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考驗

作者:六月浩雪 字數:7269

船主看著站在船頭的月瑤,再望著悠閑地吃著東西的向薇,最後識趣地退下來。

燈船上的船工小聲問道:“東傢,這兩個人還不走嗎?”四大花魁散去,秦淮河上的燈船也都回去瞭。如今河上就隻剩下他們這一艘的燈船瞭。這些人,想回傢瞭。

船主低聲說道:“回去做好你的事,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客人從傍晚遊到天亮也不是沒有過,隻是很少而已罷瞭。

向薇吃飽喝足,端瞭一盤海棠糕給月瑤道:“這都快天亮瞭,也該回去瞭!”說完以後,從盤子裡拿瞭一塊糕點遞給月瑤。

月瑤沒吃,看著寂靜的秦淮河,笑著道:“前不久那麼熱鬧,這會卻是如此的冷清。”

向薇咬瞭手中的糕點一口,低聲道:“悲春秋?”

月瑤不是悲春秋,隻是有些感慨。

向薇吃完手裡的糕點,拍瞭拍手,說道:“不悲春秋,我們就回去瞭,不見我們回去,怕是要將他們嚇著瞭。”

月瑤已經確定,她的失蹤,已經將明珠他們可嚇著瞭,嚇著明珠不要緊,不要將女兒給嚇著就成。

牛陽暉聽到消息說四大花魁與不少的文人士子奔著月瑤去,當是嚇出瞭一聲的冷汗,月瑤可是誥命夫人,如此高調地在秦淮河上亮相,還與青樓女子相見,到時候不定傳成什麼樣瞭。

明珠得瞭消息就埋怨:“我早就說不妥當,你偏偏不聽,現在出事瞭吧?”

沒多久,夫妻兩人得知月瑤不在燈船上,兩人互相望著對方,明珠率先問道:“月瑤去哪兒瞭?”

牛陽暉無語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有向薇在,我們也不用擔心。”話說,牛陽暉其實也很好奇月瑤到底去哪裡瞭?沒去遊覽秦淮河,為什麼不回來。

月光照在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映托著兩岸房子的倒影,挾著清冷的風,吹在身上,吹亂瞭髻邊的發絲。

向薇有些冷瞭,走上前說道:“回去吧!很晚瞭。”這河上半夜風大,一直吹著冷風保準要著涼。

船主見兩人終於願意回去,心頭松瞭一口氣,他還真怕這兩個人要呆到白天呢!

月瑤跟向薇正待要上船,船主道:“兩個爺,留個字吧!當是做個紀念瞭。”其實若是這些人將來出名瞭,他們就將這字貼在船上,能招攬到更多的生意。

向薇莞爾:“她的一副字都能抵十天的船費,給你留字豈不是讓你賺大發瞭。”說完笑呵呵地與月瑤下瞭船。

船工在旁嘀咕著道:“東傢,我們的船一晚上一百兩,十天,那不是說他的字價值千金?吹牛也不打草稿。”

船主這才回過神來,拍著大腿直叫:“早知道我當日就不收船費瞭,直接求一副字就是瞭。”船主可不認為對方在開玩笑,因為根本沒必要開這樣的玩笑,若是能求得名傢的字生意會更好,包船的費用也能提高。

船主反應過來,再抬頭,可眼前哪裡還有人影。

月瑤覺得向薇的話太多瞭:“不留字就是瞭,說那麼多話做什麼?”有必要說這樣的話讓別人懊惱嗎?

向薇樂呵呵地說道:“我又沒說錯,你的一幅畫本就足以抵他十天的船費瞭嗎?你不是問一晚上船費多少?加上打賞的,一共一百六十兩銀子。”

月瑤沒想到自己一幅字也能賣到一千多兩銀子。

向薇笑道:“你那幾幅字,不少人想買,可惜你說是非賣品,可將那些人眼饞得不得瞭。”

月瑤也沒辦法:“和悅說畫可以賣,但是字不準賣。”月瑤也不知道為什麼安之琛會提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隻是這要求也不算過份,月瑤也就答應瞭。

等明珠見到月瑤與向薇的時候,已經是寅時末瞭。

明珠上上下下打量瞭月瑤,見月瑤安然無恙,這才開口說道:“你這是怎麼回事?說是去遊秦淮河,怎麼人都不見瞭?害得我一個晚上沒睡著。”

月瑤有些抱歉:“本來隻是準備觀賞一下秦準河的夜景,卻沒想到出瞭一些狀況,耽擱到現在。”

明珠忙問道:“什麼狀況?”

