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最終以四百萬成交給徐騫,但徐騫暫時無法拿走那把劍,得等拍賣會結束後,再去後臺刷卡取物。
後面還有一件珍品要拍賣,那是一枚扳指,據說是九百年前洛王朝開國皇帝獨孤雨生前所佩戴的扳指。
六十多年前,考古學傢發現瞭獨孤大帝的皇陵,卻發現那皇陵早就被洗劫一空,裡面的珍寶所剩無幾。
而這枚扳指,則是盜墓賊從獨孤雨的棺材裡取走的。
一代帝王佩戴過的陪葬品,那價格高的離譜,大傢都爭先恐後的舉牌,好似拍下瞭那枚物件,就能稱王稱帝。
宋瓷偏頭與韓湛低語,問他:“這是你祖宗的物件,你不拍?”
韓湛搖頭,眼神淡然,說:“都是身外之物,隨他們吧。”
那件扳指,最後被一位隱形富豪斥資三千萬拍走,而這東西是盜墓賊委托給泰隆拍賣行進行拍賣的,泰隆拍賣行隻拿分成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拍賣結束後,宋瓷嘆道:“怪不得他們說東方傢有錢,這錢來的比大風刮過的速度還要快。”
韓湛搖頭失笑,起身說:“走吧,去取東西。”
一傢四口在樓下坐瞭會兒才上三樓去領取他們的拍賣品。三樓設計的非常隱蔽,交易區被設計成無數的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直達電梯去地下車庫,還配有兩名專業的保鏢為顧客保駕護航。
這樣做,是杜絕買主在拍賣行內遺失物品。但除瞭這拍賣行,東西是留還是溜,就統統跟泰隆拍賣會無關瞭。
宋瓷與韓湛到瞭三樓,登瞭記,在服務員的帶領下,繞過瞭一段曲折走廊,停在瞭12號隔間門口。
“韓先生,韓夫人,你們的寶物就在裡面。”
韓湛與宋瓷進瞭屋,刷瞭卡,這才取走瞭那枚胸針跟珍珠項鏈,還有韓湛拍的一件冷兵器。
他們拍的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想到宴清修還在一樓,就沒坐直達電梯去車庫。一傢四口從隔間裡走出來,巧合的遇見瞭昆侖徐傢的人。
徐騫已經拿到瞭那把黑色長劍,那劍很長,約莫到他下巴高。他小身板捏著那把劍,頗有些違和。
徐騫看到韓湛一傢人,主動停瞭下來,再次對他們抱拳道謝。“韓先生,韓夫人,讓你們割愛瞭。”
韓湛抱著韓珺,盯著徐騫懷中那把劍,拿出對待同齡人的態度,對徐騫說:“其實我們對這把劍並不感興趣,是我女兒一眼就看上瞭。我女兒很少遇到喜歡的東西,難得瞧上瞭眼,所以才會跟著競拍。”
“但我想,這把劍跟著徐小公子,肯定比跟著我們珺珺更合適。”徐騫是昆侖徐傢的人,小小年紀就跟著父親外出伏魔捉鬼超度,正需要一把劍。
聽到韓湛的話,徐騫朝他懷裡的小女孩看瞭一眼。韓珺眼巴巴地看著徐騫的劍,她實在是喜歡那把劍,舍不得就這麼讓徐騫拿走瞭。
她不懂什麼叫做冒昧,心中想什麼,就直接說瞭出來。“我想摸摸它。”韓珺想著,能摸一摸,也滿足瞭。
韓湛立馬冷瞭聲,半警告半提醒地對韓珺說:“珺珺,不可無禮。”
韓珺都不知道自己哪裡無禮瞭,但她還是閉上瞭嘴巴,收回伸出去的手,改為抱著韓湛的脖子。
徐騫沉吟片刻,卻舉起瞭右手,將那把劍遞到韓湛的身前。他說:“給你摸一摸。”
韓珺立馬承諾過韓湛懷裡滑瞭下來。
她個子還沒那把劍高,她小心翼翼地抱住那把劍,發現劍鞘非常的冰冷,她哆嗦瞭一下,卻舍不得松開手。
徐騫告訴她:“這把劍很冰。”
就像是剛從冰箱裡取出來一樣。
韓珺眨瞭眨眼睛,小手握住劍柄,問徐騫:“我可以看看裡面嗎?”她想看裡面的劍身。
徐騫蹙眉說:“你不行,這把劍根本無法出...”
