天,無數被殘害的藥人的靈魂才終於能得到安放。”

韓湛目光掃過面前那三具棺材,面無表情地說道:“見莫傢的罪行被公佈,深知身負無盡罪孽的莫張狂,與傢主夫婦當場自殺謝罪!莫傢其他的長老跟知情人,也都將會被帶去第一監獄坐牢服役。”

眾所周知,第一監獄是人間煉獄,裡面關押著的,無一不是罪大惡極的罪犯。每個進去的罪犯,都別想能出來。

韓湛話音剛落,便看到周五帶著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上瞭高臺。許多經常看新聞聯播的人,都認出周五身後那年輕男子的身份。

那男人竟然是最年輕的總統候選人,周報國!

看見這位周先生,眾人都吃驚不已。

他為何會來這裡?

周報國,今年三十八歲,是周五的養子。他被周五帶回傢收養的那一年,已經八歲。周五感慨如今天下太平日子美滿,為養子取名周報國,希望他能為國效力!

適逢總統換屆選舉,莫傢的事又將在周報國的履歷表上添上漂亮的一筆,看樣子,這周報國極有可能是下一任總統!

韓湛隻聽周五說他兒子在京都有幾分勢力,能處理好這件事,於是他便將懲罰那幾名莫族長老的事,交給周五的兒子來辦。

但他萬萬沒想到,周五口中在京都‘有幾分勢力’的兒子,竟然會是周報國!

周報國!

那可是笑面虎周報國!

外公還在世的時候,就總在韓湛的跟前提起周報國,每每提到他,外公都是一臉的驚嘆跟滿意。

能被外公認可並期待的人,能沒幾把刷子嗎?

周五帶著兒子跟韓湛見瞭一面,兩個年級差不多的年輕人握手交談瞭幾句後,周報國便帶著人去瞭西山,將那幾名長老從西山揪瞭出去,帶回京都。

周五許久沒跟兒子見面瞭,他跟韓湛說明瞭情況,便跟著他的兒子溜瞭。

而一群前來參加吊唁活動的人,在得知莫傢的真實面目後,一刻都不想在這藥王谷多待,早早地就走瞭,連下葬儀式都沒參加。

莫鳳英看見長老們被抓走,也不敢說什麼。她隻是不放心地跟韓湛問道:“長老們,會死嗎?”

韓湛眸色嚴厲地盯著莫鳳英,他問道:“你擔心長老們會死,誰來擔心被滅族的南宮傢族呢?”

莫鳳英咬著唇,不敢再多言。

中午,韓湛也帶著宋瓷宋翡,搭乘直升機離開瞭藥王谷。韓湛坐在直升機上,望著西山。

曾經那處溶洞,被建成瞭牢籠,但溶洞頂部那五六丈寬的口子還在,上面長滿瞭蔥蔥鬱鬱的大樹。

盯著那個大口子,韓湛突然握住宋瓷的手。

宋瓷見他渾身緊繃,情緒有些不對勁,邊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旁霸道地說道:“過往雲煙不要看,看我,我貌美如花,看瞭就讓人心情好。”

韓湛沉痛的心變得愉快起來。

她說這話的口氣,與南宮仙在青蘿宴樓下笑問他是想要和她情定終生,還是想要跟她風流一場時的口吻,如出一轍。

有些東西,是時光沖不散的。

比如,她的性格,她的笑容,她的囂張跋扈與情深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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