向薇趕緊插話道:“還有什麼狀況?知道有人將我們的行程散播出去,哪裡還能去遊秦淮河呀!沒辦法,我們去遊瞭夜市。”

明珠一下就轉移瞭註意力:“說起來也是奇怪,這消息誰泄露出去的呀?不過說起來你們幸好沒去,據說昨天晚上幾個青樓的花魁都去瞭,說是為瞭見你一面,我當時得瞭這個消息,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些青樓女子真是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敢去堵月瑤,當月瑤是什麼?月瑤也是她們能堵的。

月瑤笑瞭一下:“這事過去就算瞭,可馨是不是還在睡?”

說起可馨,明珠就不痛快瞭:“被我用話給哄過去瞭,你也真是的,有你這樣當娘的嗎?還要讓女兒擔心你?難怪向薇說你是後娘。”

向薇覺得自己真無辜,躺著也能中槍。

月瑤去外面逛瞭一天一夜,早就累瞭,洗漱一下後就睡下瞭,沒想到,等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難受。

明瑤知道以後趕緊叫著去請大夫,等大夫過來給月瑤把脈以後,說月瑤是受涼,感染瞭風寒。

大夫出去開藥,明珠沒好氣地說道:“還是四個孩子的娘?就沒見過你這麼不愛惜身體的人?”

月瑤頭重重的,人昏昏沉沉的,哪裡還去管得瞭明珠說什麼,吃完藥又給睡下瞭。

月瑤再醒來時,看著可馨隻在床邊,眼圈紅紅的,明顯就是哭過,月瑤笑著說道:“娘沒事,不用擔心。”她身體底子好,吃帖藥就好瞭。

明珠也將可馨給勸下去瞭。

向薇幸災樂禍道:“讓你不要在船頭吹風,你偏不聽,現在好瞭吧?顧哲跟顧櫟對外說你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沒去夜遊秦淮河,這會倒是應驗瞭他們的話瞭。”

月瑤此時哪裡有力氣跟向薇鬥嘴。

鑒於昨天晚上發生花魁求見月瑤的事,明珠立即讓人放出話說月瑤根本就沒想過要夜遊秦淮河,之前的那些都是謠言。

外面如何議論月瑤不知道,本以為是小病,卻沒想到過瞭三天,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月瑤嘀咕著道:“以前感染風寒吃帖藥就好瞭,這次竟然養瞭這麼久。”月瑤本能地懷疑這個大夫的醫術不行。

明珠笑道:“竟然會懷疑我請的大夫?我告訴你,這個劉大夫是蘇州最好的大夫,祖上也是太醫,治你這小小的風寒難道還治不好。”

向薇在旁插瞭一句話:“這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月瑤養病的時候,書局正好在拍賣她的畫,月瑤對此倒也沒太多的關註,她又不缺錢用。

向薇卻不一樣:“我得去看看,可不能虧瞭。”

月瑤笑著道:“哪裡能虧瞭。”都有底價的,低於底價她又不會賣,當然,月瑤也從沒擔心過她的畫賣不出去。

當天下午,向薇一臉喜意地進瞭屋子,朝著月瑤說道:“今天擺出來的九幅畫全部都賣瞭,一共賣瞭一萬七千六百兩銀子。”

月瑤嚇瞭一跳:“怎麼會賣這麼多錢?”平均下來一幅畫差不多兩千兩,這大大超出瞭月瑤的預計,月瑤覺得這價格有點名不符其實,要知道,她老師玉山先生的畫都沒這個數。

向薇樂呵呵地說道:“我還覺得少瞭呢?”向薇將價格全部都抬高瞭,底價一千五百兩,不僅如此,她還安排瞭幾個人,讓這些人趁機哄抬價格。

月瑤無奈地搖頭,向薇這樣做,萬一被人知道瞭,她肯定會成為鉆在錢眼裡的代表人物。

向薇哪裡能不知道月瑤的想法,笑著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月瑤的傢畫能賣到這麼高的價錢,她造勢造得好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是江的人有錢,為瞭一幅字畫一擲千金的主大有人在,這也是為什麼向薇知道月瑤有賣字畫的意思,她強烈建議就在江南將畫賣瞭,在這裡賣,能買個好價錢。