徐騫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韓珺捏著那劍柄,咬著牙費力地朝上一抽,頓時,一道血光閃過,一截如血般妖異的玄鐵劍劍身出瞭鞘!
徐騫瞳孔微縮。
身後,韓湛宋瓷也都詫異地看著韓珺。
韓珺力氣小,那劍拔瞭一截就沒力瞭,她小手一松,那把劍頓時朝地面砸去,就要砸到韓珺的一對小腳。
徐騫猛地伸出雙手接住劍身。
他抱著那把劍,看韓珺的表情頗為復雜。
韓珺被徐騫看得莫名其妙。
徐騫將劍豎抱在懷裡,盯著韓珺巴掌小臉看瞭片刻,突然問她:“你叫什麼?”
韓珺:“珺珺。”
韓湛告訴徐騫,“她是我的二女兒,名叫韓珺。”
徐騫深深地看瞭韓珺一眼,這才頷首對韓湛他們說道:“韓先生,先告辭瞭。”徐騫抱著劍就要走,韓湛沖他背影說道:“代我向令尊問好,傢族祠堂已經建好,本想請令尊來捧個場,但令尊事務繁忙,我就不給他添煩瞭。”
徐騫腳步微頓,微微側身,問瞭句:“何日開祠堂?”
韓湛應道:“臘月十二。”
“我會轉告給父親的。”
徐騫帶著侍從走瞭,宋瓷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對韓湛說:“這小傢夥才幾歲啊?說話怎麼跟個大人一樣,還挺有意思。”
韓湛說:“不要把他當做小孩子對待,這孩子不一般。”
宋瓷自然知道徐騫不一般,就是覺得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太成熟瞭,少瞭些孩子氣,不可愛瞭。
“走吧,早些回去休息,旺旺婚期在即,明天我得去問問倉庫總管,我們給她準備的嫁妝都湊齊沒。”
韓旺旺之前一直都是韓傢的小公主,是天之驕女,直到後來韓淼跟韓珺出生,局面這才有所改變。
韓湛雖然隻是韓旺旺的小表叔,卻跟親叔叔沒二樣。韓旺旺要出嫁,韓湛這個做叔叔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夫妻倆一合計,決定給韓旺旺準備一份陪嫁品。
“那行,回吧。”
另一頭,徐騫抱著歸一劍上瞭車,保鏢對他頻頻側目,像是有話要說,又清楚小少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見他也有些困瞭,就一路忍著。
回到酒店,徐騫走進房間,看到瞭他的父親徐巖。平日裡出去接活,徐巖總是穿著棉麻山,背著一把桃木劍,那樣顯得他像是個道行高深的大師。
但此刻酒店沒外人在,徐巖就恢復瞭本性,穿著四角褲衩,外面裹著一件浴袍。酒店有暖氣,他沒系浴袍的腰帶,就那麼大敞著靠坐在床尾的地毯上,正在看電視。
聽到徐騫進屋的動靜,徐巖頭也不抬地問:“東西拍到瞭沒?”
徐騫嗯瞭一聲,隨後脫掉瞭厚外套,穿著針織毛衣,走到差桌旁喝瞭一口熱茶。他放下茶杯,回頭看瞭眼電視機裡的畫面,瞧見父親又在看《外形》,他忍不住說:“外星人不長這樣。”
徐巖翻瞭個白眼,問兒子:“你見過外星人?你說說,外星人長什麼樣?”
