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傢,許諗就對著換鞋的溫暄說,“快快快,石頭剪刀佈。”
溫暄愣愣的伸瞭個手出來。
許諗快速出瞭剪刀,“我贏瞭。”
“……”
“我洗澡瞭哈。”許諗像生怕溫暄反悔一樣,抓著睡衣狂奔進浴室。
溫暄喝瞭點酒,又吹瞭冷風現在倒是一點困意都沒有瞭。
可能是些許變態,他坐在沙發上聽瞭二十分鐘浴室的水聲,腦子裡還混混沌沌的,甚至還開始想入非非……
許諗裹著睡衣出來,“好瞭,你進去洗澡吧。”
溫暄猛的從沙發上站瞭起來,回過瞭神般,雙頰緋紅,有些局促的抓著自己襯衣下擺,然後就要沖進浴室。
“等一下。”路過許諗身邊的時候,許諗一把扯住瞭他的胳膊。
“你臉怎麼這麼紅?醉瞭啊?”許諗還歪著腦袋湊近瞭盯。
溫暄後仰著身子,雙眼不敢去看許諗,“沒……沒沒,我、我去洗澡瞭。”
“不是,你不拿睡衣,是想光著身子出來拿還是準備讓我送進去?”許諗拉住他就是為瞭說這事的。
下一秒溫暄又甩開她的手,沖進瞭自己的房間。
許諗覺得莫名其妙,“幹嘛呢,火急火燎的……”
溫暄一直等到許諗進瞭房間才敢進浴室。
一身的火氣,六月份沖冷水澡可不是很好受,但溫暄總覺得心裡燥的很,怎麼都沒辦法降溫。
約摸半個多小時後,衛生間的水聲才漸漸消停瞭下來,同時停下的還有那夾雜在其中的細微喘息。
許諗回房間就困瞭,是真的困瞭。
沒多久倒在床上就睡著瞭。
夜裡,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瞭雨,雲城夏天的天氣變化莫測,經常夜裡下雨。
許諗睡的不是很安穩,隱約間聽到一些不是很真切的聲音,窸窸窣窣的。
外面偶有雷暴響起,雨勢驟然變大。
許諗睡夢中猛然驚醒,便依稀看到床邊站在一道碩長的影子,沒待看清楚,突然一道閃電劈過,在天際劃開一絲裂縫般照進瞭屋子
閃電旋起的光束打在床邊身影上。
“啊!啊啊啊啊!”尖叫聲陡然響起。
緊跟著後面也響起一道男聲,“啊啊啊啊!”
許諗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冷靜瞭下來,再反應過來時,床邊那人竟然撲到瞭自己身上,手腳並用的盤著自己,依舊在尖叫。
這叫聲如此熟悉如此刺耳,許諗面無表情的點開瞭床頭燈。
房間豁然開明。
趴在許諗身上的大男人還在閉眼尖叫。
“叫夠瞭沒?再不歇,明天我就得被投訴瞭。”許諗面無表情道。
溫暄聽到許諗的聲音,這才漸漸冷靜瞭下來,一睜眼就看到許諗帶著些許怒火的小臉,似乎下一秒火氣就能一觸即發。
“鬼叫什麼呢?”許諗看他睜開瞭眼睛,問他。
“你先叫的。”溫暄有些委屈,他剛剛差點被嚇死瞭好吧,突然許諗就尖叫瞭起來,弄的溫暄還以為房間裡有鬼呢。
“……”
“你半夜不睡覺站我床旁邊做什麼?偷襲?”這是許諗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難道是因為晚上坑騙瞭他一頓燒烤,所以睡到半夜覺得不服氣,趁著自己熟睡跑到隔壁來揍自己?
“……”
“我害怕……”溫暄的聲音微不可查,要不是此時溫暄伏在她耳邊,許諗絕對聽不到他說瞭什麼。
“你個大男人你害怕?害怕就算瞭?跑我房間是想哪出?你想謀害本宮?然後這房子就是你的瞭?是不是?你做夢!這房子我簽瞭合約的!簽的是我的名字!你弄死我的話,誰還你錢?”
“……”溫暄差點被氣笑瞭,這腦回路,合該這麼多年單身。
這是溫暄唯一能想到回懟許諗的,但是他不敢說出來。
“嗯?怎麼不說話?”
溫暄小聲辯解,“外面又下雨又打雷的,你還帶我看瞭恐怖片,那個片子後半夜就下雨瞭……”
許諗思忖瞭半天,才反應瞭過來,原來溫暄的意思是他自己一個人不敢睡。
早說嘛,繞這麼久幹嘛呢,不對,他不敢睡就可以溜進自己房間?害怕就可以壓……壓在自己身邊,占自己便宜?
許諗冷著臉,“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姿勢不太適合說話嗎?”