月瑤的畫賣那麼高的價,蘇州不少的人都在議論此事,褒貶不一。

對於外面有什麼議論,月瑤並不知道,當然,就算月瑤知道瞭也不會在意,就如向薇所說,這周瑜打黃蓋,一個願大一個願挨,這畫是自願買的,又不是她強迫別人買的。

牛陽暉當天晚上尋瞭月瑤,說道:“二妹,你的畫價格都不錯,剩下的九幅畫要不也拿去賣瞭吧!”月瑤一開始就跟牛陽暉說瞭,她隻打算賣九幅畫,其他畫都保留下來。

月瑤笑著搖頭。

牛陽暉問道:“價錢挺不錯的,為什麼不賣瞭?”今天不少的人都問上門來,問得牛陽暉沒有招架之力瞭。

月瑤笑道:“若是這些畫全部都賣掉瞭,我怎麼回京城舉辦畫展呢?”賣掉幾幅畫,少的可以趁著這兩年補上,若是全都賣瞭,以後拿什麼辦畫展。

月瑤開始賣畫的時候就已經表明,這次畫展隻拍賣拿出來的九幅畫,其他畫作都不賣,眾人一開始就認定月瑤是在吊人胃口,等月瑤的畫賣出天價以後越發認定這消息不屬實瞭。

可等知府府裡傳出月瑤剩下的畫不再賣瞭,要收回去的時候,那天在觀望階段的人,垂首頓足,後悔不已。

三天以後,月瑤正在陪著可馨說話,明珠氣呼呼地走進來,月瑤見狀拍瞭一下可馨的小肩膀:“你先出去吧!”

明珠等可馨走瞭以後說道:“月瑤,你知道嗎?你那幅牡丹畫如今到瞭春香樓的花魁手裡瞭,那女人竟然將你的那幅牡丹掛在她的屋子裡。”

月瑤不明白明珠為什麼這麼生氣。

向薇笑著道:“那幅牡丹賣瞭兩千六百兩銀子,是所有畫作裡賣得最高的。”其實是當時向薇看買畫的人勢在必行的模樣,所以哄抬瞭價格,要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向薇肯定還要繼續往上抬價。

向薇很是得意,瞧瞧她多厲害呀!要不是尋瞭人故意抬高價格,這些畫作肯定賣不到這麼高的價錢。

明珠聽瞭向薇的話,不高興地問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呀!月瑤的畫現在掛在青樓女子的屋子裡。”想到這個,她就特別生氣。

向薇聳聳肩,說道。“人傢花瞭大價錢買走瞭畫,那畫就是他的,他如何處置我們都管不著,別說隻是送給一個花魁瞭,哪怕他拿去墊桌子,我們也沒權利幹涉。”向薇覺得月瑤的畫掛在花魁的屋子裡也不錯,反正那牡丹的客人都是那些文人墨客,到時候還可以為月瑤多增加一些知加度呢!

明珠惱道:“你就鉆錢眼裡去瞭,早知道這樣,這就該阻止你,讓你不要賣畫瞭,留著自己看也好。”

月瑤將蔥色的抱枕放在背後,靠在上面:“好東西就是拿出來給別人欣賞的。”

明珠沒法理解月瑤的做法,十年才得二十副畫嗎?這些畫完全可以留著掛屋子呢!

向薇卻持不一樣的意見:“你看,要不要拿出去兩幅字出去賣?我想肯定也能賣個好價錢。”月瑤的畫都是非常難得的精品,但是字嘛,卻輕松許多瞭,一幅好字,月瑤三天就能搞定。

月瑤都懶得回答向薇的話。

明珠非常贊同月瑤的決定:“好東西留著自己看。”

月瑤笑瞭一下,說道:“之前答應過送一幅字給你,你自己從那幾幅字裡挑一幅吧!”

明珠向來不跟月瑤客氣:“成,到時候我就將你的字掛在宴客廳,讓每個來我傢做客的人都看到你的大字。”

月瑤精神有些短,又想睡覺瞭。

明珠見狀忙說道:“月瑤,如今蘇州但凡有點名頭的都給我們送來瞭拜帖,其中有幾個連夫君都要禮讓三分,月瑤,你看……”以明珠的性子來說,肯定不管對方來頭多大,她都不會給面子,可牛陽暉在官場走,要是得罪的人太多,行事不方便。

月瑤也不是不知事的人,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將下瞭拜帖的名單都列出來給我看下。”要見她,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資格。

明珠笑道:“好。”隻要月瑤願意見人就成,至於見誰,那就不是她們所能決定的。

在床上躺瞭四天,月瑤終於可以下床瞭。

向薇笑著道:“你這是前段時間太累瞭,又吹瞭風,才會這麼嚴重的。”前段時間除瞭吃跟睡,一直都很忙,這樣哪能不生病。

就在當天,月瑤收到瞭一封海口的信,月瑤正淮備拆信,向薇將信件接過去,舉在頭頂上看瞭一下,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月瑤有些奇怪,問道:“怎麼瞭?出什麼事瞭?”