徐騫不做聲。
徐巖又道:“爸爸小時候最喜歡看著片瞭,但你爺爺不許我看,說是看片耽誤我修習。好傢夥,如今我掌管徐傢瞭,你爺爺終於不管我瞭。怎的,我還要受你的管教?”
徐騫聽到父親的話,悟出瞭一個道理,孩子小時候不能打壓的太狠瞭,否則長大後反彈起來很厲害。
他父親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徐騫去洗澡,洗完澡後,穿著他自己的長袖長褲睡衣上瞭床。他乖巧地躺在,關瞭房間裡的燈,聽到徐巖說:“打開燈啊,關著燈看電視傷眼睛!”
徐騫:“開著燈睡覺容易早熟,你好歹為你兒子著想下。”
徐巖懷疑徐騫是在騙他,他說:“你這又是聽誰說的道理,是不是誑我的?”
徐騫說:“我小時候怕黑想要開燈睡覺,你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徐巖:“有嗎?”
徐騫懶得搭理他。
徐巖沒再堅持開燈,就瞇著眼睛,像個電視癮患者,眼巴巴地盯著電視機。看到感人的情節,還忍不住抹起瞭眼淚。
徐騫聽到父親抽紙揩鼻涕的動靜,他有些睡不著,就睜著眼睛,說:“父親,韓傢祠堂已經建成,臘月十二正式開祠堂,想邀請你過去賞個臉,吃個飯。”
徐巖聽瞭,不假思索追問一句:“有錢嗎?”有錢就去,沒錢不去,昆侖徐傢就是如此的勢利眼。
徐騫被噎得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瞭半晌,他才說:“韓傢那位二女兒,今天打開瞭歸一劍。”
徐巖猛地回頭,盯著睡姿乖巧的兒子,驚疑不定地問道:“你說真的?”
徐騫點頭。
徐巖沉默下來,不說話瞭。
歸一劍其實是昆侖徐傢的傳傢寶劍,它是有靈性的,是認主的。六百年前,昆侖徐傢的開山老祖臨死前曾定下過規矩,若遇見能成功令歸一劍出鞘的女人,就要娶那名女子做徐傢的女主人。
老祖宗一輩子沒結婚,因為他到死都沒能遇到那樣一個女人。
事實上,開山老祖臨終前立下的規矩,早就沒有人當回事瞭。因為這個世界上,真正使用過歸一劍的人,也隻有開山老祖。
當年開山老祖臨終前曾將歸一劍贈與瞭自己唯一的弟子,也就是第二代傢主。但那位傢主並未得到歸一劍的認可,他根本就無法令歸一劍出鞘。
這也就是為何史書上在提到二代老祖的時候,總提到他外出時會背著一把劍,卻從來沒有拔過劍的原因。那時候人們還紛紛猜測,說那劍不出鞘則以,若出鞘瞭,那天下都要倒大黴瞭。
但真相其實很簡單,非二代傢主不輕易拔劍,實在是他根本無法拔劍!
二代傢主在西部伏魔時橫遭意外去世,歸一劍也就跟著下落不明瞭。是以,六百年的光陰流逝過去,徐傢人都不把這條規矩當回事瞭。
所以徐巖在聽到徐騫這話後,第一反應就是驚訝。
他見徐騫點瞭頭,頓時驚呼道:“我靠!這麼說,除瞭咱們的老祖宗,還真的有人能成功拔出歸一劍啊!”
“兒子,你能將這劍拔出來嗎?”徐巖起身捧起那把劍,遞到床上,讓徐騫給他表演一番拔劍。
“無聊。”徐騫非常無奈地翻瞭個白眼,隨後坐瞭起來,接過那把劍,沒費多少力氣就將它給拔出來瞭。
血紅色的細長劍身一現身,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像是變得幹燥稀薄起來。
那把劍有些邪門,似乎能吸走空氣中的熱量。
徐騫也察覺到瞭,他將歸一劍重新合上,然後丟給徐巖,說:“你自己試試。”徐騫認為每個徐傢的傢主跟繼承人都能拔開歸一劍。
徐巖抱著虔誠之心,右手握住瞭劍柄,朝外一拉。
毫無動靜!
