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焦灼的少年

作者:非10 字數:4182

=========請大傢原諒這個章節名無能的作者吧,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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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王子的妹妹?”嬴穹皺眉道:“冬珠公主出入皆帶著侍從,怎會無故在城中走丟?”

又怎麼能怪到二公子頭上來?

但礙於剛受瞭對方一個援手之恩,這句話嬴將軍便沒說,以免有推卸責任之嫌。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瞭……”

嬴穹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昏睡瞭一整日,腹中正是饑餓的時候,於是便吩咐瞭士兵下去備上一份飯菜送過來。

片刻之後,又命人取來瞭紙筆,修書一封回京,將此次突然一戰告知瞭晉擎雲,包括冬烈出動的那一萬軍士。

讓人將信送走之後,嬴穹凝眸望著床邊的高腳圓凳上忽明忽暗的燈火,思緒良多。

這一回,怕是不能輕易回京瞭。

此番顏氏一降,等同是大半個西蠻都降瞭,而其餘的一些小部落,必然是要收服整合的。

西蠻這塊地方,晉公動瞭心思已非一日兩日——此處地處風國國境,地勢緊扼要害,晉公早年便有計劃在此蓄養一支精銳之軍,以備‘不時之需’。

可因近年來沒騰出手,也未找到發兵的借口,便一直沒有提到日程上來。

可如今不一樣瞭。

西蠻主動攻入筠州城內,且實力在去年金城一戰之時遭瞭韓傢的大力削弱,而筠州一戰不管原因為何,他們晉傢所處的位置已成‘被動之勢’,在自保的前提下。順便將這塊毒瘤給鏟除瞭,乃是大快人心、順應天道之事。

如此,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順瞭晉公的意。

若非是有足夠的條件去相信晉擎雲對此毫不知情的話,嬴穹甚至要懷疑此戰從始至終是受瞭晉擎雲的安排而被促成的瞭……

“主帥,飯菜好瞭。”

賬外有士兵通稟道,得瞭嬴穹的允許,飯菜方被送入內間。

幾道菜都十分清淡。半點兒葷腥也不見。可見是得瞭軍醫的交待。

嬴穹也不嫌棄,畢竟是餓極瞭,吃起來格外的香。

待吃到一半。肚子填的有瞭知覺,卻忽然皺瞭一下眉頭,問道:“大公子可在營中?”

他才想起來晉覓這茬兒。

他想知道,他們出戰之後。不聞不問的晉覓呆在營中到底是在做些什麼要緊事。

然卻聽士兵答道:“大公子今日一早,便帶人回京去瞭……”

晉老夫人過世的消息尚且瞞著。知道的不過是晉傢人與嬴將軍,不明情況的一幹軍士們,縱然未敢在明面上討論,然而暗下卻早已將晉覓當成瞭不負責任、臨陣脫逃之人。

雖然。這的確也是事實。

“……”

嬴將軍沉默瞭,一時間,甚至都忘記要怎麼去咀嚼口中的飯。

在這段軍旅生活的接觸當中。不尊重些來說,晉覓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他已算是看清楚瞭,可晉覓這次的舉動,卻還是震驚到他瞭。

可能還是怪他將這位大公子看的太‘簡單’瞭吧……

嬴穹隔著營帳往外看,問道:“外頭是不是落雨瞭?”

“回主帥,是的。”

也是轉移的一手好話題……

……

外頭的確是落起瞭雨。

隻是應王子走失的那位‘妹妹’,卻並不是冬珠。

打從昨日上午便與華常靜擠散瞭的江櫻,至今還未有被找到。

江浪急的紅瞭眼睛,天色雖然已經暗下,卻仍親自帶著侍衛在城中四處搜尋著。

冬珠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心情也早以從最初的略有些吃味,轉變為瞭真的擔憂。

一個姑娘傢,接連近兩天一夜沒瞭音訊,又是在這種混亂危險的情形之下,這其中所有可能發現的危險,實在是太多瞭。

剛經歷完一場蠻軍攻城之災的筠州城,百姓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松,又借著這樣一場雨將血腥之氣沖刷去,本該是睡個安穩覺的時候,卻被大街小巷中,急匆匆的腳步聲一次次的打破寂靜。

