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她的晉起,閉上眼睛默默做瞭個深呼吸,適才控制住沒有吼出聲,須臾,冷聲說道:“不送瞭。”
說罷,便大力推開瞭院門,再又從裡面大力的合上。
江櫻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這是又犯病瞭嗎?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犯過瞭……
但重點是……為什麼不送瞭啊喂!
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再換啊,隨便什麼都行,隻要是他送的,就算隻野雞,她也要當成寶貝給供養著——
為什麼不!送!瞭!
言而無信是很沒有道德的!
江櫻淚目望天,在心底咆哮道。
※※
轉眼三日,臘月初七,到瞭宋春月出閣的日子。
因為閨蜜出嫁是大事兒,故江櫻十分沒有職業精神的決定,一江春歇業一天。
這一日,天還未亮,江櫻就起瞭牀。
將自己收拾停當之後,便同莊氏一同去瞭隔壁。
熟睡中的白宵被關門的動靜吵醒,睜著一雙惺忪的眼睛往窗外一瞧,見天色還灰蒙蒙的,顯然是未到起牀吃飯的時辰,便又重新埋頭呼呼大睡瞭起來。
宋傢門前,院門已經大敞著,門前被高高掛起的兩隻大紅燈籠照的通亮如白晝。
裡裡外外,門窗之上張貼著的雙喜剪紙,將不大的庭院襯得喜氣盎然。
這些剪紙,是這兩日江櫻和梁文青剪成的。
江櫻和莊氏來到正屋之中,就見宋春風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雙手抱肩,頭歪倒在椅背上……睡著覺。
“這孩子怎麼在這兒睡起來瞭?”莊氏好笑地說道。
聽到動靜剛裡間出來的李氏。無奈地看瞭宋春風一眼,搖頭道:“本是喊起來幫忙的——罷瞭,反正也不指望他能幫什麼,他既不怕冷,且讓他在這兒睡著吧。”
說罷又看向江櫻,說道:“龐娘子正替春月在裡間兒梳頭呢。”
江櫻點頭,臉上帶笑的走進瞭內間。
莊氏也跟著李氏走瞭進來。
點著燈的內間。宋春月正坐在梳妝臺前。由一位頭發花白的婦人梳著頭。
這婦人姓龐,乃是桃花鎮上出瞭名兒的福德雙全、子孫滿堂的福瑞之人,許多小娘子出嫁。都會請她過來梳頭,求得是一個吉祥如意的好兆頭。
龐娘子生就一張團圓的臉,人也偏胖些,臉上沾著些許慈愛的笑。一眼望過去,就讓人覺著親近。
“櫻櫻你來瞭。快來坐!”宋春月見江櫻過來,連忙地招手說道。
江櫻笑著走瞭過來,在梳妝臺旁站定,先是取出瞭兩頂帕子來。說道:“春月,這是我前幾日繡的,送你——”
宋春月伸手接過。仔細地端詳瞭一會兒,方嘖嘖道:“還是你繡的好看。我學也學瞭個把月瞭,但也隻學瞭個大形兒而已,要說這意境,卻是半分也沒能學到……”
江櫻聞言笑著打趣道:“你還看得出意境來啊?”
宋春月嗔瞭她一眼,道:“我雖是繡不出來,但好歹還是能瞧得出好壞的!”