徐巖不信邪,又試瞭一遍,這次那歸一劍依然沒有反應。
徐巖紅瞭臉。
徐騫也露出瞭怪異的表情,他懷疑地看著父親,覺得徐巖是在故弄玄虛。徐騫不禁問道:“父親,你是在故意在逗我嗎?”
徐巖搖瞭搖頭,赤紅瞭一張英俊的大叔臉,非常頹廢地說道:“這東西果然是個認人的,他認你,不認我。”說完,徐巖心裡一陣發酸,嘟噥道:“沒見過這麼沒眼力的,都認瞭兒子,為何不認老子?”
徐騫覺得這事非常邪門。
他坐瞭起來,抱著歸一劍,若有所思地說:“開山老祖宗能打開歸一劍,但二代傢主卻不行。我能打開歸一劍,但父親卻不行...”
徐巖期待兒子能猜出這歸一劍區別待人的真相,他好奇問道:“那你覺得,這歸一劍為什麼要區別待人?”
徐騫手指在劍身上摸瞭摸,才一本正經地得出瞭結論,說:“可能歸一劍認主的條件看的不是能力,而是人品吧。”
徐巖:“...”
有這麼拐彎抹角罵親爹的嗎?
徐騫提醒徐巖:“記得臘月十二去韓傢吃飯。”
徐巖沒回過神來,嫌棄地嘟噥道:“知道我時間多值錢嗎?我按秒算錢的!”
徐騫提醒他:“祖訓不可不聽,韓傢,是你未來的親傢。”徐騫告訴他爹:“你如今在親傢面前擺譜,將來到瞭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就得跪著給人傢當孫子瞭。”
徐巖抽瞭抽嘴皮子,“你個小娃娃說這些也不害臊。”
徐騫不吭聲。
說實在的,他也不過才八歲,對感情還沒開竅,對韓珺也沒有別的心思,單純隻是覺得開山老祖是個神人,老祖的組訓就該聽。
那麼,從現在開始,韓傢的二小姐就是他的童養媳瞭。
徐巖見兒子如此草率的就定下瞭自己的終身大事,心說你可真是老祖宗的腦殘粉。他不禁好奇問道:“韓傢那二小姐長得好看嗎?”
徐騫腦海裡浮出韓珺的模樣,說:“忘瞭她長什麼模樣瞭,但魔方玩的挺厲害的。”
聽到這話,徐巖就覺得這世界不公平。
徐騫連對方女娃娃長什麼樣都不記得,隻記得對方會玩魔方,這一看就是註孤生的命。但老天爺偏愛他,還給他分瞭個媳婦。
徐巖想到自己當年追求徐騫他媽的辛苦歲月,不禁心酸滿滿。
同姓不同命!
天越來越冷,轉眼便進入到臘月。
到瞭臘月,韓傢的氣氛都變得喜氣洋洋。
韓躍雲要嫁女兒的事,早就傳開瞭,又適逢韓躍雲高升的調任令下來瞭,他年後就得啟程去京都,將要去京都大展宏圖。
雙喜臨門,韓傢能不熱鬧嗎?
