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卻先一步理直氣壯地吼瞭起來，“你們將軍府就是拿便宜棉衣來發給大傢，隻想賺名聲！大傢都這樣說！”
婦人拉著自己的兒子，也很理直氣壯，“我兒子說的是實話，實話還不讓人說瞭？”
大傢都這樣說。看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這“壞事”的傳播是大傢隨口傳播，還是有人推波助瀾？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事。
白墨冷漠地看著婦人，“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不是道聽途說？”
婦人梗著脖子，“我說的就是實話！”
白墨嗤笑，“既然如此，我們還是驗一下的好。如果確實如你所說，我和小魚兒給你們道歉，如果不是，你們就給我們磕頭道歉！”
婦人有些膽怯，但是又想著大傢都這樣說，應該是真的，“你們怎麼證明？”
“去找領瞭棉衣的人，拿他的棉衣去成衣店找老板看看是不是便宜貨。”白墨說完，就拉著小李漁往外走，走到婦人身邊時，“跟上，一起找人這樣才有說服力。”
白墨神情很鎮定，鎮定得讓婦人有點怕，甚至在心底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瞭。
“還不跟上？”白墨回頭看婦人。
婦人囁嚅瞭半晌，打退堂鼓瞭，“算瞭，夜深瞭，孩子還有課業要做，我就不用你們道歉瞭。”
白墨哂笑，“這怎麼行？如果我們真的錯瞭，必須得道歉，否則我們也不安心。”
水靈上前推婦人跟上。
大約半個時辰後。
他們找到瞭五個領瞭棉衣的流浪者，然後他們一起前去成衣店找老板鑒定。
與此同時，白墨還安排瞭自己的人去散播消息，說有人質疑他們棉衣質量，要去找嫣然成衣鋪老板當眾驗證。
很多人聽瞭都過來湊熱鬧，看看有沒有笑話看，不一會兒的功夫，嫣然成衣鋪外面就圍瞭個水泄不通。
老板看瞭都笑瞭，在心裡嘀咕：生意最好的時候都沒這麼熱鬧過。
白墨微笑著對老板欠身，“老板在成衣這一行是權威，所以今日小女子鬥膽過來請老板為小女子作證，看看我們將軍府買的這批棉衣是不是便宜貨，是不是在沽名釣譽。”
老板笑道：“縣主說笑瞭。誰不知將軍府傢大業大，且樂善好施，怎麼可能會拿便宜貨來發給大傢？”
“還是勞煩老板看一下，為我們將軍府正名。”白墨說著，鄭重地對老板做瞭一個規規矩矩的揖禮。
而圍觀的人中，納蘭清在接收到白墨的眼色後喊瞭起來，“老板你就驗一下唄，萬一那衣服真是便宜貨的話會冷死人的，聽說今夜會變得很冷呢！”
其餘人聽瞭，都跟著喊，“對對對，快驗一下！”
男孩也忍不住跟著起哄，“老板快驗，然後告訴大傢他們發的是便宜貨，讓這個臭小子和這個女的跟我磕頭道歉！”
老板嘴角微抽，這熊孩子誰傢的？說話這樣沒分寸，傢裡人也不管管。
白墨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們和婦人、小男孩之間的約定說瞭出來，“……就算不為我自己，為瞭我弟弟和將軍府，我也想要請老板為我們驗一下棉衣。所以，有勞老板瞭。”
眾人聽到還有賭局，更加興奮瞭，紛紛催促老板趕緊驗。
老板掃視瞭眾人一眼後，點頭道：“好吧，我就當眾驗一驗。”
他話音落下，那五個流浪者就把棉衣交到瞭他手裡。
老板查看瞭一下面料後，說道：“看面料是上等地佈料，雖然看起來很素，但很耐臟、耐穿。”
“表面而已。”納蘭清繼續裝路人，“誰知道裡面是不是棉花，或者是一些草絮呢。”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婦人急忙附和，“對對對，裡面肯定是草絮！所以，你們趕緊給我和我兒子道歉！”
白墨並沒有著急反駁，而是看向老板。
老板明白她的意思，他說：“想知道裡面是什麼很簡單，拆開看就是瞭。你們放心，我拆線驗瞭之後，親自給你們縫回去，保證看起來毫無痕跡，甚至可以給你們繡點好看的花紋。”
流浪者根本就沒有意見，“將軍府好心給我們施粥派棉衣，我們得懂得感恩，為他們證明他們是清白的。”
老板點頭贊賞，“知恩圖報，很好！”
他說完，就小心翼翼地拆起瞭棉衣。
眾人伸長瞭脖子，想要親眼看看白墨傢的棉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甚至忍不住催促，“老板你快點，你這麼慢我孩子都生出來瞭。”
老板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繼續慢悠悠地拆，拆完線又不給大傢看，而是等所有棉衣都拆完，才笑瞇瞇問大傢：“想看嗎？”
眾人點頭。
老板這才緩緩揭開五件棉衣的面料，然後露出瞭裡面白花花的棉花，“這些可都是上等棉花，進料價是最貴的那種，一件最少也得二兩銀子。”
眾人嘩然。
“二兩銀子！這都足夠我傢一個月的開銷瞭！”
“這是我一個月的月錢的兩倍瞭，我還是給大戶人傢做工的呢！”
“所以說，誰說的將軍府用便宜貨來發給大傢的？站出來挨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統統都成瞭正義的化身，想要給白墨傢討公道。
白墨覺得好笑，不過她不動聲色，而是再次給納蘭清使眼色。
納蘭清頓時吼道：“誰傳的不要緊，倒是那對母子剛剛說瞭要給縣主和小公子磕頭認錯的，所以趕緊的吧！”
婦人剛想趁大傢不註意帶男孩開溜，誰知就被大傢發現，堵瞭回來。
“趕緊跪下，給縣主和小公子磕頭道歉！”
“對，趕緊道歉！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污蔑將軍府！”
眾怒難犯，婦人不得不拉著男孩給白墨和小李漁跪下磕頭，“對不起縣主、小公子，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污蔑將軍府瞭！求你們原諒我們！”
白墨看向小李漁，“滿意嗎？”
婦人聽瞭，摁著自己兒子的頭朝小李漁道：“小公子，是我兒子不懂禮數沖撞瞭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