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懷有身孕,年前年後都呆在傢裡安心養胎,並沒外出。府邸的事都是郝媽媽跟幾個管事媳婦在處理,大的事也由安之琛拿主意。
盧陽候府送信過來,說盧陽候夫人生瞭,生瞭一個大胖小子。月冰是跟月瑤同一個月懷孕,現在月冰生瞭,月瑤肚子還沒什麼動靜。
月瑤有些急躁。
郝媽媽笑著道:“一般兒子都會在預產期前幾天生,女兒一般都是往後推的。夫人不用著急。”這胎大半的人都說是姑娘,安之琛對此並無不悅,反而準備瞭許多姑娘傢的東西,由安之琛的態度表明其實他很喜歡即將出世的女兒。當傢主子都不在意是男是女,下面的人自然也不避諱。
月瑤摸瞭一下自己的肚子,笑著道:“洗三禮去不瞭瞭,郝媽媽,你去準備一份厚禮。”隻要孩子好好的,在肚子裡多呆幾天也沒有關系。
月冰孩子洗三這日,明珠過門來陪著月瑤聊天,因為這幾日也是月瑤的預產期,除非是有事,正常情況下明珠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就過來陪著月瑤說說話,聊聊天,按照明珠的說法,這是舒緩緊張的心情,想當日她第一次生產的時候,真是受盡罪瞭。
明珠說著說著又拐瞭彎:“月瑤,要不要聽外面好玩的事?”這表明明珠又要說不卦事瞭。
月瑤也是無聊,坐在榻上道:“最近有什麼好玩的事?”
明珠樂呵呵地說道:“又是寧國公府的事,寧世子要將牟青蓮的兒子記在聞氏的名下,聞氏不願意,這會鬧得不可開交。”這若是記在瞭聞氏的名下,等於是說這孩子也是嫡出瞭,聞氏又不是三四十歲到瞭沒法生的年齡,現在才剛剛二十,萬一以後生瞭兒子,自己兒子身份豈不是很尷尬。
細雨在旁問道:“據說聞氏跟牟氏親得跟姐妹似的,這才多久,兩人就反目成仇瞭?”
月瑤輕輕一笑:“親如姐妹?”若是沒有利益沖突,大傢自然能親如姐妹,可現在一個是正妻一個是寵妾,兩個人如何能和平共處,不爭個你死我活不可能罷休:“說一些真正好玩的事。”這種事,隻屬於無聊的消遣,不能算是八卦事。
明珠搜腸刮肚,也沒讓月瑤滿意,明珠泄氣瞭:“月瑤,你要求真高。”也就圖個樂呵,做什麼較真呢!
月瑤笑瞭下,別人傢的閑事,聽聽就成瞭。
說話之時,外面起瞭一陣腳步聲,月瑤笑著道:“你又有口福瞭。”向薇的鋪子現在生意越來越好,每次回來都會送一些時新的糕點。
明珠正疑惑,就見到向薇進來,手裡提著糕點,明珠大喜:“這次又做瞭什麼好吃的?”
向薇這次帶回來的是一個水果蛋糕,經過幾個月的研究,糕點鋪做出的蛋糕味道非常好,已經在京城刮起瞭一陣風。
向薇拍開明珠伸過去的手,先拿瞭小刀切瞭一小塊帶著櫻桃的蛋糕給月瑤,然後再切瞭一大塊給明珠,不是向薇厚此薄彼,而是月瑤吃東西都是隻吃一點,哪怕再喜歡也不願意多吃。
明珠邊吃邊贊嘆道:“好吃,向薇,剩下的我帶回去給我傢小團子吃,可好?”說是給小團子吃,其實大半都是進瞭明珠自己的嘴裡。
向薇很是鄙視明珠喜歡連吃帶拿的性子:“你還吃,這東西容易長肉,你可別又胖起來瞭。”經過半年多的調理,明珠現在又恢復瞭苗條的身段。
月瑤笑著點頭:“你帶三分之一回去,剩下的讓她們也嘗個鮮。”向薇是要走高端路線的,一般人吃不起她鋪子裡的糕點。
明珠樂呵呵地應瞭。
臨近中午,明珠要回傢用膳,月瑤站起來送瞭明珠出瞭院子,正轉身,準備回屋子,肚子一陣一陣地疼。
向薇看著月瑤的神情,趕緊問道:“姑娘,你怎麼瞭?是不是要生瞭?”前幾天產婆就說姑娘要生瞭,可這都過去五六天,姑娘還沒動靜,她們面上不顯,可心裡卻都很著急。
郝媽媽看著月瑤下面濕瞭,趕緊說道:“姑娘這是要生瞭,來,趕緊扶瞭姑娘進產房。”
郝媽媽的話一落,細雨立即去叫瞭穩婆過來,穩婆前兩天就已經請過來瞭,這會正在府邸候著。
月瑤躺在床上,看著郝媽媽說道:“將備好的吃食拿過來。”穩婆說生產的時候得要很大的力氣,趁著還不痛,先吃飽瞭,吃飽瞭才有力氣。
月瑤其實也是被明珠給嚇住瞭,明珠第一次生產花瞭一天一夜,第二次就更長瞭,所以,月瑤覺得自己就算順產至少也得一天一夜的功夫才能好,那麼長的時間,不吃飽喝足哪裡有力氣抗住。
月瑤一共吃瞭三碗鮮菜雞粥,看得向薇眼角直,就她印象之中月瑤從沒吃這麼多的東西。
安之琛在衙門,得到消息說自己老婆要生瞭,趕緊跟上峰請瞭一下假,急匆匆地趕回傢,一到傢,就看見院子裡的人忙進忙出。
明珠是生過孩子的人,自然是可以進產房,她看著月瑤明明很痛,卻不出聲,很是心疼:“月瑤,別忍著,疼就叫出來。”
月瑤兩字回應明珠:“不叫。”疼是疼,但若是叫得太大聲,這不是浪費力氣嘛!