龐娘子聽著兩個小姑娘笑鬧,便隨意的往宋春月手中的兩頂帕子上搭瞭一眼過去,本是不經意的一看,卻是讓龐娘子的眼睛頓時就亮瞭起來。
隻見那兩頂綢帕一藍一白,藍色的那頂,其上繡著是乃是一副鴛鴦戲水圖。
要說鴛鴦戲水圖,龐娘子見得多瞭去瞭,繡法新奇、頂好的針腳兒她也瞧瞭無數,可眼前這頂,不僅針法細致,搭色讓人瞧著舒服,且最難得是還是貴在十分的有靈氣——灰白色細線勾成的水波,恍若天成,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就在眼前;再到兩隻鴛鴦眼中神情,乍一看,果真像是一對情/人在繾綣的對視著。
而另外一頂白底兒的,較這頂鴛鴦帕相比,用色便顯得格外簡單,通體也隻有粉白兩色。
右下方繡的是一枝桃花,看似簡單,但細瞧之下便能發現,無論是那粉白漸變的花瓣顏色,還是花朵或盛開或蓄著花苞的形態,甚至是被風吹落的那五六片花瓣形態,都是格外的獨具匠心。
仿佛眼前就是風吹春桃花的美景,若瞭入瞭神深想,鼻尖甚至可嗅見隱隱的桃花清香。
龐娘子在心裡暗嘆瞭一聲天賦異稟,不禁舉目看向同宋春月說著話的江櫻。
小姑娘一身荷莖綠緞子面兒對襟小襖,下著淺棕茶色綢裙,抽柳條般的身子骨偏瘦些,但一張白皙的小臉兒卻是又圓又嫩,黑亮的眼睛清澈見底,宛如夜空中晶亮的星子一般。
真是生瞭一雙好眼睛。
且這副面相,一瞧便是有福之人。
龐娘子暗自點頭,認定瞭眼前的小姑娘日後定是非富則貴。
而這個臨要出嫁的,也是個有福的樣子——想來日後也不會過得差到哪裡去。
“對瞭,還有這個。”二人說瞭一會兒話,江櫻才又取出瞭一個長形的小錦盒來,遞給宋春月,笑著說道:“這是算是給你添妝用的。”
宋春月疑惑地接過來,邊皺眉道:“不是都已經送瞭我帕子麼,怎麼還送別的東西?”
“帕子哪裡算的上。”江櫻笑著催促道:“你快打開瞧瞧,喜歡是不喜歡?”
宋春月倒是沒急著打開,而是先打量瞭一下包裝的錦盒,頓時就瞪大瞭眼睛,看向江櫻問道:“這……你不是在金玉樓買來的吧?”
江櫻笑著點頭。
“我說你怎麼這麼愛亂花銀子!”得瞭江櫻的肯定,宋春月連打開看也沒看,便要塞還給江櫻,並道:“你快拿去退瞭,把銀子要回來!”
江櫻忍不住失笑。
“你還笑個什麼勁兒!”
江櫻輕咳瞭一聲,撒著謊道:“退不瞭。金玉樓裡的首飾是不給退的。”
宋春月可沒去金玉樓買過東西,隻知道裡頭的東西精致又昂貴,不是一般的人傢買的起的。
故也不知道金玉樓賣出去的首飾給不給退。
但卻還是堅持不肯收,“那也不行,那不然你拿去當瞭!”
“哪裡有自己買瞭首飾又拿去當的道理?”江櫻強忍著笑意說道。
“可是……”
“好瞭別可是瞭。”江櫻解釋道:“金玉樓裡的東西也不全是那麼貴的,太貴的我就是想買隻怕也買不起,隻是給你挑瞭一支釵而已。沒花什麼銀子!”