韓旺旺跟江臻的婚禮定在臘月初六,韓旺旺算是遠嫁,所以這嫁女兒的喜宴初五就得辦。
按照舜臣市這邊嫁女兒的習俗,韓傢初五嫁女兒,那初四的晚上就要開始佈置宴席瞭。初五上午,南方男方迎親隊伍就得抵達女方傢,將新娘子接走,如此才算是嫁女兒。
韓湛跟宋瓷兩頭都得送禮,初四一大早,一傢人便抵達瞭舜臣市出席這喜宴。這天,韓躍雲跟林嬌娥都穿得頗為隆重。
韓躍雲穿上瞭為他量身定制的煙灰色三件式西裝,馬甲襯衫打底,胸口佩戴著一對禮花。煙灰色的淡色系西裝將他嚴肅鐵血的一面掩藏住幾分,流露出一些柔和之意來。
在女兒出嫁這天,再嚴厲不茍的父親,心裡也是不舍的。
林嬌娥穿著一條淺藍色連衣裙,體外套瞭一件純白色禦寒大衣,胸口配著一朵紅色禮花,著裝隆重,笑容滿面,逢人就給笑臉,喜氣洋洋。
頭天晚上的晚宴,韓旺旺作為準新娘需要出來見客人,還得為每一位前來參加出嫁宴的貴客奉上茶水,算是對娘傢親戚與叔伯們這些年對她的栽培關心和照顧。
奉完茶後,客人們會在喝茶的杯子裡放一些寓意好的東西,小孩子放顆花生就代表著新娘早生貴子,放朵花就代表著新娘一直貌美如花。
成年人大多都會放一些不算貴重的禮物,比如耳環手鏈或是紅包。
奉完茶後,等十多分鐘,韓旺旺就得出來收走茶杯。無論大傢在茶杯裡放的是什麼,隻要是寓意好的東西,她都會說聲謝謝。
收到宋瓷那一桌,韓旺旺在宋瓷的杯子上面看到瞭一隻長禮盒,盒子裡裝的正是前些時日宋瓷在拍賣會上拍得的那條珍珠項鏈。
韓湛的杯子裡,則擺著兩塊金條。
韓旺旺看著那些東西,哭笑不得,又感動不已。“小表叔,小表嬸,我愛你們!”還沒到出嫁的時候,韓旺旺就又忍不住流淚瞭。
韓湛聽到韓旺旺哽咽的聲音,想到將來自己的女兒也要嫁人,心裡一酸,跟著就紅瞭眼睛。
但很快韓湛就恢復瞭情緒,對韓旺旺說:“去招呼別人吧,我們一傢人,你用不著客氣。”
“嗯。”
宋瓷盯著韓旺旺忙碌的身影,嘆道:“現在我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遇見旺旺的場景,她留著滿頭的小臟辮,穿著夜店嘻哈風的外套,渾身上下都寫著‘我很叛逆’四個字。轉眼傢,小姑娘都嫁人瞭。”
韓湛想到更有意思的,笑瞭起來,說:“你那時還把旺旺當成瞭我的曖昧對象,記得嗎?”
宋瓷被韓湛鬧紅瞭臉,“可別說瞭。”
吃過晚宴,韓湛帶宋瓷去拜訪瞭陳述老爺子。老爺子那年中風後,被莫傢的莫鳳英給醫治好瞭,如今保養的好,身體恢復的不錯。
在老爺子傢裡待到瞭九點鐘,他們這才回瞭酒店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宋瓷跟韓湛早早起床,抱著孩子去瞭韓躍雲傢。
親戚幾乎都到瞭,都在吃早餐。
吃過早餐,沒等多久,就接到電話,說是迎親隊已經抵達瞭舜臣市,正在往韓傢這邊趕。
聽說新郎要來瞭,一群親戚頓時忙瞭起來,有人忙著準備攔門的板凳,有人開始準備刁難江臻的道具。
韓旺旺呆在房間裡,穿著出門紗,聽到樓下的動靜,就問宋瓷:“小表嬸,你說他們若是刁難的太厲害瞭,江臻扭頭就回去瞭,那我豈不是成瞭笑話?”
