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日日站樁練功,練字作畫,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她在馬府就呆瞭兩個月。
在這段時間,月瑤終於將這八十一式的招式學會瞭。可惜白易卻說月瑤沒學到精髓,隻是一個花架子。
月瑤沒在乎白易說她出的招式軟綿綿沒力道。這學武跟作畫一樣都是需要天分的,她沒這個天分,學它隻是為瞭保護自己,按照白易的說法,還是勉強能自保的。
月瑤學會瞭這套拳,白易過來請辭:“姑娘,我該回府瞭。”
月瑤有些舍不得,不過無不散的筵席,白易是靖寧候府的人,現在不走總有一天也要回去。
白易對月瑤的印象很好,走的時候說道:“姑娘,隻要你能一直堅持打這套拳,你將來撂倒兩三個成年男子也不在話下。”白易讓月瑤綁手,也有增加手力的功效,而白易教的這套拳,也有這個功效。
月瑤面色欣喜,忙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堅持的。”
月瑤送瞭白易到大門口。
白易回到靖寧候府,最先去見瞭平氏。白易將這一個月發生的事都告訴瞭平氏。白易說完後道:“連姑娘性子堅毅,很多事見解獨到,做事不偏激,興致也沉穩,讓姑娘跟在她身邊相信對姑娘有極大的好處。”世子羅紹不準明珠外出,所以這一段時間羅明珠一直呆在靖寧候府裡。
平氏本來就中意月瑤,現在聽瞭白易的話越發心動瞭。這兩個月她也一直在挑人選,隻是都挑不中合適的,不是她跟世子不滿意,就是明珠自己嫌棄,總歸是尋不上合適的。
白易遲疑瞭一下後說道:“夫人,當日我陪著連姑娘去四寶齋買東西,在四寶齋碰上瞭寧立軒。”
平氏笑道:“發生什麼事瞭嗎?”
白易並沒有直接說月瑤與寧立軒的碰撞,隻是表示瞭自己的意見:“連姑娘很瞧不上寧世子爺。夫人,我看得出來,連姑娘是真的瞧不上,還自言自語說寧世子是一繡花枕頭。”
平氏很驚訝,寧立軒長相俊美,說話也溫和,很得年輕姑娘的喜歡,沒想到月瑤竟然會嫌棄。不過平氏一想月瑤的才華,倒也理解瞭。平氏笑著說道:“月瑤還真說對瞭,寧立軒可不就一繡花枕頭,也就小姑被迷瞭眼。”有瞭白易這番話讓平氏堅定瞭要月瑤給明珠做伴的決心。小姑少折騰一些,她跟丈夫也能過兩日輕松的日子。
平氏對明珠好,其實也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畢竟明珠每次闖禍,都是世子跟她在後面收拾爛攤子。明珠變好瞭,她們也輕松瞭。
月瑤在馬府住瞭兩個多月,連傢的人來接她回去,月瑤有些舍不得回去。在馬府的日子很平靜,能讓她按下心來作畫,回到連府又是一堆的破事。可是再舍不願,她也得回去。
月瑤借口東西多要收拾,將回去的日子拖後瞭三天。三天時間收拾東西是足夠瞭。
月瑤正在書房發呆,聽到細雨過來說道:“姑娘,先生過來瞭。”馬府的下人基本都不知道玉山先生的真正身份,馬成騰對外說是請來教導月瑤兩個月的先生。至於到底教導什麼,沒人知道。
馬府現在在莊若蘭的管制下規矩很嚴,眾人心裡疑惑卻不敢亂打聽,更不敢亂說話。
玉山先生知道月瑤要回連府,笑道:“我過幾日要遠門,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來。你若是有問題可以積攢下來,等我回來到時候再給你解惑。”玉山先生還是很喜歡這麼乖巧懂事的學生的。
月瑤很感激,玉山先生沒收她為學生卻將她當成徒弟在教導,這情份要她一輩子來報答瞭。月瑤朝著玉山先生深深地鞠瞭一躬。
玉山先生坦然受瞭這裡禮。
玉山先生走之前鄭重對著月瑤說道:“你的水準已經很高,你欠缺的就是經驗與閱歷。月瑤,我不是不想收你為學生,隻是一旦你拜師就會受到我的影響。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我需要你走出一條自己的路。若是被我影響瞭,對你將來很不利。”玉山先生不收月瑤為徒弟是希望她能走得更遠。
月瑤有些疑惑,問道:“先生,拜師會對我有什麼不利?”