太守府,客廳之中,鄧太守難掩困意,以袖遮面,打瞭個哈欠。

立在晉起身側的宋元駒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難為情,開口說道:“鄧太守大傷未愈,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去吧。”

他和他傢主子自打從今日下午過來之後,已經坐到現在瞭。

可憐瞭這位昨日剛受過重傷的太守大人,為瞭恪守待客與待救命恩人之道,硬生生地陪坐到瞭現在。

從戰事說到國勢,憂國憂民也都憂完瞭,慷慨激昂也激瞭好一遭,又從天南扯到海北,再耗下去,怕是隻能拿明早吃什麼好作為談資瞭。

更讓人過意不去的是,鄧太守說的這些話,他傢主子估計是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一直也都是他和幾名陪座的公子在應合著,維持場面。

鄧府一傢人應當是沒料到他與他傢主子竟一坐就坐到瞭天黑,幾位公子終究年輕,接二連三的敗下陣來,接踵找瞭借口離去,至眼下,僅剩瞭鄧太守一人在堅守陣地。

而眼下得瞭宋元駒提議的他,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如獲大赦的神色,卻也變相地暴露瞭心思。

“也好……”鄧太守當即起瞭身,生怕宋元駒反悔似得,道:“那下官送晉二公子。”

“不不……”宋元駒連忙厚著臉皮解釋道:“不必送,應王子還未歸來,我們獨自回營未免不好,鄧太守不必麻煩瞭,我與公子在此等候應王子,太守大人且回房歇息著去罷!”

鄧太守聞言不免怔瞭一下。

這意思是,還不打算走呢?

這都什麼時辰瞭啊……

但想想出去找人的應王子的確還沒個人影,他也不好趕人,甚至如果可以。他很願意陪著晉起一起等,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鄧太守並不逞強。

於是道:“那就恕下官失禮、招待不周瞭。待江姑娘尋著之後,還請派人知會下官一聲,不管怎麼說,江姑娘是我鄧府的貴客,出瞭這樣的事情。下官也實在心有難安。”

“那是自然。”宋元駒很自覺地代替瞭晉起出聲回答。大致是已經看出自傢主子現如今已經躁的要砍人瞭。

好在在鄧太守的印象裡,晉起向來是如此的不茍言笑,惜字如金。故也全不在意,行瞭禮之後,便帶著下人回居院去瞭。

他這一走,廳中隻剩下瞭晉起與宋元駒二人。宋元駒心知肚明是拖不下去瞭,當即主動認罪。

“是屬下辦事不力。在鄧府中守瞭整整一天一夜,竟是不曾發現江姑娘不在府中……以至於事情拖延惡化至此,請主子責罰!”

因為晉起與江櫻的關系尚且不便公佈,未免帶來麻煩。二人見面的機會並不算多,而為瞭謹慎起見,宋元駒也並未向鄧府裡的人直面打聽過江櫻——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江櫻竟是不在府中。

晉起沒有出言責備於他。隻一手緊緊地握著椅側扶手上的刻龍浮雕,眼中神色反復。

宋元駒壯起膽子抬頭看瞭一眼他的神色。

這位在一夜之間便以驍勇二字傳遍瞭西北之地,大敵臨前面不改色的晉傢二公子,他這運籌帷幄的主公,此刻竟已顯現出瞭坐立難安的浮躁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倏然起身,狂奔出去。

宋元駒看出他的心思,連忙低聲勸道:“應王子帶著大批人馬在城中尋人,石青和華姑娘也在找,並不差主子一個……近日來暗下監視主子的人增多瞭一倍,應是晉公或世子起瞭疑心,在此時機,主子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萬不能因一時不忍亂瞭全盤計劃……”

再等一等,忍過這段時間。

晉起手中的拳頭松瞭又握。

宋元駒說的道理他豈會不知,如今城中各處都有人在找她,自是不差他一個,他縱然去瞭,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遲遲沒有消息,他又怎能坐得住?

若早知如此,他寧可不設這一局,寧可日後花上十倍百倍的成本來拿下西蠻,也不願她因此遭受到這樣的意外!

到底是怪他太過於粗心大意瞭,以為她住在太守府中便足夠安全,怎卻忘瞭她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人,是會四處走動的!