“真的?”宋春月半信半疑的看著江櫻。
江櫻點頭。又催促著宋春月打開來瞧瞧。
宋春月這才猶猶豫豫的將錦盒打開瞭來看。
錦盒一經打開,宋春月便覺得眼睛被閃瞭一下。
墊著白色絨佈的錦盒內,靜躺著一支赤金釵。釵頭雕著鏤空的扇形,正中鑲嵌著一顆指甲大小的紅寶石,兩側是同樣的紅寶石鑲嵌,隻是為瞭對稱。較中間那顆要小上許多,通體看來簡單卻又不失精致大氣。
兩小一大的三顆晶瑩通透的紅寶石。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宋春月看得呆瞭一呆。
龐娘子一眼掃過去,便斷定瞭這支釵少不得要百十兩銀子。
這小姑娘,出手倒是闊綽的驚人。
至少在桃花鎮上這些年。給不知道多少位姑娘梳過頭,大大小小的添妝禮都見的多瞭,長輩添的不必去說。單說新娘子的小姐妹們拿來添妝的,就沒見過這麼貴重的。
“用來壓頭的那隻釵素瞭些。不如待會梳好瞭頭,就簪上這支好瞭。”龐娘子看著梳妝臺上那套舊頭面,笑著說道。
宋春月聞聽,不知是想到瞭什麼,登時便紅瞭眼睛。
今日出嫁要戴的頭面,的確是有些寒酸瞭,但已經是傢裡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瞭。她為此心裡膈應瞭好一陣兒,怕這樣嫁過去會讓周傢的人看不起自己。
但傢裡的銀錢都用來準備嫁妝瞭,根本沒有閑錢再去置辦新的頭面。
這件事情她曾在江櫻面前提過一次。
宋春月不認為江櫻送紅寶石金釵會是無心之舉……
江櫻素來知道她不愛佩戴金飾,二人平常也經常互贈些珠花之類,江櫻每回都能送到她心坎兒裡去,是最瞭解她的喜惡的——
唯獨這一次,送瞭這麼招眼艷麗的釵飾……
宋春月垂著頭將在眼眶中打轉兒的眼淚給生生逼瞭回去,再抬頭之時,已是滿面的笑意,道:“櫻櫻,謝謝你。”
江櫻瞇瞭眼笑,搖頭道:“不用謝我,等我出嫁的時候,你別忘瞭給我添妝就是瞭。”
龐娘子在一旁聽得沒忍住噗嗤一聲兒笑瞭出來。
哪裡有這樣的?
一個還沒出閣的小姑娘,怎麼能這樣隨口將出嫁掛在嘴邊兒——
“成日沒羞沒臊的!”宋春月也白瞭江櫻一眼,眼底卻是一片感動的笑意,而後又說道:“那我從今個兒便開始攢銀子得瞭,待到你出嫁,總能攢到不少的,屆時好備一份厚禮與你添妝——”
江櫻哈哈笑瞭一陣兒,嬌憨的點著頭。
梳妝換衣一通忙活下來,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色已經放亮。
這時,外面傳來瞭梁文青歡快的聲音,人未至話先到——“春月,櫻櫻!”
還在堂屋裡睡覺的宋春風,頓時就被驚醒瞭過來,惺忪迷茫的臉上一派驚恐之色,從椅上跳瞭下來,速度奇快地閃回瞭自己的房間。
梁文青走進來的時候,眼前就隻剩下瞭猶在晃動的大椅。
可她今日卻也不是來找宋春風的。
梁文青滿臉笑的來至內間,正見江櫻陪著宋春月坐在梳妝臺前。
“方才見你傢的門關著,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兒。”梁文青對江櫻說道,轉而看向一聲火紅嫁衣的宋春月。
“春月……你今個兒可真好看,跟換瞭個人似得!”梁文青一面走近一面驚嘆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說平日裡不好看瞭?”宋春月佯怒的瞥瞭梁文青一眼。
對梁文青,她起初是十分不喜歡的。但因為江櫻的緣故,二人的接觸也逐漸的多瞭起來,而隨著接觸,宋春月便發覺看似刁蠻的梁文青,實則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今日格外好看!”梁文青連忙補救道,笑嘻嘻地走近瞭。將手中巴掌大的原盒塞瞭過去。“算是我說錯話瞭,這鐲子全當給你賠禮瞭,成嗎?”
宋春月忍笑著接過。打開來看,是一隻成色不錯的翡翠玉鐲,色澤通透鮮亮。
“來,我給你帶上瞧瞧。”梁文青將鐲子取出。不由宋春月拒絕,便套上瞭宋春月的左腕上。罷瞭咧嘴一笑,點頭道:“好看!江櫻你瞧瞧好看不好看?”