向薇指著信件道:“這信被人看過。”雖然這封信看似完好無損,但是她非常確定,這封信被人拆開看過。

月瑤有些奇怪:“這些人拆廷正給我的信做什麼?”廷正給她寫的信說的也是傢常,又不會說什麼機密。

向薇搖頭道:“不清楚,不過你回信的時候註意一下。”相隔千裡,想知道些什麼也難,隻有保持警惕瞭。

月瑤趕緊拆開信看,信裡其實也沒寫什麼,就寫瞭一些日常的瑣事,要說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廷正在最後說他納瞭個妾,如今這個妾已經懷孕瞭。

向薇看完以後皺著眉頭道:“林清菡現在可是在海口,也不知道這個妾是廷正自己看上的,還是林清菡幫著張羅的。”

月瑤很肯定這個妾不是林清菡張羅的,原因很簡單,雖然大夫說她生產艱難,但又沒說不孕,如今林清菡還年輕,她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瞭。

向薇這次沒有幸災樂禍,而是有些擔心地說道:“這個時候納個妾,而且還懷孕瞭?這個女人怕是不簡單。”向薇也是看著廷正長大的,對廷正也很關心。

月瑤卻是將信放到抽屜裡:“廷正在官場那長時間瞭,哪裡那麼容易被人算計到的。”這麼容易被人算計隻能說無能,相隔數千裡她想操心也操心不過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下午月瑤收到廷正的信,傍晚的時候知道老師帶著三個孩子過來瞭。

旭哥兒一見著月瑤就撲過去,抱著月瑤道:“娘,我聽他們說你生病瞭……”話沒說下去,旭哥就哭瞭起來。

晟哥兒跟斐哥兒也都認真地看著月瑤,一臉擔憂的模樣。

月瑤又高興又愧疚,摟著三個兒子,哽咽道:“娘沒事,隻是不小心著涼瞭,現在已經好瞭。”

可馨知道三個弟弟來瞭,急急忙忙地過來。

斐哥兒一看到可馨,就埋怨道:“姐,我特意寫信給你讓你好好照顧娘,你怎麼還讓娘著涼瞭。”他娘一向都不懂得照顧自己,當時娘去蘇州時他就不放心,沒想到這才離開多久就生病瞭。

可馨有些自責:“是我沒照顧好娘。”

月瑤聽著姐弟兩人的對話,整個人都呆滯瞭,什麼叫她不會照顧自己,要女兒好好照顧她。

向薇咬著嘴唇才沒笑出來,這事一定要寫信告訴安之琛,讓他知道他有多麼可人疼的兒女。

玉山先生笑著道:“還愣著做什麼?這外面風大,進屋說話。”斐哥兒人小主意大,這也早就知道瞭。

進瞭屋,晟哥兒三兄弟就說月瑤瘦瞭許多,圍著月瑤說瞭不少的貼心話,說得月瑤心裡暖和和的。

月瑤有些奇怪,這才分開一個多月,怎麼三個孩子仿若脫胎換骨似的,等三個孩子被可馨帶下去後,月瑤問瞭玉山先生:“老師,孩子怎麼瞭?”事出反必有妖。

玉山先生道:“你還記得那范和嗎?”

月瑤記性還沒那麼差,點頭道:“旭哥兒三兄弟在學堂打架,就是給那孩子出的頭?那孩子怎麼瞭?”

玉山先生重重嘆瞭一口氣,說道:“前段時間范和的祖母病逝瞭,三個孩子去看過范和以後,就格外的懂事,這次聽到你生病瞭,幾個孩子都嚇得不輕,要不是我攔著,他們當天晚上就要過來尋你瞭。”玉山先生知道三個孩子聽到月瑤生病,定然是擔心月瑤跟范和的祖母一樣,所以當時才會火急火煉地要到蘇州看望月瑤。

月瑤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下來瞭,她忙於自己的事,都疏於照顧幾個孩子瞭。

玉山先生笑道:“孩子懂事瞭知道心疼你,擔心你,這是好事,這有什麼好難過的。”

月瑤就覺得自己虧欠瞭幾個孩子。

玉山先生聞言又忍不住一嘆:“有得有失,不過孩子如今也都大瞭,都懂事瞭,你也不必想那麼多,雛鷹大瞭,得學會自己飛。”月瑤要忙於自己的事情,肯定沒那麼多時間跟精力照顧孩子。

