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斷,斷袖?
饒是曲氏,臉色也不禁一陣扭曲,道:“我何時說他斷袖瞭……”
崔媽媽一噎,面上不由地漲紅瞭。
好吧,看來懷疑大少爺斷袖的人,隻是她自己而已……
看來以後不能聽那些個小丫頭瞎扯外面的事情瞭!
她一大把年紀,有著這種思想,這……實在是丟人啊。
曲氏無奈地看瞭崔媽媽一眼。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連崔媽媽都開始不正常瞭。
就連這什麼斷袖,竟也能想的出來。
她隻是覺得,韓呈機是真的一顆心都放心瞭那個溫梨身上。
這麼多年,竟然一點空兒都沒騰出來給別人,一點兒也不願意騰出來給別人。
如此,對她即將到來的桃姐兒來說,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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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韓呈機毫無預兆的打瞭個噴嚏。
阿祿見瞭連忙跑過去將窗子合上。
窗外是金烏西沉,餘霞漫天的晚景。
專心看著手中密函的韓呈機,隻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疑為瞭斷袖。
同樣的,並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莫名經歷瞭一場為不為妾的風波的江櫻,今日放工後,並未直接跟著宋春月和李氏一道回傢,而是在清平居門前下瞭車。
孔弗讓人傳瞭信給她,讓她過來陪著下一局棋,還說有樣好東西要贈與她。
江櫻滿懷好奇的來到瞭清平居大堂。
小廝已對她眼熟,見狀忙就面上帶笑的迎瞭上來。
然而,江櫻卻意外在大堂中。遇見瞭一個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面的人——原主癡迷的那位方傢大郎、方昕遠。
二人錯愕的對視瞭片刻,方昕遠的臉色頓時拉瞭下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方昕遠赫然瞪著一雙眼睛,表情驚恐不可名狀。
待那份驚恐稍稍退卻瞭一些之後,便被厭惡所替代。
江櫻將他的臉色神情看在眼中,無奈嘆瞭一句原主眼拙的厲害。
一個避自己如毒蠍的登徒子,究竟有什麼好值得喜歡的?甚至。還為瞭這樣一個人自縊。
想來對方聽到她出事的時候。有的也隻是高興吧?
江櫻一面為原主嘆息瞭一番,一面將方昕遠上下打量瞭一遍,最後得出瞭一個結論——原主乃是個顏控。
眼前這人。除瞭長得好看些,好似真沒其它優點瞭吧?
“你,你看什麼看!”方昕遠一把拉過旁邊的阿福擋在身前,一副受到瞭莫大羞辱的模樣。
江櫻一頭黑線。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膽敢跟蹤我,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瞭!”方昕遠瞪著江櫻威脅道。
江櫻覺得頭頂上落下的黑線快要將她埋沒瞭……
少年。你自我感覺這麼好,真的沒問題嗎?
“方公子盡管放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見著方公子。”江櫻沒再去看方昕遠。舉步往前走去。
“你騙誰呢!你如果不是跟蹤我,怎麼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方昕遠覺得這小娘子變瞭,變得會扯謊瞭。
據他打聽來的消息。說她現在在刺史府做丫鬟,一個丫鬟。來清平居作何?買菜嗎!
這不是明擺著撒謊嗎?
可就在這時,方昕遠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帶著笑意說道:“江姑娘來瞭,師傅等瞭好大會兒瞭呢——”
方昕遠轉過頭去。
就見江櫻和那身著竹綠色長衫的男子邊說著話,邊進瞭後院。
方昕遠凌亂瞭片刻。
合著她真的是來找人的啊?
“公子,看來這回您真的是誤會江姑娘瞭。”阿福在一旁訕訕地道,想到方才自傢公子說的那些話,不禁感到有些丟人。
方昕遠咳瞭一聲,眼神幾度閃躲,甩開手中的折扇飛快的扇瞭幾下,遂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她今日不是刻意跟蹤我的,難保以後不會跟蹤我!之前她在連城對本少爺所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都忘瞭不成——”
阿福尷尬的抿瞭抿嘴,不說話瞭。
“不行,我這就回去寫信告訴我爹,我要回去——有她在,這肅州我是真的呆不下去瞭!”方昕遠一臉苦惱和急切,腳步匆匆的出瞭清平居。
阿福連忙追瞭上去,一邊道:“少爺不行啊,老爺說瞭,除非您在肅州的分號藥行做出成績來,要不然的話,回瞭連城老太爺肯定要拿拐杖打死您的!”
隻聽前面傳來少年漸行漸遠、卻帶著絲絲哽咽的聲音控訴道:“祖父和我爹這是要逼死我啊……”
阿福也不禁為自傢少爺掬瞭一把辛酸淚。
再說來到瞭孔先生這裡的江櫻。
一進門兒,孔先生就歡歡喜喜地說道,“你這丫頭可算來瞭,快來瞧瞧,我給你準備瞭什麼好東西!”