溫暄聽完還認真的看瞭一眼,下一秒隔著薄被抱的更緊瞭,反正就是不撒手,甚至還把腦袋埋在瞭許諗的脖頸處。
“合適,沒什麼不合適的。”
許諗不再跟他掰扯,直接拱膝蓋踢他,雖然沒踢到關鍵部位,但是踢在瞭小腹上。
溫暄隻覺得小腹一陣痙攣,抽抽的疼,當即便松瞭手,許諗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他掀到瞭一邊,自己脫身瞭。
“你下這麼重的手。”
“讓你占我便宜,活該。”
“……”
溫暄疼瞭一陣,還是起身坐瞭起來。
二人僵對著,過瞭一會兒。
“還不走?”
“不回去……”
“你難道還想跟我睡?”許諗沒辦法理解!
“我睡地上。”溫暄努嘴指瞭指地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嫁人?”許諗覺得睡地上也不行。
“我倆之前就睡過瞭,要傳早就傳出去瞭。”溫暄開始耍賴,反正今夜是不打算走瞭的架勢。
“……那不一樣好不好?那天晚上我喝醉瞭!再說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這樣容易讓別人誤解,我倆就是很單純的蓋著一張被子睡覺而已。”
“不是,你還親瞭我,還摸瞭我。”
許諗那個喉頭像咯血瞭一樣,腥甜腥甜的,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瞭。
溫暄沉默半晌,最後幹巴巴的說,“那我去冰箱裡給你拿瓶啤酒,你喝瞭之後我再睡地上。”
這讓許諗怎麼回!!!
溫暄看到她噤聲,便再接再厲,繼續誘騙道,“是你帶我去看的恐怖片,我才嚇成這樣的,我還沒讓你付我精神損失費呢,你現在放任我不管,把我趕出去,說不準我要是出個什麼事,到時候下半輩子你可就得對我負責瞭。”
許諗聽瞭這話,氣的想揍他。
這什麼人啊,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要是被嚇出個好歹,或者我經受不住自殘瞭什麼的,到時候你就是嫌疑人,你想想你才二十一要是被我牽連進去瞭個一陣子,你還想怎麼嫁人?”
“停停停,打住打住,溫暄算你厲害!”許諗瞪他,咬牙切齒的,可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我在地上打地鋪。”
“……”
許諗沒說話,看著他起身出瞭房間,待剛好跨過門檻的一瞬間還回頭威脅她。
“你要是關門把我關在外面,我可就叫瞭啊,到時候左鄰右舍的去物業那投訴你。”
“……”
許諗嘴角無意識的扯動,她上輩子到底做瞭什麼無惡不赦的壞事瞭,是叛瞭國?還是殺瞭人放瞭火?這輩子要放溫暄這個妖艷賤/貨來禍害自己?
許諗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反復十來下動作,這才按捺住瞭即刻要暴走的理智。
溫暄已經搬好瞭東西,麻溜的打瞭地鋪。
“你放心,我睡相好,不打呼不磨牙也不說夢話。”溫暄還對她笑瞭笑。
許諗極力忍耐,看著他倒頭睡在瞭地上,還蓋瞭被子,然後伸手要去關臺燈。
結果又被溫暄一把按住瞭,許諗快崩潰瞭,“你又要作什麼妖?”
猛的被兇,溫暄竟然又生出瞭幾絲委屈來。
“你關燈我害怕……”
“你都睡在我房間瞭你還要怎樣?”
“你開著燈吧……”
“特麼開燈我睡不著!!!”許諗此刻想眼裡冒火,如果手邊有稱手的利器她一定毫不猶豫弄死這妖精。
“那……那你把手伸給我,我握著就不害怕瞭。”
許諗盯著溫暄漆黑的眸子,要不是此刻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許諗是真的懷疑溫暄對自己有所圖謀。
氣的掀著被子蓋住瞭頭,決定不再搭理他瞭。
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她不習慣睡覺開燈,床頭點瞭一盞燈,就算閉著眼睛,那柔光好像都能穿透她的眼皮,太煎熬瞭。
許諗煩躁的狠踢著被子。
最後妥協的把手伸到瞭床邊。
剛想張口對著溫暄說話,誰知道溫暄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直接握瞭上來,寬大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
下一秒,床頭的燈就被溫暄給按滅瞭。
許諗的手半懸在床邊,溫暄伸著手拉著。
窗外的雨勢漸漸大瞭起來,砸在窗子上,砰砰作響。
道道驚雷劃破天際。
隻是溫暄手心暖洋洋的,心裡也暖洋洋的
許諗起初是睡不著的,一隻手被拉著,這讓她怎麼睡嘛。
而且……而且她都沒交過男朋友,現在還跟溫暄這麼拉著算怎麼回事嘛。
心裡越來越煩躁,就像這雷暴天氣一樣燥的很。
許諗快凌晨的時候才睡下的。
床邊的溫暄倒是興奮瞭大半夜,一直都沒睡覺。
害怕是真的,怕下雨打雷是真的,怕黑也是真的,但是隻要她再身邊,好像什麼都不害怕瞭,就算害怕,一想到手心的溫度也強大瞭幾分。
直到床上那人呼吸聲漸漸平穩,溫暄才弓起身子坐瞭起來,借著夜色,打量著床上模糊的輪廓。
溫暄輕輕的在女孩子的手背上落下瞭一個吻。
然後心滿意足的睡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