玉山先生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一般人都很難理解,隻有月瑤到瞭這個高度才會明白:“到時候你就知道瞭。你得記住對我的承諾,不能拜師。”
玉山先生之所以要月瑤承諾,是因為月瑤的天份很容易引人心動。現在在畫壇分瞭很多派別,每一種派別都有他們的風格與特色,不管月瑤拜入哪一個派別對月瑤來說都不是好事。
玉山認為月瑤天賦絕佳,又加上年齡尚小,讓她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摸索著成長起來,將來也才能走得更遠,而一旦拜師瞭肯定要受師門的影響,這種東西是潛移默化的,三五年是看不出來,可是十年二十年後就會意識到,到那個時候後悔已經晚瞭。這也是為什麼玉山先生一直指導月瑤卻沒提收月瑤為學生的話。
月瑤想瞭下後點頭:“先生放心,我不會拜師。”雖然沒正式行拜師禮,但是月瑤早就將玉山先生當成自己的老師瞭。既然有瞭老師,肯定不可能再拜師瞭。
玉山先生聽出瞭月瑤的言外之意,心裡歡喜,隻是他有這個擔憂,所以決定再等等看,等到讓他放心瞭說這件事不遲。
玉山先生笑容滿面地問瞭月瑤道:“你有別號嗎?”
月瑤搖頭:“沒有。”別號沒有,字也沒有。
玉山先生沉吟片刻後道:“你看月蘭仙子如何?”他覺得月蘭仙子有股仙氣。
月瑤聽瞭一臉的嫌棄,搖頭道:“不要,不好聽。要取就得取一個有氣勢的別號。”最重要的是,這個別號不能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女的,得取一個不被人知道的,嗯,老叟什麼的最好不過。
玉山先生面色一紅,他還沒被人這麼嫌棄過,第一次呢!
月瑤卻是心頭一動,低聲念叨道:“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先生,你看若不如叫楊柳老人如何?”
玉山先生看月瑤仿若看一個怪物,一個十歲的姑娘竟然要取一個老人的別號,還有比這更讓人驚悚的事?
玉山先生自然不答應,搖頭道:“不成,什麼楊柳老人,難聽。你知道劉老的《竹枝詞》嗎?”
月瑤點頭道:“知道,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月瑤不喜歡講什麼情愛,情愛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可怕的玩意,所以月瑤也不是很喜歡這首詩詞。
玉山先生頻頻點頭,這個丫頭知識面還是很廣的,可見平日也是經常看書的。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你看就叫山野居士如何?”
月瑤打著商議:“先生,你看是否能改為山野老人?”山野居士也挺好的,給人一種避世在外隱士的感覺。隻是山野老人的話,會讓人聯想到白發蒼蒼的老者,不會想到會是一個小姑娘。
玉山先生嘴角蠕動瞭好幾下,小屁孩自居老人,這讓他這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傢如何自處呀!玉山先生決定不跟月瑤磨嘰,他直接拍板道:“就叫山野居士,不能再更改瞭。”
月瑤無奈地點頭:“好吧,那就山野居士。”她真覺得山野老人更好聽一些,不過她尊師重道,玉山先生既然說這個好那就用這個瞭。
莊若蘭用瞭月瑤給的那道方子,效果很顯著,才小半月面色就變得紅潤有光澤。
莊若蘭對月瑤道:“佈莊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估計七月就能放到店鋪發賣,等這些料子一出去一定能讓京城轟動。”
月瑤一直認真地聽著莊若蘭說著佈莊的事,等莊若蘭說完她才說道:“表嫂,佈莊的事你說瞭算。”讓她做生意她真沒興趣,有這個時間還不若看書。
莊若蘭也隻是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並不是需要月瑤給主意。月瑤越來越得莊若蘭的意,這次月瑤回去不用馬成騰開口她就備下瞭一大堆的好東西。
月瑤空手出連府,回連府的時候卻帶回瞭兩大車的東西,這已經成為瞭常態,月瑤每次從馬府回到連府就沒空過手。
月瑤去瞭馬府,蘭溪院的丫鬟婆子都是關緊瞭自己院子的大門,一般人都不放瞭進來。莫氏也沒克扣瞭他們的月錢跟夥食,一切都平安無事。
月瑤回到蘭溪院,就看見瞭花蕾。在天氣變暖後月瑤就送瞭花蕾跟巧蘭去莊子上調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花蕾已經調理的差不多,巧蘭在莊子上也養得也不錯。連大夫都說隻要再好好養上個半年,巧蘭就能痊愈。
花蕾跟巧蘭能好得這麼快都是月瑤花瞭大價錢的,用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補品,還讓她們在莊子上養病。月瑤花在兩個丫鬟身上的錢,夠買三四十個丫鬟瞭。
月瑤笑道:“你痊愈瞭是喜事,哭什麼?”經過這次的事,她也敢用巧蘭瞭,經歷過生死又花瞭那麼大的代價救回瞭她,應該信得過。
花蕾擦瞭眼淚:“大夫說巧蘭姐姐養得好,再過幾個月就能回來伺候姑娘瞭。”
月瑤笑著道:“好。沒你們在身邊,還真有點不習慣。去將東西收拾收拾,挑幾樣送給大姐她們。其他的東西都入冊。”這些東西都是郝媽媽跟花蕾他們以前負責的。
蘭溪院的人立即忙碌起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