梁文青對江櫻的稱呼,始終都是連名帶姓的。
一開始是因為敵視江櫻的緣故,再後來便是習慣瞭。沒法兒改口。
江櫻也早已習以為常,探頭過來看瞭看,遂也點頭稱贊瞭句好看。“大小也剛好——”
宋春月大概是因為自幼幹重活的緣故,人雖是瘦。但骨骼卻較大,一般小姑娘的鐲子她多是戴不上去的,由此可見,梁文青這份禮物,也是花瞭心思進去的。
看著面前一左一右對著自己笑的江櫻和梁文青,宋春月又是一陣鼻酸眼熱。
一想到自己今日就要出嫁,心中更是一陣翻湧不息,眼睛一紅,伸出左右手各擁住瞭二人,將下巴擱在瞭江櫻的肩窩上,聲音沙啞地道:“謝謝你們……”
“不用謝,反正遲早都要還的。”江櫻嬉笑著說道。
梁文青更是一臉正經地道:“你也不用謝我,若真的要謝的話,就在春風面前幫我說說好話就成瞭。”
宋春月哭笑不得。
她僅有的兩個閨蜜,怎麼一個要比一個不靠譜?交友不慎啊!
可心底卻是明白,二人之所以沒說什麼煽情的話,還是怕她掉眼淚。想讓她開開心心的嫁出去——
“好瞭好瞭,接親的人該來瞭,快蒙上蓋頭坐好!”李氏從外面進來,急忙地催促道。
話音剛落,果然有接親的鑼鼓聲和嗩吶吹奏的喜樂聲隱隱傳入瞭耳中。
“快快快……”莊氏一走進來便催促個不停,那一臉緊張忐忑又激動期待的表情,甚至讓江櫻產生瞭要出嫁的人不是春月,而是奶娘……
幾人合力將房間收拾瞭一番,又給宋春月將紅蓋頭蒙好,做好這一切之後,接親的喜婆便登門瞭。
互道完瞭吉利話,喜婆便笑著道:“新娘子的兄長可在嗎?喜轎現就在外頭等著呢——”
之前早就瞭解過瞭,這傢的姑娘有個哥哥,而肅州有著姊妹出嫁,要被傢中兄長背著上花轎的習俗。
故喜婆才問起瞭宋春風。
李氏恍然過來,這才想起自己忙活瞭大半天,竟是忘瞭這茬兒,當即疾步去瞭宋春風的房間,將躺在牀上又睡瞭過去的宋春風給揪瞭起來,又匆匆地幫他理瞭理衣襟,才拽著來到瞭宋春月這屋兒。
“呃……”喜婆一瞧見宋春風揉著眼睛剛睡醒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不禁僵瞭僵。
明知妹子要出嫁,還睡到瞭現在,這心當真也是寬的可以……
梁文青看著宋春月彎起嘴角笑著,卻隻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原處,忍著沒有上前搭話。
今日是宋春月大喜的日子,最基本的分寸她還是有的。
待送走瞭宋春月,她再忙自己的事情也不遲。
“快,快背新娘子出去吧!”喜婆整瞭整神色,笑看著宋春風說道。
宋春風還尚且有些未清醒過來,含糊的應瞭一聲,目光在屋裡裡搜找瞭一圈兒,狠狠的眨瞭眨眼睛,迷茫地問道:“春月呢?”
房中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忽然響起瞭喜婆和莊氏的大笑聲。
江櫻則是同梁文青默默對視瞭一眼,不大能笑的出來。
春風這是,瞎瞭嗎?
“你這孩子,瞎胡鬧什麼呢……”李氏滿臉無奈。
宋春風還以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又問道:“妹妹呢?”
這時。坐在牀邊的宋春月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扯下瞭蒙著頭臉的紅蓋頭,怒吼道:“宋春風,你是瞎瞭嗎!”
宋春風被嚇瞭好大一跳。
循著聲音望去,便見一身大紅嫁衣的宋春月坐在椅上正怒目瞪著他——
“我,我沒真的沒瞧見你!”宋春風將妹妹由下至上的打量瞭一遍,覺得若非是臉上這炸毛的表情他很熟悉。隻怕他真的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妹妹瞭。
且方才蒙著紅蓋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他真的是沒註意……
“哎呀!新娘子,快將蓋頭蓋上。現在可掀不得,會不吉利的呀!”喜婆連忙上前將蓋頭給宋春月重新蓋好。
“你說你……”李氏既氣又無奈地看著兒子,“還不快給你妹妹賠不是,這大喜的日子。你說你這算什麼樣子!”