韓旺旺這是婚前緊張瞭,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覺得江臻會悔婚,一會兒又覺得這是在做夢。
宋瓷被韓旺旺的話逗笑,她打趣韓旺旺:“要真的回去瞭,那我就跑去望東城揍他一頓,再給你介紹個更帥的!你看看,咱們總統先生怎麼樣,他現在還單著呢。”
韓旺旺趕緊呸呸兩聲,“小表嬸,你就閉嘴吧。”
宋瓷見韓旺旺又氣急敗壞,又低聲笑瞭起來。她走到韓旺旺身旁坐下,握住韓旺旺的手,告訴她:“婚前緊張是正常的,旺旺,江臻是個好男人,你也是個好姑娘,你們是因為愛情而結婚,這可比那些單純聯姻過一輩子的夫妻強多瞭。”
“我知道,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一夜之間變做人婦,這的確是一件讓人無法適應的事。但你隻要想著,往後一輩子,你都能跟你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這些不適跟緊張,都會消失的。”
韓旺旺被宋瓷說準瞭心事,她反握住宋瓷的手,說:“我就是,就是有些怕。若每一對夫妻都像是你跟小表叔這樣就好瞭。可我也怕,我是律師,每天都有夫妻來找我們打離婚官司,瞭解之後就會發現,許多如今強烈要求離婚的夫妻,曾經也是轟轟烈烈海誓山盟過的情侶。”
“愛情久處便會淡,我好怕時間久瞭,江臻嫌棄我瞭,我也嫌棄他瞭。”韓旺旺低著頭,皺著眉說:“要是愛情能一直都處於熱戀狀態,那邊好瞭。”
宋瓷點瞭點韓旺旺的鼻子,說:“又瞎想!蓓蓓跟黎離離婚,那是因為黎阿姨在從中作梗。你嫁給瞭江臻,就是江傢的女主人瞭,凡事都由你做主,能有什麼變故?”
“你長得就是個有福氣的模樣,這輩子都能順順利利的,感情順,事業也順。”
韓旺旺聽瞭宋瓷的話,這才安心瞭幾分。
兩人說著話,就聽到門外電子鞭炮聲響起。
如今全國禁煙花爆竹,這機關大院更是不能帶頭違規,所以結婚這樣的大日子,也隻能用電子鞭炮代替。
韓旺旺下意識就要起身朝小樓外張望,被宋瓷一把拉住。“你是新娘子,你矜持點兒!”
韓旺旺這會兒腳下穿著襪子跟棉鞋,高跟鞋被宋瓷給藏瞭起來,等會兒得讓江臻找。
她跺瞭跺腳底的棉鞋,急不可耐地說:“我這好幾天沒見他,我就在窗口瞄他一眼。”
“不行!”
宋瓷拉住韓旺旺,她說:“我幫你去瞄一眼。”
宋瓷走到窗口,用手機拍瞭一段視頻給韓旺旺看。韓旺旺看著視頻,見江臻跟伴郎團被親朋好友們攔在門外刁難,他人被其他人擋住,根本就瞧不清楚模樣。
“算瞭,我不看瞭。”
韓旺旺放下手機,安靜的等著江臻來迎娶她。
樓下,江臻跟伴郎都被攔在瞭滿外。
韓傢的大門口攔著五根長板凳,是那種老式的實木板凳,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招來的。
韓躍雲的部下對江臻說:“小江啊,你面前這五根板凳呢,就是我們給你設置的關卡。你每通關一次,我們就撤走一根板凳。”
“誒,通關失敗,耽誤瞭迎娶新娘子的吉時,那可就不怪我瞭。”
江臻就知道迎親沒這麼容易。
他朝樓上瞧瞭一眼,瞧見韓旺旺的窗戶是開著的,但看不到韓旺旺的人。“行吧張叔,有什麼問題,你們盡管提。”
張叔看瞭看腕表,對江臻說:“什麼龍背上有背帆?”
江臻:“?”
啥玩意兒?
江臻小時候日子過得淒慘,每天為瞭活下去用盡瞭所有力氣,他從沒有機會看過一本恐龍相關的書本,或是動畫片。
後來長大瞭,他忙著開公司賺錢,忙著報仇雪恨,對恐龍這種生物徹底不感興趣。
因此,聽到這個對小朋友們來說非常簡單的問題,江臻硬是說不出答案來。
江臻身後的伴郎團正要開口,就聽到張叔說:“誒!不能提醒啊,提醒瞭這板凳我們就不撤瞭。”
江臻直接認輸,說:“張叔,這我真不知道,要不,你給我來點兒懲罰,把這板凳撤瞭?”