月瑤早就咨詢過產婆生產的時候該註意什麼,所以在生產時要註意的事情她都記得瓷實,按照穩婆的說法,若是能按照她說的做,可以少受許多的罪。
兩個多時辰以後,月瑤就將孩子生下來瞭,月瑤生完孩子以後,還不在狀態,她都已經做好一天一夜才能生產完的準備,卻沒料到這三個時辰都不到她就生瞭,這生孩子根本沒想象的那麼恐怖嘛。
明珠看著精神爍爍的月瑤,想到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怎麼生個孩子這麼容易?跟母雞下蛋似的。”這模樣真是讓人羨慕嫉恨。
向薇罵道:“什麼母雞下蛋,真難聽。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明珠也覺得自己說錯話瞭,怎麼能將月瑤比喻成母雞呢!月瑤若是母雞,那她是什麼?明珠不敢再往下想瞭。
月瑤才沒空跟這兩個女人吵呢,對著抱孩子的穩婆道:“將孩子抱給我看看。”
穩婆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生孩子跟玩似的人瞭,這會聽瞭月瑤的話,將洗幹凈的孩子抱過來給月瑤看。
明珠也驚呼:“這剛出生的孩子,竟然會長得這麼漂亮?”她三個小子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跟猴子似的難看,明珠也見過她嫂子生產過,知道剛出身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可月瑤的閨女徹底顛覆瞭她的認知。
小姑娘一出生就有一頭黑發,皮膚也是嫩豆腐一般的細膩透亮,眼睛大大的很有精神氣,向薇看瞭以後覺得很有趣,用手戳瞭一下小姑娘的小臉,立即留下一個印子。
小姑娘立即哇哇大哭,好像在抗議向薇虐待瞭她似的。
月瑤抱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心一瞬間軟得跟一汪水似的,見著孩子哭,親瞭一下笑著道:“寶寶不哭,姨母跟你鬧著玩呢!”
明珠訓斥道:“小孩子皮膚,以後可不能戳瞭,萬一將皮膚戳破瞭,留下疤怎麼辦?”
若是其他的事向薇肯定不會嘴下留情,可現在事關姑娘的容貌,而她對這個也不熟悉,當下沒吭聲瞭。
小姑娘很乖巧,躺在娘的懷裡立即止住哭,月瑤又親瞭一下孩子,笑著將孩子遞給穩婆,說道:“將她抱出去給她爹看一下。”
向薇看著月瑤臉色有些疲憊,說道:“姑娘,你睡吧!這裡有我們呢,孩子我們會照顧好的。”
月瑤聽瞭這話,很快就睡過去瞭。
安之琛看著自己閨女,都不敢抱,聽說小孩子很,若是沒抱好,很容易傷著孩子。
穩婆笑著教瞭安之琛如何抱孩子,等孩子安安穩穩地在安之琛的手裡穩婆笑著說:“我不知道給多少夫人奶奶接生,可還是一次看到剛出生的姑娘就長這麼漂亮,老爺,大姑娘以後一定是有大福氣的人。”漂亮話說得多,賞錢肯定也多。
安之琛眼睛落在孩子的身上,這會滿心都是自己漂亮閨女,哪裡還聽得進穩婆說什麼。
阿凱笑著讓人重重打賞瞭穩婆。
廷正下差,剛回到安府,就聽到他已經升級當瞭舅舅瞭,廷正歡天喜地地跑過去看外甥女,可惜,向薇沒讓她看:“夫人跟姑娘都睡著呢,等醒瞭以後再看不遲。”為瞭區別對待,眾人立即將稱呼全都更換過來,連向薇也不例外。
廷正小心地問道:“姐姐沒事吧?”
向薇笑著說道:“不用擔心,姑娘沒事,隻是太疲憊瞭才睡過去的。”若是所有人生孩子都跟姑娘似的,那當女人也不是啥痛苦的事。
明珠回去以後,見到牛陽暉,說道:“你說都是人,差距咋這麼大呢?”明珠真是羨慕嫉妒呀!第一次生產疼得半死不活,第二次生產是要瞭半條去瞭,可月瑤呢,生孩子也太痛快瞭。
牛陽暉笑著道:“你若是能跟安夫人一樣,十年如一日堅持打拳,堅持養身,我想你肯定也跟她一樣。”
明珠立即閉嘴瞭,她能堅持三五個月就不錯瞭,還堅持十年,那不得要命瞭:“夫君,我跟月瑤說好瞭,以後要當兒女親傢的,你可不能反對。”
牛陽暉覺得孩子還小,這麼快就定下親事不妥當,牛陽暉的顧慮是跟月瑤一樣的,怕現在定下親事將來孩子脾性各方面不合,好事就變成壞事瞭。
明珠不在意地說道:“沒事,我傢三個小子總有一個跟月瑤閨女合得來的。”
牛陽暉瞬間無語,有這樣的娘他幾個兒子真可憐,雖然牛陽暉深深地為兒子覺得委屈,卻也沒敢反對,若是他敢反對保準今天得睡書房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