月瑤心裡愧疚,準備多陪陪孩子,哪裡知道,三兄弟卻不贊成,異口同聲說道:“娘,你忙你的去吧!我們沒事的。”隻要娘好好的,他們就不擔心瞭。

第二天,三兄弟早上非常自覺地在書房寫大字。

明珠知道後感慨道:“三個孩子這麼又懂事又聽話,要是曜哥兒跟耀哥兒也跟他們一樣,我就不發愁瞭。”為著兩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她都不知道掉瞭多少的頭發。

月瑤苦笑道:“我看著他們這麼懂事,心裡難受得厲害呢!”人都是很復雜的,以前孩子闖禍鬧事,月瑤就特別希望他們能乖巧聽話,如今孩子知道體貼她,月瑤又難受得厲害,反倒希望他們如京城那般,無憂無慮的。

明珠倒沒說月瑤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娘的,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月瑤現在對此深有體會。

明珠又與月瑤說起瞭另外一件事:“請帖都發出去瞭,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過來。”明珠開始擔心讓月瑤去見男客會被人說閑話,可等她看完月瑤擬定的名單,半個字異議都沒有瞭,因為這些人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下。

明珠說完以後,道:“月瑤,萬一他們都不來怎麼辦?”這些人可都是赫赫有名的,連牛陽暉都請不著。

月瑤輕笑一聲:“有什麼好擔心的,不來就不來瞭,總不可能求上門去。”月瑤邀請的這些人,都是她所在領域之內,若是全部都來有點誇張,不過隻要來一半就夠瞭。

出乎月瑤的預料,不僅邀請的人都來瞭,另外還來瞭兩個泰山極別的人物,一個是名氣僅次於玉山先生的大畫師劉老,一個是掌管蘇州最有名的書院的明林書院,桃李滿天下的朱老。

玉山先生看到月瑤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笑著說道:“劉老與我交情深厚,我請他,他一定會來的;另外朱老與文老花是同窗好友,他看在文老的面子上,也不會推辭的。”

月瑤立即讓人將三個兒子全部都帶上瞭。

邀請的畫師跟書法大師全都來,其實有一半的人是看在玉山先生的份上,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對月瑤也認同。

如今蘇州大街小巷不僅傳頌著月瑤的天價畫,伴隨的還是月瑤二十年如一日的勤學苦練,這些事都是向薇放出去的,開始向薇對於外面的非議也不在意,可外面傳聞越來越不像話,她感覺幕後有人在使壞,特意將月瑤這些年練字作畫的辛苦的事情放出去,這效果很不錯,風向一下就變瞭,邀請的客人自然也知道外面的傳聞。

這次會面有玉山先生在,眾人比較給面子,中間朱老還笑著讓月瑤寫一幅梅花篆字給眾人觀賞一下。

月瑤聽完就應下來,沒半點猶豫,聽的傳聞再多,也不如親眼所見來的真實,畢竟她今年才二十五歲,跟在場的人比,她實在是太年輕瞭,想要考驗一下不為過,而梅花篆字,不僅是要看書法功底,也足以驗證她的繪畫功底。

朱老看著月瑤寫下的第一個字,不由就點瞭點頭,都是行傢,一出手就知道水淮如何瞭,朱老說道:“老董,眼光不錯,收瞭一個繼承衣缽的弟子!”二十年前文成翔就說月瑤有繪畫天賦,可因為是一個女娃,他們誰都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二十年時間這個女娃就達到如此高的水準。

劉老笑著道:“老董可是占瞭大便宜,若是安易當年收瞭這個丫頭為第子,可就沒老董什麼事瞭。”安易是文成翔的字,與斐哥兒的先生文老是同一個宗族的。

玉山先生笑瞭一下,說道:“說起來,文老收瞭我的徒孫,也是他的運道。”

朱老在旁聽打趣道:“老孟可是偏心,那麼好的苗子竟然隻想著老文。”朱老早就聽說瞭文老先生收瞭一個天資高又勤奮刻苦的孩子,所以特意過來見見,見到斐哥兒,朱老就覺得文老這回是撿到寶瞭,那孩子小小年齡就已經有大傢風范瞭。

玉山先生非常得意。

月瑤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回去,臨走的時候,劉老笑著道:“古有七賢圖,子長今日也仿效古人作一幅畫,老董,你覺得我的這個提議如何?”他們出題,才更能看出月瑤的水準。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好,不過這幅畫畫成以後,可不能跟子長索畫。”其實玉山先生心中也有此意。

劉老大笑:“自然不會。”

其他人也很想看看,月瑤這次畫出來的畫作,會是什麼樣的?能讓玉山先生特意為她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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