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被用過”……
墨子風眉頭忍不住緊蹙。最近頻頻能從這個女人口中聽見一些新詞匯,聽起來很奇怪,但無一例外都是在懟他。
“身為女子,毫不檢點。”
八個字把葉雲衣氣得牙癢癢,她真後悔剛才咬輕瞭,沒把墨子風給咬死。
“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聽不懂人話,到底要我跟你重復多少遍,你才能明白?”——葉雲衣發現自己脾氣真好,居然一遍遍耐著性子解釋。
夜色微寒,墨子風的衣擺隨風飄蕩,支持一股神秘之態,渾身上下那股禁欲感散發得淋漓盡致。
葉雲衣忍不住多看兩眼,眼中瀲灩微起,“三王爺的姿色,不比秦樓楚館裡那些男伎差。”
徹頭徹尾的羞辱。
特別是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
墨子風沒有動怒,隻是眼神發生微小的變化,看著她的目光猶如看著一個陌生人。
“回去。”
原來墨子風真的聽不懂人話!葉雲衣懶得在這較勁,帶著小翠打算離開,沒想到就在此時,外面一陣兵荒馬亂聲。街上人潮洶湧,突然多出幾匹駿馬橫沖直撞,把幾處小攤都撞翻,東西灑瞭一地,到處充斥著尖叫聲。
寒光閃進葉雲衣眼中時,才知道那些人是刺客!
該死,居然沖他們來瞭。
葉雲衣突然撞到墻上,一道冷箭從眼前擦過,離她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有驚無險!墨子風回頭警告她:“躲著別出來。”
葉雲衣連聲都沒吱,立馬和小翠藏進黑暗中。在有限的視線中,葉雲衣隻能看見寥寥的腳步路過,除此之外就是打鬥聲。
兵器相爭的聲音宛如要刺破耳膜。
葉雲衣保持著最佳冷靜,分析瞭一波情況。墨子風性格冷漠,成天瞪著一雙死魚眼外加那擺譜的性格,在京城裡肯定沒什麼朋友。
因此可以假設出一件事,那就是,墨子風仇人不少。
這種渣男在外面勾三搭四,還是個偽君子,肯定是這樣的。
“砍,使勁砍墨子風。”
“公主在嘀咕什麼呢?唔。”
葉雲衣捂住小翠的嘴,幾個長相兇惡的人從她們跟前路過。兩人噤聲到所有人消失,才敢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葉雲衣帶著小翠打道回府。
整整一夜,墨子風都沒有來找她麻煩。
奇怪的是,昨晚那件事好像從未發生一樣。
葉雲衣沒有放在心上,一心籌備自己的逃離王府計劃。
幾日後,葉雲衣帶著第二批藥到街上賣。這次來買的人比第一次多得多,興許是知道便藥的效果和便利性,人群紛紛湧上來買,不一會就銷售空。
十兩銀子到手。
葉雲衣笑得甜蜜蜜。這些銀子就是她的底氣。
“還別說,荷包掛在腰間沉甸甸的。”
小翠伸瞭個懶腰,“不枉咱們一大清早就出來擺攤。公主,其實奴婢覺得這樣的日子很不錯,充實之外還能賺錢養活自己!”
葉雲衣輕輕撫摸小翠的額頭。
“記住,就算世上所有人都背叛你,錢是不會的。經濟實力是一個人的底氣。”
小翠把這番話牢牢記在心裡。以前的公主很幼稚,能為瞭墨子風的態度要死要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公主變得理智,成熟,不會再為一點小事而黯然神傷。
“奴婢會好好記牢的!”
葉雲衣給小翠買瞭幾套新衣裳之外,還給自己添瞭一件小禮物——弓弩。
能戴在手臂上的小弓弩。扣動機關時,裡面的銀針會迅速射出,肉眼難以捕捉,遠距離時殺傷性極強。
經過那晚的事情以後,葉雲衣開始有瞭要保護自己的念頭。風靈國七公主,這身份挺招搖的。說不定墨子風那些仇人會轉移視線,對她下手。
突然間一聲劇烈撞擊聲。
葉雲衣身體不受控制,猛地往前撞,額頭蹭破瞭皮,擦除血花。
“不長眼的東西,敢撞我們公子的馬車,找死啊!也不打聽打聽這條街誰是主子!”
小翠過來心疼地看著她。葉雲衣搖搖頭,隨意用袖子抹掉額頭血跡。
外面的年輕車夫氣憤不已:“明明是你們自己撞上來的。”
這條路叫“春熙小道。”
顧名思義,修得很小,無法同時容納兩輛馬車。他們的車走得四平八穩,明顯是對方走太急,把他們馬車都刮花瞭。
小翠下去議論幾句,沒想到對面的小廝竟想上前打人。
“啊!”那小廝慘痛地叫著,捂著自己的手臂,跟折瞭一樣痛。
葉雲衣正愁小弓弩沒個試驗對象呢。這不,有人自己找上門來挨打。
小廝捂著臉蛋,惡狠狠瞪著葉雲衣,扯著大嗓門:“找死啊你,知不知道車內坐的是誰!”
春熙小道裡最多秦樓楚館。
要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便是那些名列前茅的男伎。或有一技之長,或是暢談人心時能把人聊哭,總而言之,男女老少通吃。
“響兒,別嚷嚷,吵著人傢就不好瞭。”——對面馬車傳來一道陰柔的聲音。
隻見一隻蒼白修長的手從對面馬車內伸出,依稀可見手的主人長相不錯。
“公子啊,這些人不識好歹,撞瞭人連句對不起都沒有!”
“那就打斷他們的腿,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懂嗎?”
響兒立即從馬車內摟起一根木棍,在手裡掂量著,叫囂著上前,不料再次被銀針刺中。
這回是眼皮。
刺到神經,小廝整個人亂蹦起來,除瞭疼之外,感覺眼睛要瞎瞭!
小翠瞬間撿起木棍,照著小廝的腦袋狠狠敲下。
葉雲衣沒眼看的表情。一棍下去,腦花都炸裂瞭吧?那小廝眼白往上一翻,整個人暈死倒下。
對面的車夫瑟瑟發抖中。
葉雲衣巋然不動,本來她沒興趣知道對面是什麼人,但小廝勾起瞭她的好奇心。
“去吧。”
小翠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用棍子挑開車簾,忽地一愣。坐在車內的,竟是一個長相陰柔的美男子,身著魅紫長袍,端坐著,表情高貴冷艷。
難怪這麼多侯門小姐、深宅太太要找這種男伎談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