“好好好。”宋春風這回倒是沒有反駁辯解,邊走上前去邊陪著笑。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長眼——”
蓋頭下,宋春月冷哼瞭一聲。
“上來吧,我背你出去。”宋春風來到宋春月跟前。彎下瞭腰說道。
察覺到背上傳來瞭重量,宋春風便直起身來,背著宋春月往外走去。
李氏江櫻等人忙地跟瞭出去。卻隻止步於堂屋門前,沒再往前跟去。
望著女兒大紅色的背影。李氏這才紅瞭眼睛。
其實是怕宋春月瞧見,才生生忍到瞭現在。
她想讓女兒高高興興的嫁出去。
莊氏安慰地拍瞭拍李氏的肩,笑道:“哭什麼,這可是大好事,那周傢二郎品貌皆佳,必定不會虧待瞭春月的。”
李氏哽咽著點頭,邊拿帕子擦拭著不停湧出的淚水。
而背著宋春月的宋春風,此時此刻聽著耳畔的喜樂聲,感受著背上的重量,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他的妹妹要嫁人瞭。
宋春月定親以來,他可謂是什麼忙也沒能幫上,就連今日,也跟往常一樣睡瞭懶覺。
之前他心裡真的是沒有完全意識到妹妹要離開這個傢瞭。
這麼多年以來,他這個做哥哥的,好像真的沒為妹妹做過什麼……
宋春風忽然就內疚瞭起來。
懷著復雜的心情,宋春風小聲地對宋春月說到:“等到瞭周傢,他們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將他們傢搞得雞犬不寧——”
宋春月聞言掐瞭宋春風一把,“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可心裡……卻是湧上瞭一陣難言的感動。
雖說她這個哥哥真的是各種不靠譜,但從小到大,隻要有他在,便沒有人能欺負的瞭自己。
每次自己被欺負,他都是要替自己雙倍討回來,哪怕是會挨的鼻青臉腫,會被李氏責罰。
宋春月眼睛忽然濕潤瞭起來,強忍著聲音裡的哽咽,對宋春風說道:“日後你要好好照顧娘,她身子不好,什麼活兒你都幫著幹些,別再像以前那樣不懂事瞭。”
這些話,要是擱在平常,宋春風聽罷定是不屑一顧,當做耳旁風吹走就忘瞭。
但此刻聽起來,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還有……”宋春月又道。
“你說吧,我都聽著。”宋春風眼見著就要走出大門,不由地停下瞭腳步。
以前不耐煩去聽的話,此刻卻想聽妹妹多嘮叨一會兒。
結果,就聽宋春月畫風大變地說道:“還有,其實文青她……人挺好的,對你更是沒得說,你如今年紀也不小瞭,自己連個頭緒都沒有,哪傢的姑娘能看得上你?現在有這樣一個姑娘肯跟著你,你就知足吧!不然日後娶不著媳婦兒,有你哭的!”
宋春風聽得臉頰一陣抽動,而後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大步踏出瞭門檻兒,半分不舍也無。
“新娘子出來瞭!”圍觀的鎮民們歡呼瞭一聲。
須臾,便是一陣響亮聒耳的炮仗聲響起。
喜轎被抬起,宋春風站在門外目送著。
江櫻和梁文青望著這一幕情形,心中亦是各有感觸。
隻是二人的感觸,卻依舊不怎麼靠譜……
“哎,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嫁給春風……”梁文青感慨瞭一句之後,便看向江櫻問道:“你說以後我嫁給春風的時候,要去哪兒置辦頭面?金玉樓還是冠京樓?還有,你知道春月的嫁衣是哪傢成衣店的裁縫做的嗎?你看著好看不好看?還是我要找其它店來做……”(未完待續)
ps:六千字大章,還有一更三千的,大概在九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