見孔弗一臉高興,江櫻心中的期待更深瞭。
“石青,去將昨個兒華兄送我的那個鍋子取過來!”孔弗朝石青吩咐道。
鍋子?
狄叔驚呆瞭,合著華老爺千裡迢迢讓人運送過來的禮物,竟是一口鍋?
為什麼他覺得不正常的人不止是先生一個瞭,華老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受到隔空傳染的……
不同於狄叔的想法,江櫻一聽鍋子倆字,便更是來瞭興趣。
“我跟你說啊,這鍋可不是平常用的那些鍋,是我一個舊交,特意讓人從西陵帶過來的——”孔弗一臉炫耀的表情,簡直閃瞎瞭狄叔的老眼。
“不是平常用的鍋?”江櫻越聽越好奇,這時正巧見石青從裡間走瞭出來。
“瞧瞧,就是這個東西!”孔弗指著石青端出來的鍋說道,“我研究瞭許久也沒研究出是怎麼用的,想想你在這方面應當懂得更多些——”
狄叔聽到這裡,看瞭一眼江櫻,眼中難得出現瞭贊同的神色——是吧,她也就在吃的方面懂的多而已!
江櫻的眼睛已經看直瞭。
這,這不是火鍋嗎?
數瞭數層數,竟是足足有五層——
狄叔瞧見瞭這東西,表示再加個蓋用來做香爐倒是體面的。
“可認得這東西?”一旁的孔弗朝江櫻問道。
江櫻點點頭,一邊手指著火鍋一邊說道:“先生您看,這第一層可以用來做火鍋,第二層可以做串烤,第三可以用來做幹鍋,第四層呢可以煮粥熬湯,第五層還可以用來蒸菜或蒸些小包子呢——”
說著說著,江櫻不由地咽瞭口口水。
反應過來之後正覺得尷尬的時候,卻發覺,在咽口水的……不是她一個人。
除瞭她之外,還有孔弗和石青。
狄叔雖沒饞到這種地步,卻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就這麼一個跟寶塔似得怪東西,竟有這麼多用處?
“妙啊!”孔弗不由地贊道,但頓瞭頓,遂又問道:“江丫頭,你方才說這第一層可以用來做什麼……火鍋?那是什麼東西?”
江櫻想瞭想,答道:“燒一鍋水加上調料,用來涮菜涮肉吃。”
這個解釋,似乎有些蒼白?
孔弗狄叔和石青三人聽罷表示想象不出來那該是怎樣的味道……
“這樣吧,江丫頭你把這鍋拿回去,等過幾日你得瞭閑,咱們就吃這火鍋,如何?”孔弗說道,畢竟這鍋留在他這兒,也沒人會用。而且他堅信,這丫頭的手藝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江櫻應瞭一聲好,痛痛快快的就答應瞭。
事實上,在事關吃的事情這一方面上,她總是格外的痛快。
看著面前笑瞇瞇的老人,江櫻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能有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研究各種好吃的,實在是太幸福瞭好嗎!
由於外頭天色已晚,孔弗並沒留江櫻再陪他下棋,而是吩咐瞭下人,趕車將江櫻送回瞭桃花鎮。
於是,江櫻抱著一個五層的銅鍋回瞭傢。
“你可算回來瞭,你去哪兒瞭?咿,這是什麼東西?”梁文青瞧見江櫻的身影,疾步走瞭過來,一通埋怨之後瞧見瞭江櫻懷中抱著的東西,一臉的無解。
“做吃的用的。”江櫻笑著解釋瞭一句,邊往院裡走,邊問道:“梁小姐來找我何事?”
“誒!你先別進去,我有話要跟你說!”梁文青一把將江櫻揪瞭回來。
“什麼事?”江櫻被她拉著退到瞭院門外,抱著一口鍋就這麼看著梁文青。
“來,咱們看看這些!”梁文青從懷中抽出一卷畫軸來。
江櫻這才發現,梁文青抱瞭一滿懷畫軸——
不及江櫻反應,她就攤開瞭一副,並介紹道:“你看,這是咱們鎮子上陸大夫的三兒子,今年十五歲,跟你正合適——樣貌也是很不錯的!”
江櫻借著門前掛著的燈籠散發出的微弱光線看瞭過去,頓時就抽瞭嘴角。
她不是個外貌控,可是……這位兄臺圓滾滾的身形擺在那裡,別說樣貌瞭,就連年紀她都無從分辨瞭!
她真的很想問問梁文青,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樣貌不錯的……
“不滿意啊?”梁文青看瞭一眼江櫻怪異的臉色,繼而又抽出瞭一卷,“那再看看這個,這個傢世不錯,是鳳凰鎮上李員外的兒子——”
江櫻呆若木雞的看著喋喋不休的梁文青。
他女兒這麼搶媒婆的生意,梁鎮長知道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