晉起從未有如此懊悔過,至此,再也無心思去權衡任何,豁然自椅上起瞭身。

宋元駒一瞧,心道壞瞭,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就知道一旦沾染上江姑娘的安危,主子基本上就要脫離理智瞭,隻不過是快與慢的問題罷瞭!

可是,這當真不可行啊!

況且……

“您去瞭當真幫不上忙,隻有跟著淋雨的份兒!”宋元駒本不想說的這麼直白。

見晉起仍然不聽,情急之下,他幹脆追上前去將人攔住。

江姑娘,您千萬別怪我,我這也是為瞭大局著想,並非是置您的安危於不顧,而是主子這番行為實在是沒有必要的‘犧牲’啊……宋元駒自我說服著,面上是大寫的大義凜然四字。

“讓開——”

晉起看著他,眼神冰冷。

在這震懾力十足的眼神下,宋元駒覺得自己這股凜然之氣也不好用瞭,但還是堅持著勸道:“主子……真的……再等一等吧,就再等一盞茶的功夫!一盞茶過後,若是還沒有音訊的話,屬下跟您一起去找江姑娘……”

實在是不行瞭。

隻有使出這緩兵之計來瞭。

但事實證明,緩兵之計也不好使。

他從晉起的眼神中得知……他若是再不讓開的話,似乎就要挨打瞭。

這都怪他啊!

怪他對鄧太守起瞭同情心,若不然,有個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主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如此的毫無顧忌啊!

宋元駒兀自欲哭無淚,進退兩難之時,卻忽然聽得身後門外傳來瞭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並著一串悅耳的銅鈴輕響。

“冬珠公主,是冬珠公主回來瞭!”

宋元駒眼睛大亮,陡然放下瞭攔著晉起去路的雙臂,幾乎是感激涕零地回過瞭頭去。

冬珠的衣裙與首飾中,十件得有九件上鑲有小巧的金銀銅鈴,似乎是西陵的一種地位象征。

可宋元駒忽略瞭的是,戴鈴鐺不隻是西陵女子的特權,且冬珠走路那架勢,是絕無可能踩得出如此輕盈的步伐來的……

來人,是鄧太守府上的二小姐,古再麗。

宋元駒在看清之後,面部表情險些要垮瞭。

但有人總比沒人好……好歹有個外人在,主子也不可能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來。

“晉二公子,這是要回去瞭嗎?”古再麗見晉起臉色不甚好,小心地問道。

宋元駒不怕死地搶白道:“沒有!坐的久瞭起來活動活動!”

晉起沒有說話,隻沖她微一點頭,算是打招呼瞭。

古再麗臉上這才浮現笑意,抬腳跨入廳內。

“晉二公子昨日救瞭傢父性命,我還未有機會當年道謝。”

她來至晉起身側,抬首望著這位豐神俊朗,氣質不凡的年輕男子說道:“還有二公子昨日命宋統領帶瞭大半軍力,前來保衛太守府一事……實在讓再麗一傢不勝惶恐。”

“鄧小姐言重瞭。”

晉起不著痕跡地退後瞭一步,將二人的距離拉開瞭一些,眼神越過宋元駒望向門外漸大的雨勢,眉心不自覺地鎖的越來越緊。

古再麗又悄悄地看瞭他一眼,隻覺得心臟全然不受控制,猶如擂鼓一般急促劇烈,慌得她竟有種想將內心所想全數傾述給面前的人來聽的沖動。

可她知道如今並非好時機,唯有生生地忍住,垂下瞭頭,嘴角彎起道:“不管怎麼說,二公子此番對鄧傢的恩情,再麗會銘記在心。”

她是典型的西北女子,不拘小節,說起話來毫不拘泥,卻又不同於冬珠那種蠻橫驕縱,而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落落大方,縱然是少瞭些女兒傢的羞澀矜持,卻也不會讓人感到缺乏教養。

但宋元駒卻不太能聽下去瞭……

他相信,他傢主子的不耐煩也絕不會比他來的少。

正頭疼著這鄧二小姐怕是拖延不瞭幾時的時候,隻聽一道恍如天籟的通傳聲破空傳來——

“應王子回來瞭!”

江浪回來瞭?!

……(未完待續)

ps:早更新一回實在不容易,謝謝熱戀妹子的打賞,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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