見江臻態度誠懇,張叔點頭答應瞭。
旁邊一群看熱鬧的小男孩這才吐瞭吐舌頭,笑嘻嘻地對江臻說:“新郎官真傻!是棘龍啊!”
被一群小屁孩嘲笑‘傻’,江臻也有些臉紅。
“來,喝杯水。”張叔將一杯早就準備好的水遞給江臻。
江臻一接過水杯,就聞到瞭杯子裡那股酸味兒。他抿瞭一口,頓時被酸的打瞭個機靈。
這玩意兒....
江臻面色詭異地問張叔:“張叔,這個是...檸檬汁?”
張叔哈哈一笑,爽快地承認啊,“是啊,六個檸檬才擠出這麼一杯水,小江啊,想要我們撤板凳,你可得拿出誠意來啊。”
江臻做足瞭心理準備,隨後閉上眼睛猛灌下那杯檸檬汁。
見到他說喝就喝,身後的伴郎們都齜牙咧嘴起來,覺得整個口腔都在發酸。江臻放下杯子,眉頭鼻子都在皺。
他站在原地,緩瞭會兒才活過來。
江臻嘴巴裡已經酸的發苦瞭,卻還得笑吟吟地對張叔他們說:“張叔,麻煩撤下板凳。”
張叔說:“小江,日後待熙丫頭好點兒,你讓她受委屈,辜負她,她心裡就跟你喝的檸檬汁一樣,酸的沒邊兒。”
江臻懂瞭張叔的意思,他承諾道:“張叔你放心,往後,酸的苦的我吃,甜的香的給她。”
後面一個婦人笑道:“嘴巴倒是甜。”
江臻昧著良心說:“是檸檬甜。”
眾人:“...”
甜個錘子!
張叔撤走板凳,又問瞭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哪三種動物疊加在一起最高?”
江臻:“...”
這都是些什麼問題?
江臻想瞭想,遲疑地問道:“長頸鹿?”
張叔:“錯瞭!”
江臻不恥下問:“正確答案是什麼?”
張叔:“豬、母狼、馬蜂!”
江臻:“...”
神他媽的珠穆朗瑪峰!
“我認輸。”
張叔又讓旁邊的大娘提前準備好的脫毛貼,對江臻說:“褲腿提起來!”
江臻老老實實提起褲腿,張叔將那脫毛貼往江臻腿上一貼,隨後無情地一撕!
江臻又是一個哆嗦。
“第三個問題,你丈母娘哪裡最大?”
江臻這次答得很快:“胸襟寬大!”
張叔頗有些意外地看瞭他一眼,隨後哼瞭聲:“腦子還算靈光。”
“第四個問題,你老丈人哪裡最黑!”
這兩個問題連在一起,遇到那腦子笨拙的,可能張口就會答上一句:心最黑!
但江臻腦子是個清楚的,他不假思索地說:“頭發最黑!”
站在人群後方的韓躍雲下意識摸瞭摸滿頭青黑色的發,心說這染發膏的確不錯,染瞭之後特別自然。
“第五個問題,你丈母娘跟;媳婦兒同時掉到瞭水裡,你救誰?”
江臻繼續無語。
他躲過瞭你媽和你媳婦兒同時掉水裡你救誰的問題,卻沒有躲過你丈母娘和你媳婦兒同時掉水裡會救誰的問題。
張叔問完,頗有些得意的看著江臻。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人答得上來。
怎麼答,都是個錯。
可江臻在沉默數秒後,卻說:“我媳婦兒。”
張叔瞇著眼睛看他,意味深長的威脅道:“小子,可想清楚瞭?說錯話瞭,小心遭打啊。”
江臻露出瞭智慧的笑容,他說:“我老丈人身體硬朗,會開飛機會潛水,丈母娘根本沒我救的份兒。”
張叔:“...”
不愧是做生意的,這馬屁就是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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